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你給老子保證！

　　日光是世界上最公平的東西，當太陽初升氣溫回暖，環(huán)繞在太陽附近的衛(wèi)星都能攝取太陽的能量。

　　但是當屏障豎起，高處的壁壘截取了光通往下層的路，那么光越是耀眼，那些被遮斷的地方就越是陰蔽。

　　還是幽暗的那個小巷，巷口的垃圾已經被清理干凈，原本有些泥濘的小路也被人為進行了規(guī)整。

　　白色的遮帶環(huán)在巷子的墻壁上，黃白相間的花圈整整齊齊排在路的兩邊，不多不少一邊九個，兩邊一共一十八花圈，致敬一十八個英靈。

　　巷子盡頭，鄒浩身穿純黑色正裝站在夜之城派出所門口，江明和艾薇也穿著黑色衣服站在鄒浩身側。

　　一個身披僧袍的老者，拿著念珠對著屋內的十八個棺槨進行著超度。

　　老者是夜之城很有名的僧人，也是一個占卜師，在賽博技術日益大眾化的今天，像他們這些僧侶仍舊秉持著肉體與靈魂“合而一、分則斃”的宗教理念。

　　他們不主張將自己的身體義體化，他們認為鋼鐵般的身體如同牢籠囚禁著人的靈魂，當人們拋棄了軀體去追求不屬于人類的力量，甚至妄圖竊取神的職權時，那就已經向神靈下了忤逆的戰(zhàn)書，憤怒的天火將會燃盡褻瀆之人的靈魂。

　　僧人在夜之城屬于很小的分支，他們會聚集在天橋下又或者巷子口，苦口婆心的告誡人們義體的危害，倡導人們將肉體與靈魂合二為一，達到靈魂的升華。

　　但沒人愿意相信這些僧人的屁話，在夜之城這種地方沒有強大的力量無異于自殺，那些舊時代的苦行僧已經是被時代拋棄的垃圾，他們只能茍活在夢想的世界里對著佛祖扯淡。

　　鄒浩請這個大師來給自己的戰(zhàn)友進行超度，也是為了告慰他們已逝的靈魂。雖然鄒浩是一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但是在這個時候他愿意相信世界上有“靈魂”這種東西存在。也許這樣，他的內心會有最后的一點慰籍。

　　大師的工作流程相當熟練，在夜之城有不少來討生活的華亞人，他也給很多華亞人已經逝去的親友進行過禱告，但這一次他在禱告的過程中第一次感受到了壓力，那是一種來自靈魂的威壓。

　　他不斷盤撥著手中的念珠，額頭漸漸冒出細密的汗珠，終于最后一個禱告的音符念出，他手中撥動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大師長出了一口氣：“逝者的靈魂已經安息，諸位可心定以安。”

　　“多謝大師?！编u浩深深對著那僧人鞠了一躬。

　　那僧人擺擺手同樣回了一禮，他側身看了江明許久，眉眼微微舒展：“現在像你這樣仍然敬畏肉體的年輕人可不多了?！?p>　　“只是比較習慣自己原有的身體罷了?！苯魉貋韺@些神棍沒什么好感，他只是敷衍的回答。

　　“我相信施主定可天人合一，達到靈魂超脫成為先驅。”那僧人雙手抱十念著一些江明聽不懂的經文，繼續(xù)對江明說道。

　　“靈魂嗎，誰知道呢?！苯鬏p輕喃道。

　　......

　　荒阪大樓

　　一間辦公室內，帶著圓框眼鏡的中年亞裔男人手臂背在后面，他雙眼盯著大樓外絢麗的燈光投影默默無聲，在他旁邊一個金發(fā)的白人男子坐在辦公室的沙發(fā)上小口喝著清酒。

　　“所有的節(jié)點都攔截了，沒有找到那個東西，我們派出的人也都遭遇了不知名黑客的攻擊?！苯鸢l(fā)男人敲著二郎腿，嘴里講的話好像與自己毫不相干。

　　“你們的部隊都做不到的事情，你是覺得我一定會幫你嗎？”那戴著眼鏡的中年人冷笑著回答，他轉過身居高臨下看著還在一臉笑意的金發(fā)白人，有些發(fā)狠道：“你們當我是傻子，還是你們發(fā)號施令慣了真TM當自己是主人？”

　　“我相信你會很感興趣的。”金發(fā)白人青年放下手中的酒杯，他站起來走到眼鏡中年人的身邊，他的嘴緊貼著男人耳邊輕輕道：“如果我說那東西可以幫助你完善靈魂殺手呢，你知道的你們這項技術并不完善?！?p>　　雖然金發(fā)白人青年的語氣很輕，但是圓框眼鏡中年人的身體微不可察的顫動了一下，接著他一把捏著那金發(fā)男子的脖頸把他推到墻邊，他面容猙獰地盯著被自己掐在墻上的那個青年，咬牙道：“你是怎么知道靈魂殺手的？”

　　那金發(fā)青年面色鐵青，強烈的窒息感席卷全身，他雙手拼命扒著眼鏡中年人的虎口試圖讓自己喘一口氣。

　　那眼鏡中年人看到面前快要窒息而亡的金發(fā)白人青年，他冷哼一聲松開手掌，金發(fā)白人青年沒有力量的支撐，順著墻體滑落坐到地上，他大口喘著粗氣。

　　“你們太小看聯邦了?！蹦乔嗄旰呛且恍?，盯著面前的中年男人嘴角盡力撤出一個極為難看的笑容。

　　......

　　夜之城最不缺的就是料理后世的機構，人活著不幸福，死的時候也應該走得體面一點。

　　但是很諷刺的是大多數人如果活的時候沒有什么物質基礎，那就算他們死了也往往是用著最廉價的套餐，甚至有點人連收尸的人都沒有，他們最后的結果就是在身體器官徹底死亡之前，撿到他們尸體的清道夫趁著余溫把他們剩余的價值給榨干。

　　鄒浩做了十幾年的聯絡員，攢了一部分錢供二展上學，剩下的應對一些不時之需。

　　今天，他用了最貴的套餐把一十八個戰(zhàn)友接到自己的家中，這些也耗盡了自己所有的資產，更何況他身上的義體錢也是江明幫自己墊付的。

　　現在他算是真正的身無分文。

　　“活著就好?！编u浩深深嘆了一口氣，他癱坐在沙發(fā)上望著天花板發(fā)呆。

　　江明則沉默不語，見慣了生離死別，無言就是最好的尊重和安慰。

　　“華亞那邊會派人過來交接?！编u浩的話打破了沉默的氛圍：“到時候我會委托曼恩的小隊和你一起把東西交過去。”

　　“謝謝?！苯骰卮?。

　　“不是為了你，為了這東西死了那么多兄弟，一定要把它好好交到華亞的手上。”鄒浩緊捏著拳頭，眼中似乎有火焰升騰。

　　他回頭死死盯著江明：“你TM給老子保證！”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