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出去分家別住

　　“老頭子，你怎么就同意了，那這不就是分家了嘛”

　　段奶奶從吃完飯進了屋就開始絮絮叨叨的沒完。

　　她怎么也不能理解分家出去住的事情，不僅她理解不了，就是段父段母也一時接受不了。

　　“沒事的，阿興懂事，就是分家也不會離心的，倒是你，讓兒媳婦收拾收拾多余的東西，等他們小兩口找到合適的房子就給他們添置進去”老爺子看著不作聲的段奶奶，一字一句的說著。

　　段奶奶看沒有商量的余地，嘆了口氣，起身去找段母去了。

　　沈歡和段嘉興在他們商量的時候已經(jīng)出去看房子去了，走在村道上，她看著前方一排排炊煙裊裊的村民家，竟沒一家是屬于他們倆的。

　　“你看，段嘉興，這萬家燈火，沒有一盞是為我留的，沈家的是給我大姐和二姐留的，你家的是為你留的，只不過因為我，才暫時沒有了屬于你的一盞燈”

　　段嘉興聽到沈歡的話，張了張嘴，他想告訴她并不是這樣，他的那一盞燈永遠為她而留，就算有一天她走遠了，一回頭還是能看見獨為她點亮的燈。

　　沈歡未在意段嘉興此時要說什么，她抬頭仰望著星星，嘴里喃喃道“我多想為自己活一次，小時候我穿的衣服永遠是大姐二姐剩下的，喜歡的物件永遠都是大姐二姐玩剩下后不要了給我的，沈女士總說她省吃儉用把我們?nèi)哆@么大不容易，我也知道她的不容易，所以我盡量很懂事”

　　“我遇到不公的事，不哭不鬧，因為我知道就是我說了鬧了最后挨罵的也只會是我，因為我最小，家里大事小情基本上不會讓我參與，所以我不僅沒有話語權(quán)，就連有些自己的事情我都沒有做主權(quán)，就連下地干活，我也只是送送飯，在邊上看著我爹教大姐認糧食”

　　“段嘉興，你是第一個遇事會護著我的人，也是第一個傾聽我意見，支持我的人，謝謝你”

　　沈歡似乎是喝醉了酒，她把積壓在她心里長久以來的話都傾訴了出來，此時的她太需要一個發(fā)泄口了，而段嘉興也甘愿當她的樹洞。

　　“段嘉興，我們找個靠街邊的房子吧，院子前面在蓋個小平房，掛個小牌子，咱們一起開小賣部吧”

　　“嗯”段嘉興聽著沈歡描繪以后的日子，點頭答應(yīng)著。

　　兩人又走了一段路，她聽村里人說過，村子里有許多沒人住的空房子，但都年老未修，找一間差不多的，收拾收拾也是一個家呢，終于在離家三條村道那里找到了一處房子，稍微修繕一下就可以入住了，但是院子和她想要的小房子，還需要自己擴和自己建。

　　段嘉興看沈歡滿意的眼神，知道她比較喜歡這里，又離街邊很近，兩人往回走時，沈歡嘰嘰喳喳說個不停，都是再跟他說外屋要怎么設(shè)計，東屋和西屋要怎么弄，段嘉興唇角微勾的看著她，直到到了家門口，看見他姑姑，沈歡才默了聲。

　　“出去這一圈，飯也不做，屋也不收拾，就是出去住了也是要每天回來伺候公婆的，我剛嫁出去那會兒也是起早貪黑的照顧一大家子，怎么到你這兒就偷懶了呢，還是我嫂嫂管的松”

　　段文梅張嘴就是一通訓(xùn)斥，沈歡冷冷的看著她，開口道：“姑姑，瞧你這話說得，要不是你我和嘉興也不能找地方出去住，我倒是想伺候公婆，你也沒給我機會啊，我婆婆和公公脾氣好，不計較，爺爺奶奶又疼你，也知道我和嘉興的不容易，肯定也會理解我們小兩口的”

　　說完，沈歡頓了頓“難道說，你是怪罪爺爺讓我倆出去住，還是覺得你嫂嫂做得不對？”

