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盛傳老子歸隱山林,殊不知老子西出函谷關之后,便在昆侖山潛心修道,終而得道飛升。這本《道德經(jīng)青牛集注》便是老子飛升前所留,據(jù)說此書可窺天機。我機緣巧合下得到此書,潛心修煉三十載卻依然一無所獲。”
“施主今天既然入我道門,便是我九德真人的弟子,這本書也就自然歸你所有。也盼你能憑此書得悟天機大道,早日飛升,也算是光耀了我鶴鳴觀的門楣。”老道士說著直起了身子,眼中精光閃爍,周身霞光四溢,宛如仙人一般。
張宏聽得這老道士如此說,立馬跳了起來,正所謂買賣不成仁義在,這老道士怎么還干起了強買強賣的勾當。張宏一把躍到那九德真人面前,指著那老頭的鷹勾鼻子就要開口大罵。
但是他卻覺得喉嚨中好像卡了什么,話竟然一句也沒有說出來。張宏張著嘴巴嗚嗚的說不出聲,但眼中依然充斥的怒火,想要把眼前的這位九德真人點燃。那老道不緊不慢的微笑道:“施主,我見你道心不定,無奈之至。只得以身飼虎,推你一把,讓你早窺長生大道,也不負我們這露水的緣分。”
見他這話音一落下,張宏便覺得一股強大的壓力向自己襲來。措手不及之下不由得膝蓋一彎,便跪倒在地。張宏雙手支地,才不至于癱倒在地上。
但這還沒完,張宏又發(fā)覺后腦勺又撲過來一股巨大的壓力,這個老道竟是要逼著他磕頭拜師。腿雖然彎了,但頭不能再磕下來了,這也是張宏身為一個男人最后的尊嚴。但是張宏畢竟只是個普通文員,也沒練過什么正經(jīng)武藝,哪里是這老道的對手。
“嘭”的一聲,腦袋重重的在地上發(fā)出一聲悶響,這還沒完,“嘭嘭”又是兩聲。這九德真人雖然背著個手,裝的跟世外高人似的站在老君像前,但卻是硬用自己的所謂真氣之類的東西逼得張宏磕了三個響頭,行了個拜師的大禮。
三個響頭磕完了,張宏周身的束縛一掃而空。然而也就在同時,張宏心中的憋悶也達到了極點,他要爆發(fā)了。
只見他腳下發(fā)力,整個人就像一個猛獸一樣向那老道撲了出去。那老道只是撫須微笑,對撲來的張宏視而不見。這反而激增了張宏的怒火,張宏的去勢也就更快更猛。
二人的距離本是極近,這一猛撲也就是在電光火石之間?!班亍钡囊宦暰揄?,張宏倒飛而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嘴角溢血。
張宏的頭磕的有些暈暈乎乎的,他依稀記得自己似乎是撞到了什么上面,可看老道一副云淡風輕的樣子,也不像是被撞過的樣子。
張宏心中的怒氣更甚,那老道從容不迫的眼神仿佛就是在羞辱自己。張宏顧不得擦拭嘴角的鮮血,腳下發(fā)力,又一次向那老道撲了過去。
這一次張宏可學乖了,沒有一昧的猛沖直撞,而是先出拳虛晃一槍,轉身便一個回旋踢直中那老道的腰腹。
可這次那老道卻出手了,手上的拂塵忽然消失,接著右手只輕輕一拍,那張宏便像陀螺一樣的轉了兩圈,就要摔倒。
那老道快步上前,一把將張宏扶住,接著右手成拳,一拳就向張宏的眼睛搗了過去。張宏正被這一陣陀螺轉弄得有點眼花,剛穩(wěn)住心神,就見一拳頭由小變大,一時慌了心神。
眼看自己就要被打成熊貓眼了,卻聽得耳邊傳來一聲大喝:“低身,后仰?!睆埡赀€未及思索,身體就已經(jīng)做出了反應,那拳頭堪堪擦著張宏的臉頰過去。
張宏身體后仰,卻眼見身后正對著的一根朱漆大柱上浮現(xiàn)出一個拳頭的印子,上面更是布上了裂紋。張宏的心中咯噔一聲,要是自己正中這一拳,鐵定是一個腦漿迸裂,死不瞑目的下場。
