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宗捷和宋明堯是幾十年交情的兄弟,每每葉宗捷凱旋,楚王都會設(shè)宴慶祝。
“來,葉兄,嘗嘗這葡萄酒,西域剛剛向皇上進(jìn)貢的,你一定沒嘗過。”說著,宋明堯親自為葉宗捷斟滿一杯。
葉宗捷一口氣吞了下去,撇了撇嘴說:“這什么玩意兒,又酸又甜的,哪有什么酒味,還沒我軍中的酒好喝呢。”
“我看你就是嫉妒吧,哈哈哈……”宋明堯大笑。
王妃開口問:“怎么不見遇兒?”
宋緣安一直低頭抿著銀耳羹,直到母妃開口問了一句,她才抬起頭來。
“就別提那兔崽子了,前幾日又和顧丞家那個小兒子出去鬧事了,我看他就是欠揍,就動了家法,離家出走了,還沒回來呢。”
葉氏一族都是軍士,家法就是軍法,龍骨鞭打下去,就連真龍都得露出骨頭來,葉遇怕是傷的不輕。
宋緣安微微蹙眉。
“端瑤,你知道萬花閣的花想容嗎?”
夜市千燈照碧云,高樓紅袖客紛紛。
萬花閣徹夜燈火通明,還未走近,就聞到了一股濃濃的脂粉香氣。
宋緣安和端瑤扮了男裝,跟著混了進(jìn)去。楚王府留下之桃,憶柳做掩護(hù)。
宋緣安年方十三,身材本就嬌小,穿上男裝,粉雕玉琢般的小臉更顯稚氣,就像極了來青樓尋那拋妻棄子的爹。
“呦,小公子模樣好生俊俏啊?!崩哮d花媽媽迎上來。
宋緣安緊張地往后退了兩步。
端瑤習(xí)慣性地?fù)踉诹怂尉壈睬懊?,端著個架子說:“我家公子不喜歡生人靠他太近?!?p> “公子是第一次來吧,沒事沒事,多來幾次就不是生人了……”花媽媽拿著手中團(tuán)扇遮住糊了幾層脂粉的臉,笑的花枝亂顫。
端瑤拿出幾片金葉子,說:“我們公子欽慕容兒姑娘已久,今日是特意來看容兒姑娘的?!?p> 花媽媽面露難色,說:“這可真是不巧,容兒今天有客了,不過我們這還有幾個姑娘,雖不比容兒絕色,但也個個都是尤物,晴兒,牡丹,翠翠,都過來,接客了!”說著,花媽媽就一把奪過來端瑤手中的金葉子。
幾個濃妝艷抹的女人都貼了上來,將手中的帕子沖宋緣安扔去,濃烈的香粉味嗆得宋緣安咳個不停。
“哎,你們……你們干什么!”端瑤將宋緣安護(hù)在身后,去攔住這群人。
幾番推搡,宋緣安有些慌神,本就嬌小的她,直接被淹沒。突然一只大手將她從人堆里掂了出來。
“葉遇哥哥。”宋緣安看清來者,低聲喚了一句。
葉遇陰著一張臉,盯著比自己矮了半截的宋緣安:“你來干什么?”
“我……”宋緣安啞口,不知如何辯解。
“上去說。”葉遇拉過她,對花媽媽說:“這是我朋友,不勞花媽媽費心了。”然后葉遇從懷里拿出一片金葉子扔了過去。
葉遇將宋緣安拉到了樓上一間房里,端瑤在門外侯著。
這是花想容的房間,宋緣安也在這兒第一次見到了花想容。
那果然是絕色佳人難再得,一顰一笑皆是風(fēng)韻十足,那股骨子里透出來的媚勁,妖而不俗,一雙桃花眼更是勾人,一時看呆了宋緣安。
嬌嬌傾國色,緩緩步移蓮。貌若王嬙,顏如楚女。如花解語,似玉生香;國色清清,蘭味馨馨……
但宋緣安看著看著就蹙起了兩彎柳葉眉。
花想容正在給葉遇上藥,葉遇半褪上衣,而只穿了艷紫色牡丹抹胸,披了一層薄如蟬翼的披肩的花想容緊貼著葉遇,宋緣安生怕她微微側(cè)身,就會春光乍泄。
花想容察覺到了宋緣安的目光,抬眸看去,宋緣安忙收回了目光。
花想容輕笑:“小公爺這是從哪拐回來那么可愛的小妹妹?”
“你能看得出我不是男的?”宋緣安怯生生地問。
花想容笑笑,沒有回答?;ㄏ肴菰谶@風(fēng)月場見過不少男男女女,瞧出來女扮男裝的宋緣安又不是什么難事。剛才花媽媽定是也看得出來,不過總有些人會有不為人知的怪癖,只要給錢,花媽媽又何必揭穿。
“哼,借我十個膽我也不敢拐楚王郡主啊?!比~遇語氣都是不滿,“說說,你來干什么?”
“昨日家宴你沒去,聽葉伯父說你離家出走了,我實在放心不下……”
葉遇得意地挑眉:“怎么?擔(dān)心我???”
宋緣安在他一旁坐下:“能不擔(dān)心嗎?葉伯父向來下手沒個輕重,你看看這龍骨鞭打在身上……疼嗎……”宋緣安聲音有些哽咽。
葉遇就怕宋緣安哭,他用手拍了拍宋緣安的肩膀說:“沒事了沒事了,我這不好好的嗎,小丫頭,哭什么啊,真是沒一點出息,羞不羞啊?!?p> 葉遇寵溺地勾了勾宋緣安的鼻子,這才把宋緣安的淚給憋了回去的
葉遇一邊給宋緣安擦拭著臉上的淚,一邊說:“讓容兒去準(zhǔn)備酒菜,把昨天沒陪你吃的家宴補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