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我一直在找你
段嘉興在從沈家出來時,腦海里已經(jīng)過了一遍沈歡可能去的地方,卻發(fā)現(xiàn)他能知道的她能去的寥寥無幾,甚至可以說是沒有。
段嘉興看著這一排排土磚房,又看了看相交而錯的村道,還有不遠(yuǎn)處的幾個山坡,直接嚇出了一身冷汗。
他想,她能去哪里呢?
沈歡漫無目得的走著,她剛剛坐在自家的田地里,摸著那些欲又長高的菜苗,心里五味陳雜的。
哭了一氣兒又一氣兒的,最后都直接邊哭邊打隔了,竟把自己逗笑了。
她出來的時間正好趕上黃昏的時候,下地的村民都回家就吃飯了,所以也沒有人能看見她的窘樣兒。
她沿著村道往沈家走著,正好看見段嘉興從沈家出來,她在他即將要看見她時躲了起來,她今天又是跟他姑姑吵的又被他奶奶罵的,整個鬧得都很不愉快。
她不知道該怎么見他,見著了又要說些什么?或者怕聽到他的指責(zé)。
沈歡想著兩人那本就不牢固的感情還沒等加深呢,先要出現(xiàn)裂痕了。
重重的嘆了口氣,她靠在土胚墻邊靜靜地等著段嘉興離開。
夏末的白天長,天兒也總是見不著黑,沈歡踏步進(jìn)沈家時,就看見她大姐家的孩子和隔壁陳姨家的孫子在那兒追著玩呢。
她坐在院子里看了一會兒,看見院子里沈父栽的三棵小樹苗,有一棵已經(jīng)開始發(fā)芽冒綠葉了。
她記得她沒出嫁前,沈父說的話“這三棵小樹苗就像他的三個姑娘,只要悉心澆灌,會蓬勃生長起來的”
沈歡笑著笑著哭了起來。
沈母出來倒水,看見院子里坐著的沈歡,著實嚇了一跳。
“哎呀我的小祖宗,你們夫妻倆這是前后腳來我這逛啊,嘉興剛離開,那走的鞋印還沒被掩蓋呢,你看?”
說著便給她指了一下,沈歡看著她,無奈的想著,你是看不見我在哭嗎?
沈母:“呀,你哭啦,怎么了?跟嘉興吵架了”
“沒有”沈歡開口才發(fā)現(xiàn)她嗓音空的不行,小聲說話沈母根本就聽不清。
“???說啥?你咋嫁回人說話還成蚊子音了呢”
沈母抖了抖盆里剩余的水,轉(zhuǎn)身進(jìn)屋了。
沈歡:這是親媽無疑了。
“小姨,你剛剛是因為笑的太使勁兒了哭的嗎?”
沈歡看著這眼前半大的孩子,回著“是,小姨眼睛進(jìn)風(fēng)沙了”
“回來了就別在院子里當(dāng)?shù)裣窳?,進(jìn)屋跟你大姐說說話”沈母的聲音從屋內(nèi)傳出來。
沈歡有些詫異的往屋里望去,又看了眼追跑著的孩子,問:“鐵蛋兒,你媽媽在屋里呢”
“對啊,我們在我姥家已經(jīng)住了好一段時間了,我跟你說個秘密哦,我媽媽懷小弟弟了”
沈歡聽著鐵蛋兒的話,有些驚訝,她記得上回她媽媽暴力的從她手上拿走那三百元時,說的可是她大姐夫出事了,半分沒提她大姐還在她家里住的事。
她起身繞過孩子,往屋里走去。
掀簾進(jìn)屋,就看見挺著大肚子在哪兒縫虎鞋的大姐。
“小妹你回來了,來來來,看我給孩子做的肚兜和虎鞋怎么樣”
“挺好的”沈歡接過大姐手里的東西左右看了看,針腳細(xì)膩,圖案活潑可愛的,好看的不得了。
“鐵蛋兒以前的那些小衣服呢?不是說孩子剛出生穿大孩子小時候的舊衣服好嗎?”
