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妙城內(nèi)有許多有趣的地方,陶白塵一上午都在轉(zhuǎn)悠,難得靜下心來。看著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有叫賣炊餅的老婦,有賣冰糖葫蘆的老漢,有在門前嬉戲的孩童。
凡人很輕松,修仙很累。
陶白塵心中這么想著,但很快他看見了一個乞丐,蓬頭垢面,蹲在街道的角落,衣衫襤褸,手顫抖著,向路過的行人要飯。
行人匆匆,有忽視的,有漠視的,也有人同情,丟出一個包子。乞丐臉上的皮都是皺的,里面夾著一層層泥垢,使勁點(diǎn)頭,向施舍的人感謝。
陶白塵轉(zhuǎn)身,看見賣冰糖葫蘆的老漢喝了一碗水,然后馱著背將冰糖葫蘆推走了,他要到下一個地方去賣;賣炊餅的老婦嗓子干了,便繼續(xù)做炊餅,時不時擦一把汗。
“凡人也不一定輕松……”
陶白塵搖了搖頭,心中觸動。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苦,無論凡人還是修仙者。
時間很快便到了中午,陶白塵回到弟子們集合的地方,集合前特意買了一個面具。面具是一個哭臉,左眼眼角有一滴眼淚。
“陶白塵!”
很遠(yuǎn)就聽見程咬銀歇斯底里的喊聲,繼而是一柄大板斧砍了下來。
哭臉面具轉(zhuǎn)身,空手接白刃,周圍的弟子嚇得連忙后退,騰出位置。
“你以為戴個面具我就認(rèn)不出來你了?”程咬銀咬牙,臉色本來就很黑,現(xiàn)在像煤炭一樣。
陶白塵帶著面具,哭臉表情讓他看上去很委屈:“程兄,往事如煙,為何不揭過,彼此相安無事呢?”
“往事?今天早上發(fā)生的事你給我說是往事?上次老子坑你一次,過了半年你都沒忘記?!背桃сy不聽解釋,大板斧再次掄了下來。
陶白塵沒有說話,躲開了板斧,這時背后一涼,一柄玉劍背刺過來,劍鋒有冰晶。他轉(zhuǎn)身,以掌拍開。
“這位姑娘好生狠辣,搞背后突襲。”
“哼!”
蘇婉清柳眉一蹙,細(xì)膩手腕翻轉(zhuǎn),劍刃跟著橫劈過來。
“我也來!”程咬銀舞動著兩門大板斧,虎虎生風(fēng),寒光閃爍,讓附近的弟子紛紛倒退。
刀劍無眼,尤其是程師兄這種,舞起來太可怕了,簡直是三百六十度無死角攻擊。
蘇婉清以劍擋下程咬銀的板斧,嗔道:“你到底在幫誰?”
程咬銀撓了撓頭,一臉尷尬:“搞錯了,再來!”說完便飛身而起,朝陶白塵劈去。
三人打得有來有回,槍、劍、板斧不停碰撞,雖然不致命但招招狠辣。
最后有弟子硬著頭皮上前提醒,時辰到了,該出發(fā)了。
“哼,這次算你運(yùn)氣好,等到了學(xué)院再收拾你!”程咬銀收起板斧,翻了個白眼,隨師弟前往法陣那邊。
蘇婉清俏臉依舊冷峻,她真的是個冰雪美人,沒有笑容,永遠(yuǎn)是那么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樣子,此刻收劍:“下次再嘴貧,就不會這么輕易放過你了?!?p> 陶白塵點(diǎn)頭稱是,不過那個哭臉面具倒是別具一格。
白鹿學(xué)院暫時租占的法陣是元妙城最大的法陣,方圓十丈,地面上刻下了無數(shù)道紋與陣法,且圍了十個石柱,石柱上有獸圖,最頂端是一個圓形缺口,里面是盛放靈石進(jìn)行傳送的。
“這次不同以往,不是漠國境內(nèi)的傳送,更不是國界之間的傳送,而是跨域的傳送。從西荒域到東原域,中間還隔著中玄域,算是最遙遠(yuǎn)的距離了。”
陶白塵自語后驚嘆,這得花多少靈石,將以幾何倍關(guān)系增長,是一個天文數(shù)字。
白鹿學(xué)院的弟子和新招收的人都在這里了,一共一百多人。程咬銀站在最前面,錦囊袋拿出,嘩嘩嘩數(shù)不盡的光華涌出,像是江河一樣奔流不絕,全部進(jìn)入四周的石柱內(nèi)。
這些全是靈石!
