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突入后室
“呸,呸?!?p> 姜云邊咬邊干嘔,這玩意的味道不說味同嚼蠟吧,怎么樣也是嚙檗吞針了。
血蝠那雙充滿靈性的黑眼珠都出現(xiàn)了片刻的凝滯。
這尼瑪?
還有人敢咬它的?
到底誰才是真正的怪物?
腹部是它最柔軟的地方,就這樣完全的暴露在姜云的啃咬之下。
它吃痛想要掙脫,懷里的那個食物卻抓住了它的腳爪,不肯放它離開。
血蝠的掙扎在洞中掀起一陣煙塵,嚙齒上的毒素?zé)o法再對姜云起任何作用。
終于,山河劍撬開了后室的通道,外圍的獸群也先后趕到,殺入戰(zhàn)場。
二皇子喊了一聲撤退,姜云松開手,從半空中跳下,落地翻滾一圈后,躍入通道中,二皇子緊隨其后,單手握著山河劍,一躍而下,通道在沒有支撐后迅速關(guān)閉,奔襲而來的獸群撲了個空,齊齊撞在洞壁之中。
當(dāng)姜云再次安穩(wěn)落地的時候,面前的黑暗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靜謐的幽藍(lán)。
洞壁上不知嵌著什么東西,微微地發(fā)著瑩光,但這光又無法照亮無盡的洞穴,洞穴中的底色就成了幽藍(lán)加深黑,宛如詭秘的深海。
極靜的幽暗中,偶爾會冒出幾聲低啞,幽遠(yuǎn)的嘶吼。
在兩種底色的交界處,他看見了一個游曳的黑影盤旋在洞穴上空,那影子像是巨蛇,但頭部四根巨大緊箍狀的獠牙讓人看得透體生寒。
他動了動身子,發(fā)現(xiàn)自己被卡在了粘滑的石縫間,動彈不得。
用力掙扎了一會,紋絲不動,反倒是把自己折騰的氣喘吁吁。
趁著喘氣的功夫,姜云看了看周圍的環(huán)境,這里是一處更加空曠的空間,二皇子就趴在離自己不遠(yuǎn)的地上。
他輕輕叫了幾聲,二皇子才從地上緩緩蘇醒。
二皇子坐起身子,擦了擦嘴角的血跡。
強(qiáng)行突破加上大量地灌輸真氣,將他的臟腑傷的不輕。
調(diào)息了一會后,他把石縫中的姜云拽了出來。
就在這時,那個巨蛇的影子身后又飄出一道水母狀的黑影,巨蛇發(fā)出暴戾嘶吼聲,急扭著身子沖向水母狀黑影,四根巨型獠牙硁硁地對撞著,將粗壯的石柱統(tǒng)統(tǒng)攪碎,那水母黑影緩緩伸出觸須,纏繞在巨蛇身上,姜云仿佛聽見清脆的骨頭碎裂聲,在這聲之后,那只巨蛇頑強(qiáng)地扭了兩下身子,擊碎一片石柱后,再也不動。
水母黑影用觸須將巨蛇卷入體內(nèi),片刻的功夫,巨蛇消失不見,水母黑影的體型似乎又大了幾分。
“似乎,是掉到不得了的地方來了啊..”
姜云心里有些發(fā)虛,這里儼然是一副斗獸場的樣子,如果是通過殺戮就可以變強(qiáng),那么這個地方必然存在著一只最強(qiáng)的妖獸。
“這里是后室?!?p> 二皇子盯著遠(yuǎn)處的那個黑影,肅然開口,“后室的妖獸們不會主動襲人,因?yàn)槿烁鼈儽龋瑢?shí)在太渺小了?!?p> 確如姜云所想,在后室無數(shù)年的廝殺中,活下來的皆是妖獸中的異類,任意一個都有絕強(qiáng)的殺傷力,稍不注意,就會被它們輕描淡寫地抹去。
“有法子出去嗎?”
姜云不想關(guān)心這里是哪,他只想知道怎么才能出去,這趟任務(wù),似乎比想象中的還要折騰一些。
“有。順著墻上的螢石走,越靠近洞口,螢石越少?!?p> 即使是在這種地方,二皇子依然對自己的認(rèn)知保持著足夠的自信,他知道怎么出去,但他不確定的是能不能活著出去。
“你走前面,我斷后?!?p> 二皇子定了個避開水母虛影的方向,二人亦步亦趨地走去。
在洞壁中,許是無聊,二皇子忽然問起了姜云的日常來,前室中姜云的表現(xiàn)著實(shí)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沒有真氣的普通人,竟能做到如此地步。
“你問我從哪里來的?云州,云州你知道嗎?”
“云州,西南邊陲軍鎮(zhèn),所轄六郡,縣五十,我自然是知道的,只是那里民風(fēng)彪悍,參加武舉者眾,像你這樣的讀書人,還真是少見?!?p> 姜云微感驚訝,要是說某地的風(fēng)土人情他可能勉強(qiáng)說得上來,但是細(xì)到郡縣數(shù)量,恐怕連當(dāng)?shù)氐牟簧俟賳T都不知道。
“別太驚訝,一年前朝廷石犀將軍自云州得勝而還,殺敵三萬,崇拜他的人自然對云州這個地方是十分熟悉的。”
二皇子話里九分真,一分假,石犀將軍陳歸遠(yuǎn)在云州殺敵三萬是真,萬人敬仰也是真,但是那里面不一定包括了他。
“一年前...”
姜云有些敏感,那不是自己穿越過來的時候嗎?
在村里待了月余的時間,村里去縣城做生意的山客可從來沒說過要打仗這回事。
“一年前云州淪陷了嗎?”
“云州被圍,所轄六郡十室九空?!?p> “.....”
不對勁,很不對勁。
這與他的經(jīng)歷根本對不上,所謂得勝,必然要有敵我雙方,可他一路走來,皆是戰(zhàn)后的廢墟,哪曾見到一名敵人,山賊倒是不少。
“其他云州來的人都是這么說的?”
二皇子道,“十室九空,剩下的都是些老弱病殘,唯有云州州牧來白玉京泣血上奏,哭訴賊子殘暴不仁?!?p> 姜云心里咯噔一下,這么說來,云州被圍,云州城中根本不知道外界發(fā)生了什么,而真正遇見敵人的郡縣都被屠繆殆盡,難道真正從云州來白玉京的,只有他和夏靈均二人?
他的心里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想,這三萬名的敵人,會不會根本就是三萬名手無寸鐵的百姓?
他一直以為,那晚的山村只是個噩夢,天亮了,夢就醒了,但是直到今天,再次聽見云州的消息,他才知道,在看不見的角落里,那些哀嚎和慘叫早就化為了碎片,一直縈繞在耳邊,生活中不經(jīng)意地一次哭喊,一場冬雨,都會重新將這些情緒泛起。
就在姜云思考之際,二人走過洞穴轉(zhuǎn)角,面前陡然出現(xiàn)了一間廟宇。
這座廟宇安靜地矗立在幽暗的開闊地上,古樸的石磚上爬滿了青苔,廟門大開,正中間亮著一盞昏暗的油燈,仿佛在等待著不知何時會來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