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在工地上勞作的唐雨力量大的驚人。
只是一拳,就把白澤給打飛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他沒起來,而是擦了擦臉上的血,忽的一笑:“厲害厲害?!?p> 王良沒想到,唐雨的出拳速度會有那么快,他只看到了一個黑色的拳影在他面前掠過,然后,白澤就倒飛了出去。
“你不該打他的?!蓖趿颊f。
“你誰?”唐雨看了王良一眼,他甚至剛才都沒注意到這邊還有個人,皺著眉頭問。
“你不用管我是誰?!蓖趿颊f,“你父親病危,你還打了市長秘書,一會警察來了,你就會被拘留,后果會怎么樣,你有考慮過嗎?”
唐雨瞇了瞇眼:“你也是從白山出來的?”
王良沒有說話,而是看向白澤,他此時正被一名護士扶起。
“來來來,都是老熟人了,我?guī)湍憬榻B一下?!卑诐勺叩絻扇松磉?,表情絲毫沒有因為剛才被打而有什么變化。
相反,他甚至還很高興,臉上一直掛著如沐春風(fēng)般的笑,就連眼睛也微微瞇了起來。
“這是林奕,你和你爸這些年過得那么苦,都是他造成的?!?p> 聞言,唐雨那對濃眉皺得越來越緊了,一雙深邃的眼睛死死盯著白澤。
“你什么意思?”
“簡單來說,唐國安幫他從白山逃了出來,還偽造了死亡證明?!卑诐烧f著,還嘖了兩聲,“白山是個什么地方,你應(yīng)該不會忘記吧?”
“我說了,你認錯人了。”王良依舊是面無表情地說。
但白澤卻并沒有理睬王良,而是繼續(xù)對眼前那穿著破舊工作服的青年說:“從白山出來的人,隨隨便便都能考上國內(nèi)頂尖大學(xué),但你為什么不行呢?動動你的小腦袋瓜好好想想。”
唐雨一怔,前踏一步,一把抓住了白澤的領(lǐng)口:“你說什么!”
白澤連忙舉起雙手,看了一眼走廊里的監(jiān)控,一副我很無辜的樣子:“繼續(xù),動手。”
見唐雨沒有動手,他繼續(xù)說道:“他是白山理事長的兒子,他的假死,和唐國安有密不可分的關(guān)系?!?p> “鑒于你父親給白山做出的貢獻,理事長很仁慈地留了他一命?!?p> “而你,也因為沒有一紙文憑,只能干一些下等人才能做的工作?!?p> “這一切,都是你旁邊這個人給你的?!?p> 唐雨很聰明,不,應(yīng)該說,從白山出來的每一個人都很聰明,都是社會上的妖孽。
八年前的那場大火,他也有印象,但他卻沒想到,那是人為的,還是他父親參與其中,目的只是為了把把旁邊這個人給送出白山?!
“他毀了你的一生,害死了你父親,哦對,還有你那可憐的媽吧?嘖嘖,被水泥車碾成泥……”
話還沒說完,唐雨照著白澤的鼻子又是一拳打了下去。
砰砰的悶響不絕如縷。
他崩潰了。
一拳一拳地像是機器般不停揮動著自己的手。
王良想去拉他。
但……根本拉不住。
他的力氣太大了。
“你想坐牢嗎?”王良喊。
聽到王良的聲音,唐雨才停住了手里的動作,死死低著頭,眼淚不斷地流下來。
這時候,醫(yī)院的保安才堪堪趕到,當?shù)氐木煲簿o隨其后。
而唐雨則像是一具僵尸般,雙眼空洞無神,被拷上銀色的手銬,帶離了醫(yī)院。
上電梯的時候,唐雨轉(zhuǎn)過身,一雙眼睛像是刀子般,恨不得在王良的身上割下一塊肉來。
白澤被護士帶走后,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口,臉上被貼上了一塊棉布,再次來到了王良的身邊,看著重癥監(jiān)護室里,心率越來越微弱的唐國安,開口道:
“要是知道你這態(tài)度,唐國安死都不能瞑目吧?!?p> “你沒必要激怒我。”王良淡淡地說,“他還沒來找我,就意味著他并不知道我還活著,你想要的是什么?證明你白澤其實比林奕要強嗎?”
“如果只是這樣,那林奕已經(jīng)輸了,他不如你?!?p> “現(xiàn)在承認了你是林奕了?”白澤反問。
“承認如何?不承認又如何?”王良扭頭看向白澤的眼睛,“你可以回到白山,告訴理事長林奕其實還活著的消息,讓他把我?guī)Щ厝ァ!?p> “但然后呢?你也回去嗎?”
見白澤沉默,王良也沒再說什么,轉(zhuǎn)身就走。
“我會贏你!”
白澤沖著王良的背影喊。
“你已經(jīng)贏了?!蓖趿紱]有回頭。
待王良離開,白澤才像是脫力般,坐在了走廊的長椅上,曾經(jīng)在白山的記憶浮現(xiàn)眼前。
“王良……嗎?”
“呵呵?!?p> ……
王良離開醫(yī)院后,回到了小賣部,路上的時候,高天打來電話,問王良怎么會和市長秘書起沖突的。
王良沒想到這事兒還能從西風(fēng)區(qū)傳到市局,隨便敷衍了幾句,又問打人的唐雨怎么樣了。
高天說,市長秘書網(wǎng)開一面,認為可以從輕判決,但還是得給那小子一個教訓(xùn),具體怎么判,還得看檢察院了。
王良表示結(jié)果還不是很差,便回了小賣部。
小賣部里,唐婉依然是抱著西洛在刷劇,見王良回來,她立馬把西洛從自己身上趕下去,然后起身喊了一句:“老板。”
“嗯,我晚上就回學(xué)校了,店里還得拜托你。”王良應(yīng)了一聲,便上樓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
雖說張唯給他開了一周的假條,但案子后續(xù)的線索還沒發(fā)現(xiàn),他也沒事可做。
回學(xué)校之前,他去了一趟市政中心的警視廳,因為已經(jīng)和明亮熟悉了,他很容易就進到了關(guān)押夏媽的地方。
因為再過兩個小時,夏媽就要被送到看守所去了,然后就是走流程,等著開庭,再就是被送去監(jiān)獄。
明亮是個好人,找到那些孩子們的尸體之后,就把這件事告訴了夏媽,雖然心里悲痛,但她的精神狀態(tài)確實要比剛被逮捕的時候好了許多。
王良問她后不后悔,
夏媽搖搖頭說不后悔,如果他不殺死崔紅英,就會有更多的孩子被殺死。
明明被領(lǐng)養(yǎng)是多么讓人高興的一件事,但崔紅英卻讓他們都墜入了深淵。
她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福利院里的孩子們,她不知道新來的福利院院長是個什么樣的人,她也不想讓孩子們知道,他們一直親切喊的“夏媽媽”是個殺人犯。
從警視廳出來,王良找了一家專門批發(fā)牛奶的店,買了三百箱牛奶,坐著老板的車小貨車,就去了西風(fēng)區(qū)兒童福利院。
進到福利院的時候,他看到了那個新來的福利院院長,年紀大概四十多歲,身材有些發(fā)福,但眉目慈祥,正帶著二十幾個孩子在操場上玩老鷹捉小雞玩得開心。
王良幫著老板把牛奶搬進福利院的食堂,便悄悄離開了。
他們并不知道夏媽發(fā)生的事情,王良也希望他們永遠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