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紅酒綠下,顧安然熟練地穿過瘋狂扭動的人群朝最里面的一個包間走去。
走到包間門口,她剛要伸手推門。
身后,三個衣著華貴的女人突然就朝著顧安然沖過來,嘴里叫囂謾罵著:“年紀輕輕,什么不做,學人做小三?!?p> “把她衣服扒了,拖出去綁起來!”
“打她……”
一陣拳打腳踢把毫無準備的顧安然打得只能抱頭閃躲。
不知打了多久,身后有人喊了一聲:“你們在干什么!”
就這一聲吼終于讓那三個女人停手了。
顧安然這才松了一口氣。
那三個女人停手后轉身看向喊住他們的人。
“誰多管閑事!”她們口氣不善地朝身后喊道,可當她們看清楚來人時,立刻就住嘴了。
惶恐的站在一旁,恭敬的叫了一聲:“三爺!”
一起過來的有三人,其中一個為首的穿著黑衣,劍眉凌厲,面容孤傲,一身貴氣,他便是北城人口中的三爺——傅無恙!
顧安然原本還抱著頭蜷縮著,當聽到她們叫三爺時,身子劇烈地顫抖了一下,隨即手不著痕跡地把身子縮得更里面了。
“你們在干什么!”三爺身邊的那男人朝地上看了一眼,皺眉問道。
那身影……好像有點眼熟,好像是……顧小姐吧?
她……出獄了嗎?
此時,傅無恙眸子微瞇,眸子緊縮,目光死死地盯著蜷縮在墻邊的人,他一步步地朝墻角的顧安然走過去:“抬起頭來!”
顧安然聽到這個自己曾魂牽夢縈了八年的聲音,身子依舊禁不住地顫抖了一下,她深吸了一口氣,緩緩抬頭。
兩人四目相對!
一個陰冷到極致的聲音從顧安然的頭頂響起:“是你!”
顧安然對上傅無恙那雙冰冷的目光,自嘲地斂眸,濃霧暮靄:“真是抱歉,我沒能死在里面,讓您失望了!如今還出現(xiàn)在這里,污了您眼!”
她說著,扶著墻踉蹌地起身要走。
站在傅無恙身邊的三個貴婦看到起身的顧安然,驚疑地說了句:“咦,怎么不是那個賤人?她是誰?”
傅無恙聽到這話,冷眸掃過那三個貴婦。
三人都被那冷光驚得背脊發(fā)涼,其中一個急聲解釋道:“三爺,您……您認識她嗎?我是帶著姐妹來抓小三的,我收到消息說在這包間,我看到她的背影與那小三有點像就動手了,誰知認錯人了。她是您朋友嗎?”
傅無恙聽到她這話,冷冷回了句:“不認識!你們繼續(xù)!”他說完,便直接帶著人離開,與顧安然擦身而過!
她聽到傅無恙這話終于松了一口氣,直接從包里掏出了一疊錢砸在了顧安然的臉上:“誰讓你沒事長了一張做小三的臉,別怪別人會認錯。這些是賠你的醫(yī)藥費!”
隨即便與身旁的姐妹說道:“現(xiàn)在看到這種天生的小三臉就惡心!一股子的騷氣。長成什么樣不好,非要長得與那賤人相似,活該被打!”
傅無恙身邊的其中一人聽到三個貴婦的話,停住了腳步轉身直接擋在她們面前:“你們平白無故地把人打成這樣,還是別人錯了!”
那三個貴婦聽到他的話,有些惶恐地朝傅無恙看去:“三爺……三爺不是不認識她嗎?”
男人冷哼了一聲:“三爺不認識就能任你們羞辱,任你們毆打!”
那個為首的貴婦遲疑了下,指了指地上的錢:“我們賠錢了??!她自己都沒說什么?誰讓她長成那樣!她長成那樣不是做小三的就是破壞人家家庭的,你難道還要我與她道歉?”
這三個貴婦也算是北城九大家族的人,說話做事囂張慣了。除了怕傅無恙,她們從來都是無所顧忌。
就在此時,蜷卷著身子的顧安然終于開口了:“小易,我沒事!是我站錯了地方,礙了三位夫人的眼,以后我會注意。”
她一字字地說著,俯身去撿剛剛砸在她臉上的錢。
她一張張地撿著,毫無遺漏。
此時,傅無恙冷聲朝那個叫小易的男人喊了一聲:“還不走!”
那男人猶豫了一下,和顧安然說了一句:“安然姐,您什么時候出獄的,今天我有事,等我忙完來找你?!?p> 說著就和顧安然擺擺手,轉身追上了傅無恙。
那三個貴婦看著這一幕,心中驚疑,她們朝地上撿錢的顧安然打量著,越看越眼熟:“她……是……顧……安……然!”
五年前,顧安然這個名字北城人盡皆知!
那時候,她頭上還有傅無恙的未婚妻的頭銜!
可后來,她動了傅無恙心頭的朱砂痣,不僅顧家一夜之間破產,就連顧安然都被送進了監(jiān)獄。據說,顧安然的父親顧建華至今還躺在醫(yī)院沒有醒呢!
三人相視了一眼,朝顧安然一步步地走近:“顧安然……當年你的風頭可是無人能及!如今三爺不愿承認認識你,真的是可笑!”
顧安然撿完錢,朝她們說了句:“我剛剛看到你們要找的那個小姐朝那邊走的?!?p> 三人聽到顧安然的話,也顧不上羞辱她了,立刻就朝顧安然指著的方向追去。
等三人走后,顧安然全身的力氣瞬間都被掏空了,積聚的委屈瞬間就洶涌而出。
身上的痛楚,心中的悲涼酸澀,以及所有隱忍的羞辱開始爆發(fā)宣泄。
她攥緊了手里的錢,狼狽地抬頭,眼眶有液體滾落,抬頭的一瞬間對上那雙熟悉的眸子。
當她看到對面的人時,身體如同條件反射一般地瑟瑟發(fā)抖。
她本能的后退。
傅無恙冷冷看著她,一字字的問道:“誰批準你提前出獄的!你怎么出來的,給我怎么滾回去!”
對上那雙寂冷無波的眸子,顧安然所有隱忍的情緒都爆發(fā)了:“我為什么不能提前出獄!你以為你真的能在北城只手遮天了嗎?你憑什么這么對我!你從來沒有虧欠你?!?p> 顧安然的話沒說完,傅無恙已經一把把她抵在墻上,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咬牙切齒地說道:“不虧欠我!你害死了我的子妍,你說你不虧欠我!那為什么五年前死的人不是你!”
顧安然聽到這個名字,身體再次劇烈地顫抖了一下,一瞬間,她突然停止了所有的反抗,毫無求生欲地說道:“對!我害死了她!怎么死的人不是我!我為什么沒死!為什么五年前死的人不是我,最該死的人是我……”
她情緒幾乎崩潰。
嘴里一遍遍地重復著:“我該死,死的人應該是我!我怎么沒死……傅無恙,你如果是男人,你就應該掐死我!”她說著用盡全身的力氣去抓傅無恙的手掐自己。
掐著顧安然脖子的傅無恙終于發(fā)現(xiàn)不對,猛地一把甩開了顧安然。
顧安然直接摔在地上徹底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