　　沈歡說完，就見段文梅臉色鐵青，瞪著她半天沒說出話來，氣的臉都猙獰了，愣是看著她和段嘉興從她身邊擦肩而過。

　　“回來啦，怎么樣啦”沈歡一進屋，就看見鍋碗瓢盆，樟木箱子和各種小物件堆一地。

　　“嗯，我們回來了，媽，你這是要干嘛？”段嘉興看著坐在地上收拾東西的段母，不解的問道。

　　段母抬起頭，看著段嘉興“沒看出來嗎？給你倆收拾家當呢，你爺爺說了，分家不離心，你們雖然只是出去住了，但這個家還是要回的”

　　“回來住哪兒，爺爺都沒想過讓姑姑出去住，就知道攆我倆，我和沈歡也是新找的房子”段嘉興早就對他爺爺?shù)陌才挪粷M了，他姑姑從結(jié)婚就搬到了城里住，她公婆去世后就一直是他們小兩口過日子，城里生活開銷大，再加上有了孩子，更是捉襟見肘，所以，聽他們回來投靠娘家，段嘉興本沒有資格說什么，但他總覺得他們有些欺人太甚了。

　　段母看了看不滿的段嘉興，小聲說道：“你爺爺是最疼你姑姑的，你奶奶雖然疼你，但是她說話不算數(shù)啊，你又不是不知道，當年你爺爺在糧庫干活，是可以選個接班人的，你姑奶和你奶奶都想去，結(jié)果，你爺爺直接瞞著她把唯一一個名額給你姑奶了，你奶奶知道后也鬧過，可有什么用，你爺爺根本不搭理她”

　　“再加上你爺爺雖喜歡男孩，但他就這么一個寶貝姑娘，當年給她選婿都選的下鄉(xiāng)的知識分子，你以為你姑父是大字不識的文盲啊，哎呦，那可是正兒八經(jīng)上過學(xué)的文化人”

　　“我是比不了，我是半文盲，戶口本上寫著呢，你爹也沒啥文化，這么一相比，你覺得你的重量能有多重，還是你家媳婦兒能有多出色?”

　　段母說完，就開始往樟木箱子里裝東西，段嘉興聽后，回頭看了眼還處在茫然中的沈歡，輕輕碰了下她“收拾收拾東西吧，趁著還沒入秋，咱們抓緊收拾，入了秋，這天就冷的快了”

　　沈歡砸吧下嘴，心里想著，她的戶口本上寫的是文盲還是半文盲呢？

　　兩人推門進屋，看見地上大大小小的包裹，對視一眼，得，也不用收拾了，有人提前都給收拾好了，就等他倆卷鋪蓋走呢。

　　沈歡貼近段嘉興，在他耳邊輕聲問道：“要不要真分家啊，算清楚了”

　　“爺爺不會讓的”段嘉興輕聲說道“咱們出去住，是給姑姑他們騰地方，而且姑父的爹娘都沒了，爺爺有點想讓他入贅的感覺”

　　沈歡伸手打了下他“你怎么還叫上爹娘了，叫爸媽”

　　“哦”段嘉興說完，轉(zhuǎn)身要出去，沈歡突然開口“你說，姑父一個知識分子會心甘情愿入贅嗎？”

　　段嘉興邁出去的腳停了下，未說話，出門的時候跟段母說道：“媽，我去借個車”

　　“哦，去吧”

　　兩人把大大小小的物件搬上車后，準備走的時候，爺爺從兜里拿出兩百元給了沈歡“不夠在跟家里人說”

　　沈歡收下這兩百元，轉(zhuǎn)身上了車，跟段嘉興頭也不回的走了。

　　聽到風(fēng)聲趕來的沈母和沈父，吃了一嘴灰塵不說，還咬牙切齒的看著段家人。

　　“你們可真是好樣的，女兒不分出去，把自己兒子兒媳攆出去了，天下還有這道理”

　　沈母說完，只見段爺爺笑了笑，對著沈父說道：“這小兩口有心出去住，我們也不好攔，放心，這地的收成不會少了他們的”

　　沈母聽后直接笑出聲了“我有三閨女，這閨女分家出去了，那其他兩個人家得怎么看啊，妙玲還是嫁給謝家的呢，你們怎么著也得提前知會一聲”

　　段爺爺：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