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能捉到老鼠就是好貓
皇后暗中朝著大公主使了一個眼色，大公主會意，第一個開口。
“我怎么就覺得心里七上八下，一直不放心呢？這沈清歌可以說是在我眼皮子底下長大的，我怎么不知道，她還有這種手眼通天的本事？母后，她這裝神弄鬼的，有點(diǎn)玄乎啊?！?p> 有道是一呼百應(yīng)，有了帶頭人，回應(yīng)的自然就多了。
“就用那管子往身體里輸點(diǎn)水就能治?。糠凑沂遣恍诺??！?p> “是啊，簡直太荒誕了，就跟邪術(shù)似的?！?p> ......
眾人七嘴八舌地議論，皇后望向一言不發(fā)的衛(wèi)婉瑩，出聲詢問：“三王妃，你與那九王妃比較熟悉，你說來看看，這事兒靠譜不？”
衛(wèi)婉瑩仔細(xì)斟酌用詞：“這個兒臣也說不好，畢竟這九弟妹身上稀奇古怪的事情可多著呢。別說治病了，捉妖都能?！?p> “喔？”皇后挑眉：“她會捉妖？”
“從九弟妹一嫁進(jìn)九王府，這府里可就沒有太平過，不時就會有鬧鬼的傳聞，不僅咱宮里的嬤嬤，就連她府上的侍妾綠腰，也受了驚嚇，差點(diǎn)一病不起。
原本，我是不信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可是聽她們府上的人說的多了，心里也犯嘀咕。可能，九弟妹真的有什么奇奇怪怪的本事也說不定?！?p> 皇后訝異地挑眉：“上次宮里嬤嬤受驚一事本宮是知道的，欽天監(jiān)監(jiān)正說云鶴別院里，有戰(zhàn)亡的英魂逗留。綠腰莫非也是因此受驚？”
“那倒不是，聽說是被一只成精的黃皮子纏上了，成日神神叨叨的。到最后，還是九弟妹出手給趕走了那只黃皮子精怪?！?p> 此言一出，眾女眷頓時就一陣竊竊私語。
“天吶，真的假的？黃皮子都能成精？”
“這有什么稀罕的，咱長安往北，深山老林嚴(yán)寒之地，聽說很多人家都會供奉黃仙作為保家仙。黃皮子纏人的傳聞太多了。九王妃怎么還會治這種邪門之事？”
“那你們說，九王妃究竟是什么人物??？怎么還有這樣神通？又能通精怪，又能跟一群鬼和平相處，今兒，竟然又有神仙相助。”
“莫非也是什么......”
后半句話巧妙地咽了下去，引人無限遐想。
是精是怪？是鬼是仙？反正不能是尋常的肉身凡胎。
三王爺在一旁壓低了聲音嗔怪衛(wèi)婉瑩：“休要亂說，讓大家伙人心惶惶的。”
衛(wèi)婉瑩乖巧地低垂了腦袋：“九王府的人都說得有鼻子有眼，我也是不信的。若非真有精怪，那或許就是有人搗鬼了。”
“無論是真有鬼，還是有人裝神弄鬼，反正這九弟妹故事不少。讓她守在皇祖母跟前，只怕是不妥當(dāng)?！?p> 大公主立即接過話茬。
“就是就是啊，我覺得應(yīng)該先查清楚九王妃的身份才妥當(dāng)?！?p> 大家見皇帝老爺子不說話，膽子都大了起來，七嘴八舌地議論。
“無論黑貓白貓，能捉到老鼠才是好貓?！?p> 角落里有人懶洋洋地說話，聲音不大不小，但是恰好能讓皇帝聽到。
老爺子撩起眼皮，循聲望過去，氣兒就不打一處來。
說話的，正是自己的小兒子戰(zhàn)承謹(jǐn)。
人家都說，皇帝佬，偏向小?？伤蛑约疫@個最小的兒子，是怎么都看不順眼。
相比較起他哥哥戰(zhàn)承遇的滿腹經(jīng)綸，經(jīng)天緯地之才，這家伙吃喝嫖賭，就是扶不起的劉阿斗。
