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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開局復(fù)制易筋經(jīng)

三十七 大震蕩

  深夜,洛陽城內(nèi)釋府。

  釋凌天身穿單衣,坐在書房中,正在斟酌著用語寫一封奏折。

  奏折的內(nèi)容是一件剛剛收尾的案子。這是一樁單純的江湖人士殺官案,陜州的刀客快刀鄧六伙同三才刀秦炳羅滅了漢中府知府高星滿門。

  釋凌天趕赴漢中后,親臨兇案現(xiàn)場,很快根據(jù)打斗的痕跡層層追查,終于推斷出是那兩人所為。于是朝廷布下天羅地網(wǎng),終于在鳳縣堵住了想要逃亡川州的鄧六和秦炳羅。

  鳳縣一戰(zhàn),釋凌天親自出手,兩個人慘敗,自殺身亡,案子很快便即了結(jié)。

  只是,這件案子雖然簡單,但是兩個人滅高星滿門的動機卻令釋凌天憤怒異常。

  原來漢中府前段時間遭遇饑荒,災(zāi)民遍地,足有數(shù)萬之眾。原本朝廷已經(jīng)撥糧撥款。但是糧車還沒到走到漢中,就被上下的官員連連瓜分。

  而身為漢中知府的高星,不但沒有制止這種喪心病狂行為,反而充當(dāng)了瓜分賑災(zāi)糧的組織者。一時間,各種勢力和權(quán)貴都從這賑災(zāi)糧中獲得利益。

  釋凌天還查得這高星還給川州的青城派送去了大批的賑災(zāi)銀,讓自己的小兒子得以成為青城派掌門余若山的弟子。

  這樣一來,高星用朝廷的錢糧得了各方的人情,以便作為日后晉升的資本。只是苦了災(zāi)區(qū)的百姓。

  鄧六和秦炳羅身為漢中的武林人士,看到鄉(xiāng)親們紛紛餓死,而到得饑民手中的賑災(zāi)糧竟是一些混著桔梗的高粱糙米,頓時就怒了。

  有道是匹夫一怒,流血五步。高星一家上下很快便被這兩個人給送上了西天。

  在釋凌天看來,這高星之死,完全是咎由自取。在他治下餓死的饑民無數(shù),但凡他能少貪一點,都不至于死得這么慘。

  只是,這鄧六和秦炳羅做下這等罪大惡極之事,就算他們兩個已伏法,他們的家族也會受到牽連,家中男子受刑流放,女子沒入教坊司,都不在話下。

  釋凌天感念這兩位以武犯禁的義士,有心想保全他們的子女。因此寫了這封奏折,在說明案情的同時,又為這兩人的家人開罪。

  但是這種事情吃力不討好,這兩人殺了高星,得罪的相關(guān)勢力太多,一旦奏折上為他們開脫的內(nèi)容不合適,甚至?xí)鸬椒葱Ч?。連釋凌天自己都會受到牽連。

  因此他的這封奏折不太好寫,既要將意思點到,又不能波及其他的利益相關(guān)者。

  釋凌天考慮了良久,終于勉強寫好,不過他不認為這封奏折能湊效。朝廷那些人不會在乎那些饑民的感受的,他們知會考慮朝廷的顏面受到了挑釁,該怎么判還會怎么判。

  ‘這個世道....’釋凌天嘆息一聲,放下了筆。

  大平朝接替的是南宋的政權(quán),都城仍在臨安。這個皇朝并不是一個大一統(tǒng)王朝,北邊有大元分裂出來的蒙古六部;東北邊有宿敵大金國;南邊還有日漸強盛的大理。

  而大平朝夾在中間,名為大平,實則一點都不平,反而十分混亂。

  就釋凌天所任的晉陜豫三州總捕頭而言。陜州天災(zāi)不斷,民不聊生;晉州民雖不反,但是匪盜滋生,官府無力控制;只有豫州還像點樣子。

  因此釋凌天說起來是三州總捕頭,實際上也就只能控制豫州一州而已。

  不過光一個豫州,釋凌天管起來也是非常吃力,先不說有洛陽城和開封府這種權(quán)貴眾多的大城市。

  像少林寺這種武林的泰山北斗,還有嵩山劍派這種的釋凌天也不太能惹得起。

  就比如洛陽南邊的龍泉山莊,釋凌天早已探知華陰夫人膽大妄為,不僅和太行山的巨盜有利益往來,而且還借此通過茶馬古道這條路,向漠北輸送生鐵和鹽。這些都是關(guān)乎國力民生,是朝廷明令禁止不得向敵國交易的東西。