然而老道留給張宏心驚的時間并不多,他剛正過身來,卻又聽得一聲大喝:“左側頭部,格擋。”接著就見那老道左手一個擺拳,張宏慌忙舉手格擋。可是他卻忘了那老道的恐怖力量,張宏只感覺小臂一陣酥麻,接著咔嚓一聲脆響,左手仿佛失去了感覺一樣。整個人接著倒飛而出,撞碎了桌子上的一盆綠植。
張宏搖晃著身子剛要站起來,那老道卻已鬼魅樣的飄到他的身邊,一把將他扶起,接著一腳踹向他的小腹。同時那老道嘴里不忘提醒:“正中,小腹,格擋。”,接著張宏飛天而起。
張宏算是明白了,這老道是要拿自己泄憤,也怪自己之前對他太不尊重了。可是這老道下手如此之重,攻擊如此之猛,簡直就是單純的暴虐自己。
至此太平盛世,朗朗乾坤,這老道光天化日之下對自己百般毆打,法律呢,規(guī)矩呢,天理何存啊。
張宏心里這么想著,身體又已高高飛起,像個破麻袋一樣被丟棄在地上。他咳出了幾大口鮮血,掙扎著要站起來,可身體怎么都不聽他自己使喚。在這老道的百般折磨之下,張宏的身體能骨折的都已經(jīng)骨折了,他現(xiàn)在確實已經(jīng)被老道打成了一個廢人了。
身上的西服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血跡斑斑,張宏已經(jīng)沒有時間痛惜了,因為,那是真的疼啊。身體的每一寸毛孔都在喊著疼,張宏快要被自己逼瘋了。模糊中看見那老道笑瞇瞇的朝自己走來,張宏干脆兩眼一閉,暈了過去。
溫暖,涼爽,張宏緩緩轉醒了過來,自己的身體好像被一泓秋水不斷地刷洗,有點疼,但卻是電擊一樣酥麻的快感。自己的身體都在這這泓秋水中得到了恢復,得到了升華,得到了重生,暖洋洋的仿佛自己在夏日的大海里漂游。
張宏睜開了有些酸脹的眼睛,映入眼簾的是那老道有些猥瑣的笑容??粗系辣澈筇旎ò迳系年庩柼珮O八卦圖,張宏鼻子一酸,眼淚就止不住的流了下來。他感覺自己好像昏睡了很長時間,事實上也就兩三秒的樣子,因為自己還在那個該死的鶴鳴觀里。
那老道見張宏的臉上掛著兩行清淚,不由臉色一變:“那么大的一個男人了,哭什么哭,說出去都丟我九德真人的臉?!苯又⑽⒁恍Π阉銎?,然后又是一拳,張宏又像風箏一樣的飛了起來。
三個月后,鶴鳴觀,張宏一個擺拳猛擊向那九德道士的太陽穴,那老道也是機靈,側身避過便是一腳。二人打的有來有往,全不向三個月前那樣被老道單方面暴打了。
此時的張宏一身青灰色的水月道袍,每一次的攻擊看似猛烈但卻留有余力,隱約間有點得道高人的氣勢了。但是得道高人在老油條面前還是要甘拜下風,這不,張宏又順風飛起,輕輕一個翻滾,穩(wěn)穩(wěn)地落在地上。
這三個月來,老道對他的打擊從來沒有停止過,每一次被打廢后,老道會很快的的將他治好,接著繼續(xù)打廢,再治,再打,就像一個沒有盡頭的循環(huán)。張宏后面就明白了,這老道是在培養(yǎng)他,教育他,只是這手段有點過于殘暴。
張宏在這三個月中無時無刻不想著要暴打這老道一頓,報一報心中的憤懣不平之氣。但這老道或許真的修煉了什么無上法門,其拳腳的威力竟能劈磚裂石,張宏也不敢亂接。
那就只能躲了唄,可這老道的身法真的是仿若鬼魅,自己根本躲不開他的攻擊。最后在這無邊的煉獄中,張宏是真的悟出了一招借力打力的類似于太極拳的技能。也就是憑著這個太極勁,張宏才能和這道士打的有來有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