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大好青年的秘密（一）
胡健仁在滑墻北街的幾個人才市場逛了逛。
應(yīng)聘信息中，幻夢的攝影師和編輯師要價一點都不低。
要求的薪水足足是廚師的好幾倍。
胡健仁最不能接受的是，不少人還要求雇主不能干涉內(nèi)容創(chuàng)作。
簡直就是打工皇帝。
不過，術(shù)業(yè)有專攻，他也是理解的。
這些人當(dāng)中有一部分應(yīng)該是怕老板的要求會影響到出品。
當(dāng)然，也不排除有一部分人是想白嫖資金和設(shè)備來做自己的事。
胡健仁看了看自己的那些信用芯片。
如果請了攝影師和編輯師，后續(xù)包裝和宣傳幻夢，加上楊綺美那邊的生意，恐怕這些錢也不是很多了。
“還是得繼續(xù)賺錢，以商養(yǎng)商才行。”
胡健仁便想起了建材店的小萬。
聽汪惜藍(lán)說，他既是攝影師，也是編輯師。
就是不知道，他在當(dāng)幻夢攝影師的過程中發(fā)生過什么。
胡健仁在想，如果解開了小萬的心結(jié)，他感激的時候，自己是不是就能得到一個可以身兼兩職的員工？
感激的原因之下，薪水可能還不會很高。
人以群分，物以類聚。
加上他與汪惜藍(lán)關(guān)系不錯，想來應(yīng)該也不會背刺自己。
他莫名覺得這個主意很妙，既能得到一個員工，也能為一個青年解除心結(jié)。
“可怎么感覺自己越來越像個狡猾的資本家了？”
胡健仁晃了晃腦袋，又查看起幻夢臨時演員的應(yīng)聘訊息。
相比起幻夢攝影師和編輯師，他們的薪水價格就少了許多。
有些女性演員的價格比廚師還要低四分之一。
不過，他們薪水低，有一樣卻是必須的。
那就是身體安全強制險。
很多幻夢臨時演員都要求購買這個保險。
胡健仁瀏覽了一番，都沒挑到合眼緣的。
他便從人才市場出來，又去了十三街的老萬建材店。
“萬叔……”
老萬正耷拉著腦袋，一看見他就露出了事業(yè)性笑容。
“胡先生，有事嗎？”
“我想買點建材，開店飯館用的。”
老萬便速度飛快地掏出全息建材簿。
翻閱起來時，小萬難得從二樓下來。
想必是受到了汪惜藍(lán)上次那番話的影響。
正在講解材質(zhì)的老萬，看到自己兒子下來，突然愣了愣。
這段日子，他還是第一次下樓。
但很快就恢復(fù)了正常。
可接下來的言語中，胡健仁能感受得出，老萬的語氣都便輕快了許多。
“小萬在這方面懂不懂的？直接讓他過去看看？”
上次宋湘蕓的房子是由工人阿兆裝修的，這次還叫他去看是最好的。
不過，胡健仁想趁此試探一下小萬的口風(fēng)也是可以的。
“懂是懂的，就是不知道……”
老萬半信半疑地看向小萬。
“你們叫我做什么？”
小萬明顯是聽到二人提了自己的名字，便好奇地問起來。
“沒什么，我準(zhǔn)備開個小飯館，想讓你建個數(shù)據(jù)模型，弄弄圖紙?！?p> 胡健仁單手撐在柜臺上，直直地盯著他，等待著他的回應(yīng)。
老萬也停住動作，望向自己的兒子。
小萬先是遲疑了一陣。
待看到自己父親期待的目光，方才下定決心，道：“那……我去吧?！?p> 胡健仁嘴角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
老萬的心頭也像放下了一塊大石頭，長舒一口氣。
“那就等下一起過去吧。順便把阿兆叫上。”
胡健仁待時間差不多了，就去把宋湘蕓一行三人接回來。
然后和小萬、工人阿兆一同回了外城十八區(qū)。
將解憂雜貨店對面房子的裝修細(xì)節(jié)談完之后，宋大嫂和工人阿兆繼續(xù)溝通著。
阿兆裝了新的義體，比先前活潑了，見人也不再閃閃躲躲。
胡健仁便乘機邀請小萬到解憂雜貨店喝茶，順道聊聊幻夢的事。
“小萬，有沒有什么幻夢的臨時演員可以介紹一下?。俊?p> “你要臨時演員？”
小萬有些訝異。
他先前吃飯時，倒是從父親口中聽過，眼前的男子似乎是個販賣動物的人。
怎么現(xiàn)在卻問起幻夢的事來了？
難不成是父親老萬的意思，讓他來開解自己？
胡健仁看著他那副沉思的模樣，接著道：“是啊，我準(zhǔn)備拍一部幻夢，所以準(zhǔn)備聘請幾位臨時演員。”
小萬聽后，沉思許久方才開口：“不知道你想拍什么幻夢？”
“和市面上不一樣的。”
胡健仁轉(zhuǎn)了轉(zhuǎn)茶杯，又想到了《飲食兒女傳》。
“和市面上不一樣的？”
小萬驚訝地將他的話復(fù)述了出來。
不過，語氣中帶著些困惑。
和市面上不一樣的，是更暴力更血腥，顏色更深還是？
如果是這樣，他就不打算介紹臨時演員了，免得害了人家。
胡健仁便拿出u盤，遞過去給他，注意著他的反應(yīng)。
“這種，你看看?！?p> 小萬看著u盤，嘴唇嚅動了一下，手卻不敢伸出去。
他生怕再看到那種畫面。
“還是不了?！?p> 小萬猶豫一下過后，便拒絕了。
接著，強行按住發(fā)抖的手，擦了擦額頭豆大般的汗。
一直觀察著的胡健仁大致能猜到，他可能是ptsd了。
也就是創(chuàng)傷后應(yīng)激障礙。
但還能一個人躲在冰箱里，癥狀也不是很嚴(yán)重。
恐怕他當(dāng)幻夢攝影師時發(fā)生了不好的事情。
胡健仁便連忙解釋道：“也不是什么恐怖的東西，你可以先看看再說。”
“不了，不了?！?p> 小萬整個人變得警惕起來。
胡健仁只好先將u盤的《飲食兒女傳》上傳到自己義眼，然后才傳輸過去給他。
可文件剛到小萬的義眼上，他就緊緊閉住眼睛，站起了身。
接著直接發(fā)出忽略的指令，硬是連名稱也不看一眼。
“你就這么不愿意再接觸幻夢嗎？”
胡健仁嘆了嘆氣，接著又語重心長道：“如果你以前是遇上了不好的事情，那更不應(yīng)該逃避。面對，抗?fàn)幉攀亲罴训倪x擇！”
可這一番話下來，依舊無法打動小萬。
“罷了，你不想看就刪掉吧?！?p> 胡健仁輕輕拍了拍小萬的肩膀，“我先送你回去吧?！?p> 將小萬和阿兆送回內(nèi)城區(qū)后，他立馬給汪惜藍(lán)打了個電話。
“你想不想知道小萬拍攝時出了什么事？”
“想，你知道？”
“不知道，但我們可以查。”
胡健仁心中已經(jīng)有了主意。
哪怕他得不到這么一個可以身兼兩職的員工，也很好奇這究竟發(fā)生了什么，才會讓一個大好的青年變成了這般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