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琳瑯閣頭牌
戰(zhàn)北宸重新抖擻起精神,走馬上任。
戰(zhàn)承謹就又沉不住氣,過來找沈清歌了。
戰(zhàn)北宸忙得不可開交,自然沒在府上。戰(zhàn)承謹一見到沈清歌,就笑得十分熱情。
這令沈清歌的警惕心瞬間就升騰起來。
“聽說,九哥馬上就要走馬上任,擔(dān)任我們的父母官了,趕緊來巴結(jié)巴結(jié)?!?p> 沈清歌瞥他一眼:“有啥好巴結(jié)的?他管天管地還能管得了你?”
“九哥以前開玩笑的時候跟我說過,他若有朝一日做了京兆尹,第一步,端掉賭窩,第二步,就是嚴打朝廷官員夜宿娼妓。我這做賊心虛呢,就怕哪天他再把我堵在琳瑯閣的被窩里?!?p> 沈清歌抿著嘴笑:“那你是活該,傻小子放羊認地兒了,怎么就認準了琳瑯閣不挪窩?咱不能打一槍換一個地方?”
“那不成,”戰(zhàn)承謹一口否認:“琳瑯閣的美人多啊,個個千嬌百媚,姿容秀美。尤其是她們的花魁娘子,簡直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傾國傾城。”
戰(zhàn)承謹一句話就勾起了沈清歌的好奇心:“你不是已經(jīng)拿到了那個花魁娘子的賣身契嗎?怎么還讓她留在那火坑里?”
不提還好,一提起來,戰(zhàn)承謹頓時愁眉苦臉。
“她不肯走?!?p> “為什么?”沈清歌有些詫異。
“我記得曾經(jīng)跟九嫂說起過,她賣身琳瑯閣,此事多少那是因我而起,與我賭著一口氣?!?p> 這是要開始講故事啊。
沈清歌頓時就精神起來,將屁股下面的板凳挪了挪:“說來聽聽?!?p> 戰(zhàn)承謹憋紅了臉,吭哧吭哧地道:“她原本是從四品布政司參議的女兒,姓花名無箴,今年四月,他父親因為貪墨一案畏罪自盡,花家被抄家查辦,女眷被流放或者官賣教坊司?!?p> 這么慘?家破人亡啊。
沈清歌惋惜地輕嘆一口氣。
“不過是貪墨,怎么還抄家連坐?”
“她父親貪墨的乃是朝廷撥下的興建水利賑災(zāi)災(zāi)民的銀兩,牽扯甚廣。父皇派下官員嚴查此案,罪證確鑿,他自知沒有活路,就在家中書房里自盡了?!?p> 那就是活該了,這種狗官的確該查辦,死不足惜。
戰(zhàn)承謹繼續(xù)道:“我與花無箴以前就有過兩面之緣,那時候因為三哥有撮合之意,旁人起哄,我十分不屑,當(dāng)眾說了一些羞辱貶損她的話,就此結(jié)下了梁子。
然后花家犯事,花無箴被官賣。那日我原本只是好意,想要替她贖身,怪我嘴臭,說話可能刺傷了她,她一時賭氣,竟然就進了琳瑯閣?!?p> “竟然心甘情愿往火坑里跳,你究竟對人家說了什么?”
戰(zhàn)承謹懊惱地道:“也沒說什么,就是話趕話,我就說了一些言不由衷的話。”
“比如呢?”沈清歌打破砂鍋問到底。
“她問我為什么要給她贖身,我就說瞧著她可憐?!?p> “還有呢?”
“她說她不用我可憐,我就激她,說她長那么丑,脾氣那么臭,進了琳瑯閣白送人銀子也沒人要。誰知道她性子竟然這么烈,寧肯自輕自賤,也不肯讓我?guī)退H身?!?p> “那現(xiàn)在呢?”
“現(xiàn)在我雖說從褚文靖那里將她的賣身契拿了來,可當(dāng)她知道,是我給她贖身,她說什么也不肯離開琳瑯閣,還揚言說要賣身接客?!?p> “你拿著賣身契,做不了她的主?”
“九嫂你是不知道她性子多烈!而且,這褚文靖當(dāng)初給她贖身的時候,使了一點卑鄙手段,人家鴇娘是忍氣吞聲不敢招惹他,但是看我好欺負啊。她們就說什么也不認這個賣身契?!?p> 堂堂王爺,竟然被一個風(fēng)塵女子給拿捏住,無可奈何,說出去挺丟人的。
沈清歌默了默,悠悠地問戰(zhàn)承謹:“到現(xiàn)在你還不知道,這位花無箴姑娘究竟為什么跟你賭氣嗎?”
戰(zhàn)承謹一臉茫然:“為什么啊?”
沈清歌無語地拍了拍額頭:“就你這樣的,還自稱什么風(fēng)流多情客,狗屁,女人的心思你都琢磨不透,跟你九哥一樣,妥妥的直男。”
“啥叫直男?”
“不關(guān)心我所說的女人心思,偏生關(guān)心什么叫直男。你這關(guān)注點,活該注孤生?!?p> 戰(zhàn)承謹不敢問,啥叫“注孤生”了:“她究竟什么心思?感覺有點不可理喻,瘋婆子一樣?!?p> 沈清歌杵了杵眉心:“多虧你良心發(fā)現(xiàn),將賣身契從褚文靖的手里要了過來,否則你可是造了大孽了?!?p> “這這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她被官賣是因為她父親犯了罪?!?p> 沈清歌沒好氣地道:“那你今兒跑來找我做什么?賀喜?”
戰(zhàn)承謹嘆氣道:“她跟我賭氣,非要今夜就把自己重新拍賣了,然后還我贖身銀子。
我拿她實在是沒有辦法,只能來求九嫂你,誰讓咱交情好呢,你就發(fā)發(fā)善心,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p> 沈清歌眨眨眸子:“幫忙可以,我就問你一句話,我把這位姑娘從琳瑯閣接出來之后,你打算怎么安置人家?你是皇子,讓她進府是不可能的。”
“她以后就是自由身,想去哪里去哪里唄。實在沒地方容身的話,我倒是有一處閑置的宅子,可以借她暫住?!?p> 沈清歌罵了一句:“豬腦子。你覺得人家不識好歹,其實是你不解風(fēng)情!你拿宅子將人家養(yǎng)起來,人家算什么?外室?偷腥?”
“自然不是,我們兩人清清白白,九嫂你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沈清歌冷哼一聲:“人家姑娘為什么跟你賭氣,難道你還不明白?”
“你是說,她想跟我要名分?不可能,我戰(zhàn)承謹怎么可能瞧得上......”
話說到半截戛然而止,愣怔片刻:“九嫂你的意思該不會是說,她喜歡我吧?”
沈清歌好整以暇地望著他:“我估摸著八九不離十,不錯,還有救,不至于無可救藥?!?p> 戰(zhàn)承謹頓時就有些緊張起來。
“不可能,她每次見我都橫眉冷對,陰陽怪氣的。就跟你對九哥一樣......”
話說到一半,似乎是恍然大悟:“所以說,九嫂你對九哥老是惡聲惡氣的,其實不是討厭他,而是喜歡他?對不對?”
“滾!少拿我們混為一談!”
戰(zhàn)承謹風(fēng)流的桃花眼微斜,瞬間聰明起來:“喲喲喲,這就惱羞成怒了。好好,我不說,不說了。反正不論是什么,這個忙,九嫂你一定要幫,先解了燃眉之急,咱再說喜不喜歡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