幾個兒子全都聞雞起舞，懸梁刺股，討自己的喜歡，他倒好，怎么不堪怎么來，活脫脫就像是個討債的。
老爺子不滿地皺眉：“陰陽怪氣地說什么呢？”
戰(zhàn)承謹(jǐn)吐掉嘴里叼著的草根，“嘿嘿”一笑：“我在恨自己沒有救皇祖母的本事，又眼紅我九嫂，也只能在這里跟著說幾句風(fēng)涼話?！?p> 眾人面上不約而同都是一僵。戰(zhàn)承謹(jǐn)這是指桑罵槐，將大家伙一個不落，全都給罵了。
皇帝一聲輕哼：“你倒是有自知之明?！?p> “我一直都有自知之明，但凡是有一星半點(diǎn)的辦法，哪怕是跳大神，還是畫符念經(jīng)，只要能救皇祖母，兒臣也不至于在這里閑得嚼舌根?！?p> 大家臉色更難看，一時間尷尬，安靜下來。
這個戰(zhàn)承謹(jǐn)就是個混不吝，他是無所顧忌，誰都不怕得罪的。
戰(zhàn)北宸就在這個時候從宮殿里出來。
皇帝老爺子扭臉詢問：“你皇祖母如何了？”
“呼吸順暢了許多，已經(jīng)睡下了?！?p> “見好？”
戰(zhàn)北宸點(diǎn)頭：“清歌說，三日之后就能看出明顯效果，只要堅(jiān)持服藥，就有治愈希望?！?p> 皇帝老爺子伸手?jǐn)Q了擰眉心，有些疲憊地?fù)]揮手：“都回吧?！?p> 大家相互對視一眼，沖著老爺子與皇后跪安，出了慈安宮。
皇帝老爺子起身，輕手輕腳地推門進(jìn)屋。
沈清歌慌忙起身。
老爺子沖著她擺擺手，示意不必多禮。
清歌垂手立在一旁。
皇帝老爺子坐在皇太后的床榻跟前，靜靜地坐了一會兒。
皇太后身體虛弱，仍舊還在沉睡之中。
老爺子又起身，走到殿門口，背著的手沖著沈清歌招了招。
沈清歌會意，跟在老爺子身后，走到外間殿。
皇帝在八仙椅上坐下，長孫嬤嬤立即奉上茶水，然后靜悄地退了出去。
沈清歌恭敬地立在老爺子跟前。
老爺子淺酌一口茶水，這才舒了一口氣。
“說吧，有幾成把握？”
沈清歌明白老爺子的意思，不假思索：“七八成?！?p> 老爺子低低地“嗯”了一聲：“聽說你可以通鬼神？”
聲音聽起來是漫不經(jīng)心的，沈清歌卻如泰山壓頂一般，感覺到了沉重的壓迫。
這種威壓與戰(zhàn)北宸的不同。戰(zhàn)北宸身上迸發(fā)出來的是銳利的殺氣，可以穿透任何人堅(jiān)硬的抵御盔甲，刺入骨髓，內(nèi)心，令人不寒而栗。
而皇帝老爺子身上的，則是多年積壓起來的威嚴(yán)，如巍峨高山，如陰沉的天空，令人不敢直視。
她搖搖頭：“不能，兒臣不過是肉身凡胎尋常人而已?！?p> “那云鶴別院鬧鬼一說，究竟是怎么回事兒？”
“監(jiān)正大人說我陽氣重，什么也看不到。所以，兒臣什么都不知道?！?p> “你倒是推得干凈。那今日之事呢？又是哪個神仙教授的你仙術(shù)？”
沈清歌抬起臉：“清歌求父皇恕罪，適才清歌撒謊了?！?p> 老爺子擱下手中的茶盞，饒有興趣地撩起眼皮：“撒什么謊了？”
“這仙術(shù)不是神仙教的，是清歌從古書之中學(xué)來的醫(yī)術(shù)。宮中太醫(yī)院人才濟(jì)濟(jì)，兒臣若是毛遂自薦，無法令人信服，也沒有醫(yī)治皇祖母的機(jī)會。所以就斗膽撒了一個謊，謊稱是神仙所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