  甚至他們還通過鏢局和貨船,將大量女子賣往漠北充當(dāng)那些蠻族的女奴。

  凡此種種,釋凌天已向朝廷稟報過多次。但是始終沒有得到徹查龍泉山莊的批復(fù)。

  局勢艱難至此,釋凌天有時候很想脫下這層官府,親自去替天行道。不過他的家族世代為官,就算他有此意,也只敢在心中瞎想罷了。

  一想到龍泉山莊,釋凌天的思緒頓時飄到了陳然的身上。

  此子雖然年輕,但是實力竟然比自己還稍勝一籌,更奇的是他竟然是佛道雙修,真不知道他的師父到底是何方神圣。

  而且這少年有如此實力,看起來卻是十分儒雅,絲毫沒有任何戾氣和強橫心理,這倒是有些難能可貴了。

  釋凌天心中默默思忖著,陳然來時,自己曾經(jīng)隱晦地和他達成了某種約定。陳然負責(zé)讓華陰夫人伏法,而自己負責(zé)幫陳然脫身。

  也不知道陳然此去,到底是吉是兇,當(dāng)真是讓人好生牽掛。

  思來想去,釋凌天搖了搖頭,不再多想。他將奏折上的墨跡吹干,然后小心翼翼地折好,放在綢布袋子中。

  按照釋凌天的官場經(jīng)驗,這封奏折中為鄧六和秦炳羅家人開罪的部分其實是無用功。而他也只是做好自己該做的,求個心安罷了。

  做完這些后,釋凌天打了打哈欠,正要練一套刀法然后就寢,突然下人在門外低聲道:“老爺,臬臺大人此刻突然上門,要見老爺。他看起來火急火燎的,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p>  釋凌天心中頓時一凜,點了點頭,道:“讓趙大人在前廳稍后,我更衣后便去?!?p>  “是?!毕氯肆⒖糖叭セ卦?。

  釋凌天疲憊的情緒一掃而空,立刻便開始穿衣。能讓臬臺大人深夜叩門,一定是發(fā)生了什么要緊的事情。

  這個臬臺大人名叫趙睿,官職是提刑按察使司的按察使,被人稱作臬臺大人,官位僅次于布政使,算是豫州的二把手,絕對的封疆大吏。

  按察使司掌管一州刑名按劾之事,兼具司法和監(jiān)察職能。最高長官按察使理論上是釋凌天的半個上級。但釋凌天實際上由三法司直接管轄,并不歸趙睿直接指揮。

  不過即便如此,作為半個上級,釋凌天還是要給他應(yīng)有的尊重。況且,還是他親自登門拜訪。

  很快,釋凌天穿好了官府,來到前廳。

  只見趙睿連坐也沒坐,只是在廳中微微踱步,一臉嚴肅。

  看到釋凌天到來,趙睿邁步上前,匆匆一拱手行禮,立刻道:“釋兄,出大事了?!?p>  “趙兄,何事能勞您大駕啊?!贬屃杼熳饕净囟Y道。

  “龍門山那個鎮(zhèn)南王太妃,被人害死在了山莊?!壁w睿低聲說道。

  “哦?”

  饒是釋凌天見慣了大風(fēng)大浪,此刻臉上也是露出吃驚的表情。

  說句實在話,他此刻心中一陣狂喜,很想拍手叫好。這個華陰夫人就像卡在他喉嚨的一根刺,現(xiàn)在終于被人拔去了。

  是陳然干的嗎?

  怎么會這么快?從離開釋府,不到一天的時間,就能有如此動作?

  據(jù)釋凌天所知,當(dāng)年武當(dāng)山的五梅道長,還有白馬寺的天池長老,都因不忿華陰夫人的作為,想要除掉這個毒瘤。

  釋凌天認為此二人的武功可能只比自己稍弱,若是放到西湖論劍堂定一下品級,可能到不了二品,但是三品一定是綽綽有余。

  論劍堂評定的品級,每提高一層,都是一次質(zhì)的飛越。常言道,官大一級壓死人,論劍堂的品級也是同理。

  這樣兩位大高手,聯(lián)合出手,都沒能討得好去,最后反而被華陰夫人所害。而華陰夫人當(dāng)時也只是折損兩個四品高手而已。

  現(xiàn)在陳然孤身一人,雖然功夫稍強,但是畢竟年少,真的可以一擊必殺嗎?

  如果是他的話,他是怎么做到的?莫非他其實有什么幫手?

  而且他是怎么抗住痋毒和蠱毒的?或許是有什么辟毒珠,還是特殊的內(nèi)力所致?

  一時之間,釋凌天的疑問實在是太多了。他很想找上陳然當(dāng)面問問。

  當(dāng)然,他也很想親自在場,好好看看華陰夫人這種畜生死前痛苦的表情。

  那一定很有趣。

  不管怎么說,華陰夫人一死,不管是官場,還是江湖,都要發(fā)生大震蕩了。

  “立刻派人先行前往香山,保護那里的皇族權(quán)貴。那里離龍門山只有一河之隔,華陰夫人死在那里,可能會引起這些大人物的恐慌?!贬屃杼旆愿朗窒碌馈?p>  住在香山的按些人都是皇家貴胄,就算做做樣子也要派人前去,安撫好他們的情緒。否則一旦他們心中的不安轉(zhuǎn)為憤怒,上奏參趙睿和釋凌天,就會比較麻煩。

  卻聽趙睿輕聲道:“釋大人不用擔(dān)心,我的人已經(jīng)先行去香山了,咱們還是先去案發(fā)現(xiàn)場要緊?!?p>  釋凌天不再說什么,心想這趙睿果然是個滑頭。明明已經(jīng)提前得到了信息,卻非要拉自己一起到現(xiàn)場。

  明顯是想把這件案子丟給自己,他好置身事外。

  不過此刻不是推卸責(zé)任的時候,釋凌天沒有任何猶豫,立刻召集屬下,和趙睿一起乘車,出發(fā)龍門山。

  如果真的是陳然干的,那么他約定好的的事情已經(jīng)做完了。接下來,就看自己能不能將他擇出來了。釋凌天暗暗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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