“這兒呢,我都準(zhǔn)備著呢”沈秋玲進(jìn)里屋拿出了一摞的小衣服,有的洗的都發(fā)白了,可是還是能看出被放置的很好。
“那就好”沈歡點點頭,接著說道“那大姐夫呢?你這眼看就要生了。這肚子不得有八九個月了”
沈秋玲一提起她丈夫就愁的不行,嘆了口氣,說:“他被鄰村的周麻子忽悠到城里做買賣,先前說的是倒賣木材,后來寫信回來說木材市場賺錢慢,有個運(yùn)貨的工作,運(yùn)一次貨能給個萬八千的呢,但就是保密,不讓說”
她頓了頓,又說道:“我一聽他能賺個萬八千的,當(dāng)晚激動得捏著信都沒睡著覺,小妹,我哪見過那么多的錢啊,平時連想都不敢想”
“你大姐夫沒幾天真的把錢給我郵了回來,足足有八千呢,我都懵了”
沈歡聽著她大姐的話,點點頭“那不是很好嗎?可是,媽前段時間去我那里說是大姐夫出事了,需要錢,從我這還拿了三百呢,那我看你這也不像是差這三百元錢的人啊”
她話音剛落,就見她大姐掩面哭了起來。
并帶著哭腔說“他沒走多久我就發(fā)現(xiàn)自己懷孕了,他讓我拿錢買點好的,我想著那是他的辛苦錢,我得留著,可是過了一個月,警察找上了我,她說我家男人犯了法,惹了事,問我有沒有收到他郵到的信或者別的什么東西”
“歡歡,我當(dāng)時看見那穿著制服,滿臉嚴(yán)肅的警察同志,我都慌了,我把他給我郵的信,給我拿的錢都交了出來,最后,都被他們拿走了”
“我婆婆四處托人找關(guān)系,東拼西湊的湊了小一千元,就連媽還拿了兩百元呢”
“你說媽拿了多少?”沈歡抓著重點問道。
“兩百啊,怎么了?”
沈歡:“沒事!”
“那,那后來呢?”沈歡從自己兜里拿出手帕遞給了她。
“后來啊,在看守所見了一面,他也沒說是因為啥,就說沒事沒事的,讓放寬心”
“嗯,那大姐夫都說沒事,那肯定就是沒事了,大姐,你也別太擔(dān)心了,吉人自有天相,咱們現(xiàn)在只有等消息了”
沈秋玲除了哭已經(jīng)不知道還能做些什么了,她的情緒始終有些激動,竟直接宮縮了。
恰巧段嘉興又折返了回來,他實在想不出他媳婦兒在村里和誰是朋友,想著回來問問丈母娘也是好的。
還沒進(jìn)屋,就聽到了他媳婦兒的聲音。
“媽,大姐肚子痛,媽”
沈歡一邊扶著大姐,一邊大聲喊著,掀簾進(jìn)來的人卻不是沈母,而是一直在找她的段嘉興。
“你,你怎么在這里?”沈歡看著沖進(jìn)來的人,又驚喜又詫異的,說話都有點磕巴了。
“我聽見你在屋里喊了”段嘉興直勾勾的盯著她,語氣干巴巴的說著。
沈歡:“我是問你怎么在這里”
“我在找你,但我只知道這里”
沈歡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竟然在段嘉興的話里聽出了一絲絲的委屈。
委屈嗎?他委屈啥?
“你,你回過家了”
“嗯”段嘉興幾步走到了沈歡面前,他終于見到她了。
差點把人弄丟了。
沈秋玲看著眼前這你儂我儂的場景,要不是時機(jī)不對,她肯定給他倆讓地方,只是現(xiàn)在。。。。
“拜托,你倆先管管我,我肚子好痛啊”
沈秋玲說完,就見沈歡馬上低頭繼續(xù)扶著她,段嘉興彎腰把她橫抱起來,就要出家門。
沈母聽到動靜看見的就是一臉疼痛的沈秋玲和抱著她的段嘉興,以及臉紅的不行的沈歡。
沈母:她大姐肚子疼,她臉紅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