“咱這次跨域傳送,大概得花多少靈石?”陶白塵湊近程咬銀,忍不住詢問。
“呃……從西荒域到東原域一共得三千萬顆吧!”
程咬銀皺眉思索了片刻,不太確定回道:“這是保守,可能更多。不過我們現(xiàn)在不是去東原域,還不用花那么多。”
陶白塵:“……”
法陣上道紋交錯縱橫,是以高人耗費(fèi)大心血銘刻出的。一般情況下,只要有足夠的靈石提供靈氣,橫渡天下不是問題。前提是橫渡點(diǎn)也要有一個傳送陣,兩個空間節(jié)點(diǎn)可以互相聯(lián)通。
數(shù)量驚人的靈石被丟入石柱的一瞬間,眾人立身的這片陣臺爆發(fā)出一股璀璨的光芒,磅礴的能量波動傳出,神光直沖天。
空間節(jié)點(diǎn)被打通,眾人只覺腳下一陣吸力傳來。下一刻腦袋恍惚。
耀眼的光芒斂去,眾人適應(yīng)了好片刻才睜開眼。
這是一片極其廣袤的平原,遠(yuǎn)方有大大小小的山丘,腳下是綠油油的青草和花朵,仿佛一片草海。
“好多人!”大家站在一塊平整的青石陣臺上,一名被招新的弟子忍不住驚嘆。
平原上有上萬座陣臺,此刻其他陣臺上也站著很多人,一個個帶著茫然打量四周。
“哞!”
一聲象吼響遍這片平原,那是一頭通體似白玉瑩瑩發(fā)光的大象,體長能有十米,身寬兩米,站在一個陣臺昂首,很是神氣。
它兩顆眼睛有鈴鐺那么大,閃動著人性的目光,俯視著它周圍的人類。
“這是玉象,為上古靈獸后代之一,一身皮膚潔白無瑕,堅(jiān)韌似寒鐵,其恐怖的力氣非人力可比!”有弟子驚呼。
“不止,還有其他生靈,很多,各族都有!”另有人忍不住后退幾步。
一只金翅大鳥從天空飛過,在一座小山頭上盤旋。它長著青色尖銳的喙,兩只眼睛犀利迫人。它與傳說中的金翅大鵬極為相似。
“吼!”
一只通體漆黑的豹子站在山頂上,它的身軀太龐大了,比先前那只玉象還大了一倍,鋒利修長的獠牙閃著寒光。它一躍而起,跳到另一座山頭上,震的大地隆隆作響。
“黑豹!”陶白塵瞳孔一縮,這可是真正的后代初生種,天生敏銳,沒有依靠祖先的血脈,全憑己身進(jìn)化,整個種族都很強(qiáng)悍。
“這是哪里,師兄我們不是要去白鹿學(xué)院嗎?”有弟子臉色微白,看著這么大的陣仗,感到心慌。
這里可不止有人族,其他種族的生物也多如海,且一個個看上去都強(qiáng)大無比,讓人心驚。
“來之前已經(jīng)說過了,還有第二輪考核??己送ㄟ^成為白鹿學(xué)院正式弟子,考核失敗就等著做白鹿學(xué)院的雜役吧?!?p> 程咬銀抱腰饒有興趣道:“在這里匯聚的可都是各族出類拔萃的天才,每一個都很強(qiáng)大,一不小心被殺了也沒人會說什么。有提前放棄的可以說,直接給你們安排雜役,不然到時候丟了性命想后悔都來不及了?!?p> 第二輪考核就已經(jīng)開始了?
