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場景重現(xiàn)
“嘛……三分鐘……也太短了……”
幽怨地凝視著森川，砂糖葵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唇：“不過，人家很期待，你以后開發(fā)出更多的新花樣呢。”
“非常抱歉，我下次會更加……等等，為什么我要道歉？還有，請收回這種會讓我終生抱憾的評語！”
森川用力甩了甩頭，將心底莫名燃起的愧疚和心虛趕走。
“接下來，開始下一項測試吧?！?p> 一具半透明血晶鑄造的棺材，自血色地面浮起，矗立在十三朧月身邊。
“這人，今天早上突然在工地發(fā)病，把十多名同事和一整棟廢棄大樓提前一個月工期拆掉了。他的癥候群，正適合陪你練下手。”
血棺似水般融化，露出了一名身穿工人背心、頭戴安全帽的男子。
“試試吧，用你的‘癥候群’，在這位‘病人’身上，重現(xiàn)錄像里的場景。放心好了，有小葵和我在，就算你再來一次‘十萬伏特’也殺不死他?！?p> 十三朧月剛退開幾步，那男子已睜開了眼，瞪向了近在咫尺的森川。
“嘿……敲碎……五百元一錘……”
數(shù)條布滿吸盤的章魚觸手，自男子衣袍縫隙中竄出，卷成錘狀朝他揮出：“全部都敲碎……就是五百萬?。。 ?p> “重現(xiàn)錄像里的場景嗎？”
本著不想淪為“觸手地獄馬猴燒酒”的求生本能，微弱的電芒自森川瞳底閃過。
『納米芯片腦灰質(zhì)·投影』
眼前的世界，進入了熟悉的“凝固”狀態(tài)。
“‘納米芯片腦灰質(zhì)’能大幅加快神經(jīng)元的傳遞速度，加上現(xiàn)在大腦和身體狀態(tài)不錯，完全閃避的話理論上并不難?！?p> 精確地操控著身體，在放慢的時空中躲開迎面而來的觸手，他腦海中同步比對起了錄像里“自己”的動作。
“但是，這‘賢者之觸’的特性，除了金屬化和媒介之外……”
錄像中的“森川”，似乎是依靠「納米芯片腦灰質(zhì)」控制骨骼寸斷的身體閃避，然后通過「賢者之觸」傳導(dǎo)出了恐怖的電流。
『賢者之觸·投影』
所以，他試著同時投影兩個身體“組織”……
“嘶……似乎沒有之前那種刺疼了……難道和某種事情一樣，只要多多擴展擴展就能適應(yīng)……”
與第一次同時投影兩個身體組織那靈魂撕裂般的疼痛不同，森川感受到的是尚能忍耐的酸澀。
“但是，就算我能同時投影兩個‘組織’，也沒辦法制造出這么恐怖的電流吧？”
“等等，電流……難道說……不管了，姑且試試……”
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森川嘴角微微顫抖。
在凝固的世界里，他專注地抬起金色的中指，拈出一個妖嬈的“蘭花指”，朝這僅露出面容的男子額頭接近……
“來了！”
在圍觀的十三朧月和砂糖葵眼中，森川帶著自密密麻麻的章魚觸手間越過，快速抬起了右手。
二人毫無退避的意思，雙眼一眨不眨地圍觀著。
似乎，錄像里那熵值突破1000，能一擊秒殺「四級」病人的恐怖電流，對她們來說一點都不可怕。
“啪……滋啦……”
金色中指在男子額頭上重重一彈，有細(xì)碎的電花一閃而逝……
“記錄，偵測到微弱放電現(xiàn)象，熵值波動上升到25?！?p> 砂糖葵忠實地記錄著。
見到指尖這稍縱即逝的光芒，森川確認(rèn)了心底的猜測。
“果然，錄像里那電流，是我體內(nèi)的生物電！”
被「納米芯片腦灰質(zhì)」加速匯集的生物電，經(jīng)過「賢者之觸」傳導(dǎo)出體外時，得到了某種增幅，產(chǎn)生了錄像里的“人體放電現(xiàn)象”。
“錘……不……都不重要了……”
帶著額頭紅腫的指印，男子殘虐的表情化作了圣潔與寧靜。
前一秒還激昂高聳的章魚觸手，全都軟趴趴地落在了地上。
“那個……雖然電流量有點區(qū)別……”
然后，他退到安全距離，訕笑著看向二女：“但勉強，也算是‘重現(xiàn)’了吧？”
“不，完全不一樣！”
“你剛才的閃躲，是基于對方動作做出的反應(yīng)。而月臺上的‘森川’，能拖著殘廢的身體躲開那種程度的攻擊，是因為他在對方有所動作前就已經(jīng)作出了應(yīng)對，這可是‘閃躲’和‘預(yù)知’的巨大差距！”
“還有電流強弱的差距也很離譜……根據(jù)離子學(xué)說，正常青年生物電總量也就16伏，如果導(dǎo)出的是生物電的話，得增幅不知道多少倍，才能達(dá)到錄像里的效果？！”
“同一癥候群在使用上呈現(xiàn)出本質(zhì)上的差距，是疫者和病人，身體同步率不同的緣故嗎？”
“這金色中指，除了‘媒介’之外，似乎還有讓病人‘鎮(zhèn)靜’的效果，在今后的‘治療’里，或許能有大作用呢?！?p> 砂糖葵拿著小本子，一臉苦惱地奮筆疾書，似乎對某人的表現(xiàn)很失望。
“不，我想看的，不是這些?！?p> 摸著下巴搖了搖頭，十三朧月輕輕一揮衣袖。
“好……好可怕……”
濃郁的血腥味在房間內(nèi)彌漫，讓森川一時間如置身尸山血海，每一個細(xì)胞都在恐懼中戰(zhàn)栗。
鮮血凝成的巨手，拔地而起，將那名神游天外的“章魚觸手男”一把握住！
“呃啊啊啊……錘……錘掉你的腦袋……”
清脆的骨骼碎裂聲中，男子臉上的“寧靜”被打破，哀嚎著吐出大蓬鮮血，氣息也虛弱了下來……
“那個……你對他……”
“快，現(xiàn)在再彈他一下！”
“哈？！”
被十三朧月這“無情血手”氣勢威懾，森川壯著膽子湊上前，曲起金色中指，在那奄奄一息的男子額頭上又彈了一下。
小拇指粗細(xì)的黑色能量，自對方額頭流竄而出，消失在森川剛剛抽離的中指內(nèi)……
“這……這是什么……呃啊啊啊啊?。 ?p> 混雜著痛苦、毀滅、恐懼、絕望、死亡的可怕氣息，不容抗拒地占據(jù)了森川的大腦，讓他抽搐著跪倒在地。
“和小雪見說的一樣……病熵吸收，這才是我要看的！”
縱然總是一副淡然模樣的十三朧月，也不禁興奮地低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