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舊年恩仇

　　離開了很長一段距離，直到即將走進翠環(huán)山范圍之內(nèi)，面帶灰象面具的人，終是卸下了這身偽裝。

　　面具首先卸下，雙鬢斑白的華發(fā)反烏，在陽光下有著幾縷青灰色，褪去一身舊衣?lián)Q錦衣，散亂墨發(fā)被盡數(shù)束起，露出一張眉目間有幾分稚嫩的冷例俊顏。

　　正是離開無棱谷后的云相逢。

　　在處理了某些事情后，就趕往里圣刀巖，并順利會見了帝王刀管千岳之后，云相逢依靠自己的辦法，說服了管千岳。

　　在此之余，更是進一步與管千岳做了一個交易。

　　用一個條件，換取了灰象這個身份，潛入黃山八珠聯(lián)，光明正大的做了一回探子。

　　原本是想著，來都來了，不如看一看這次八珠聯(lián)集會出現(xiàn)的紫龍?zhí)鞎钦l。

　　在換裝混進去之前，更是做好了自己被人發(fā)現(xiàn)，隨時有可能動手的最壞打算。

　　沒有想到，是在巧合中聽到了這次的情報。

　　倒是說不上重要，其中冷劍白狐短時間內(nèi)需要療養(yǎng)，暫時不會在武林出現(xiàn)，他也不擔憂冷劍白狐被針對。

　　唯一驚奇的事情，是怒斬竟是成了黃山八珠聯(lián)的目標。

　　不是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正是因為知道的內(nèi)情太多，才會因為聽見紫龍?zhí)煺f出這件事而驚奇。

　　談無欲沒理由不知道談笑眉的性格，也明白談笑眉堅持的舉動是為了保住自己的孩子。

　　他或許對于這個妹妹，還是有一點感情的，所以默許了這個事實。

　　少年明白了，怒斬不過是談無欲的一顆棋子，一名轉(zhuǎn)移注意力，甘于被人驅(qū)使的棋子，但……

　　云相逢想到這里，不住搖了搖頭，沒有將這些事情放在心里困擾自己，眼見七天期限將至，為了預防萬一，提前回到翠環(huán)山來。

　　事實注定，素還真不是讓人省心的人物，走近玉波池前，就聽見了一陣兩人的爭吵聲。

　　……

　　“……八珠聯(lián)滅接天道時，你為什么沒有伸出援手？”素云流看著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的素還真，厲聲質(zhì)問。

　　而在她面前的素還真，臉上有些無奈，試圖冷靜地解釋道：“柔云，聽我解釋……”

　　“不要叫我柔云！柔云已經(jīng)死了，死在了霹靂門血案那天，現(xiàn)在的我是素云流！”

　　“唉！好吧！既然你堅持……”素還真不再堅持，解釋道：“對于霹靂門之被滅的往事，我也一直耿耿于懷，想對你說明我的苦衷，但是你一直逃避我，不給我任何機會。

　　這么多年以來，為兄一直很關(guān)心你，因此才知道你的動向，趁著獨眼龍在你身邊，你心中比較平靜時把你請來，目的就是說明當初為何我沒有去救你們夫婦?！?p>　　“哼！你根本是以威脅的口吻，逼我來翠環(huán)山！

　　在我與接天道結(jié)為夫妻時，你就不贊成，還對他說‘生命與愛情，只能選擇一項’。

　　這樣的你，這樣叫我怎么不起疑霹靂門的災禍，與你有關(guān)？”

　　“你是我的親胞妹，我怎么可能加害你？”素還真親切地說道：“你和接天道，都誤會了我說這句話的意思，我說那句話，不是反對你們，而是提出警告?！?p>　　“這不是一樣嗎？”素云流當即冷笑道。

　　“唉！你對我已有成見，出自于我的話，即使是善意，在你耳中也是刺耳惡毒的?！彼剡€真感嘆道：

　　“柔云……”

　　“叫我云流！”

　　“好！云流，你聽我說。”素還真認真道：“你不要忘了，當時，我的道友談無欲，一直不希望你嫁給接天道?！?p>　　“……”

　　素云流偏過頭去，對素還真的話語不作回應(yīng)。

　　這個事情，她當時是知道的，卻故意漠視，因為談無欲太過主觀、作風太過強硬，自己一直對他沒有好感。

　　聽素還真此時，突然提起來這段往事，素云流反倒覺得有些不自在，在她看來，這都已經(jīng)是陳年往事了，有什么好提的。

　　“你嫁給接天道，談無欲一定不會干休，而接天道不是談無欲的對手，我擔心他受到談無欲的刁難，所以才對他提出警告?！彼剡€真道：

　　“凡事無巧不成書，我又查到接天道的原配，是談無欲的胞妹談笑眉。

　　你與接天道在一起，和談笑眉爭寵，等于同時與談無欲兄妹結(jié)怨，這是我萬萬不愿看到的。

　　但是，當時我若說出原委，你聽得進去嗎？”

　　“……”素云流再一次沉默以對，卻在心中承認了，若事情是這樣，自己當時是絕對聽不下去的。

　　因為自己逃避談無欲唯恐不及，談無欲不希望她琵琶別抱，那自己會更堅持嫁給接天道。

　　相反地，若是素還真以要脅的方式警告自己，自己一向?qū)@個高深莫測的大哥敬畏有加，反而會加以考慮。

　　所以，素云流不得不承認，素還真當時的做法，確實是最好的。

　　但痛失愛人的痛苦，親子尚在襁褓就分散的悲痛，二十多年以來的折磨，并非是一個解釋就能平復的。

　　素云流回想起往事，悲憤地說道：“就算如此，黃山八珠聯(lián)對霹靂門下滅門令時，你又為什么不來救我們一家？

　　害得我與獨眼龍失散二十余年，害得接天道死的苦狀萬分，害得我這二十余年來，每天受到痛苦的煎熬！”

　　素還真長嘆道：“唉！當我知道黃山八珠聯(lián)的滅門令時，便想要趕去救你，但是，談無欲也知道了這個消息，他便來找我，強迫我與他在天臺山仙棋巖下棋。

　　我與談無欲的棋約，以三十年為期限，敗者要自廢武功。

　　而拒絕赴約，視同敗局，也一樣是自廢武功的下場，談無欲甚至還召集了萬教人士，在仙棋巖下做公審，我實在不能不去。

　　談無欲故意糾纏，我心內(nèi)焦急萬分，那一盤棋，也下得驚險萬分，我險險要敗，好不容易勉強和棋。

　　我也很想去救你，但是那種情況之下，我自顧不暇啊！”

　　素云流無言了，素證真與談無欲的仙棋巖之約，的確有這回事，并不是素江真信口雌黃。

　　“你若是不相信，可以到仙棋巖看當時的殘局，我確實是九死一生，云流，希望那盤棋，可以證明我對你的關(guān)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