所有人都一驚,太突然了,連學(xué)院都還沒進(jìn)。果然,頂尖勢力不是那么容易進(jìn)的,要層層篩選,掏出最驚艷人的天才。
每一隅都有人被同伴捧起,當(dāng)作最耀眼的晨星,各隅的天才碰面后會出現(xiàn)更出色的,最后將各域的天才匯在一起,組織成一個舉世大派!
也唯有如此苛刻的篩選才能讓頂尖學(xué)院的新鮮血液保質(zhì),煥發(fā)不朽生機(jī)。
陶白塵有些震驚,看著眼前人山人海的生靈,他沉默了。這些人可不是普通的修士,皆為一隅天才,從萬萬普通人中脫穎而出,每一個都有自己的強(qiáng)大與可怕之處。
眼下這片平原上匯聚的可不止他們漠國的天才少年,而是整個修仙世界,五域大大小小各地的,人數(shù)太多了。
“怎樣才算通過第二輪考核?”蘇婉清亭亭玉立,精致的臉蛋上沒有一點(diǎn)表情,冷冰冰。
程咬銀看了她一眼,解釋道:“在卷宗上簽名時你們的靈根上都被打上了一道白色印記,此印記名通關(guān)印記??己苏介_始后你們可以奪取其他人的印記,以此為自己的印記添彩。
“印記由低到高依次為白色、綠色、藍(lán)色、紫色、金色?!?p> 程咬銀摸了摸下巴,繼續(xù)道:“如果沒記錯,本次招新,學(xué)院內(nèi)定金印弟子兩百名,紫印弟子五百名,藍(lán)印弟子一千名,綠印弟子三千名,白印弟子五千?!?p> “不是還有雜役么?”有人問。
程咬銀點(diǎn)點(diǎn)頭:“沒錯,白印弟子就是雜役弟子?!?p> “???”
眾人一愣,大感不妙,這么說考核開始后他們就算藏起來,最終也只是雜役。
“那要是沒了印記呢?”另有人問。
程咬銀翻了個白眼:“這還用問嗎,沒印記就回家啊,學(xué)院不收。”
說完他又補(bǔ)充了一句:“印記奪取是擁有者主動相讓的,到時候別被熱血沖昏了頭腦,死活不交出印記,敵人強(qiáng)行殺了你也可以奪取。還有,學(xué)院不設(shè)規(guī)定,這里死多少人都與我們無關(guān),我們只看最后成果?!?p> “有沒有要放棄的?有的話我現(xiàn)在就可以把你們送回去,放心,這里還不是東原域?!?p> 眾人聞言,面面相覷,都不說話。
“沒有?沒有的話你們趕緊離開此地。距離考核開始還有一天,在此期間出手的人會直接被學(xué)院淘汰,算是安全期吧?!?p> 程咬銀嘴角帶著笑,不懷好意地看著這些新人,尤其是看見陶白塵時眉頭忍不住挑了兩下:“此地名為原,是一片遺址秘境,大到無邊,甚至比你們來的那個漠國還大,里面有數(shù)不盡的好處?!?p> “諸位,擔(dān)心一天后會被人截殺的話,就趕快逃吧!”
看著程咬銀那猥瑣的目光,陶白塵心頭一跳,頭也不回地跳下陣臺,一人離開了。
“瞅,有人行動了,居然一個人,走,跟上去看看!”
其他陣臺上,有幾個人目光閃動,跟了下去。
陶白塵戴著哭臉面具,沒有御劍,選擇地奔,速度很快,走向平原深處……
我不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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