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楚王府呢?楚王那么大的家業(yè),總不能一點錢都不出吧?”
康家家主反應(yīng)過來,他不再為難晉家,反而把矛頭對準(zhǔn)了楚王府。
“康老爺說的對,這江山是姜家的江山,六百萬兩銀子應(yīng)該王府出,就連這迎客來都是王府的產(chǎn)業(yè),王府不可能沒錢。”
大廳里的眾人瞬間找到了話頭,他們紛紛找到了借口,指責(zé)楚王府的所作所為。
“諸位,談到這里,我就要說一說了,楚王府沒錢,你們看,這是楚王給我的借條,想必布政使楊大人也知道這個情況吧!”
妖嬈的楚玉萱緩步上前把箱子放在了桌上,并箱子推到了六大家族的家主面前。
“你們別想從王府拿錢了,這些年每年都在打仗,朝廷沒錢?!辈颊箺顣x遠(yuǎn)站出來擔(dān)保。
那五大家族的主事人,聽到楊晉遠(yuǎn)的擔(dān)保,看完箱子里的借條,頓時也都不說話了!
江寧侯府的江二爺突然站起來向大廳的眾人說道:
“如今沒有辦法了,只有加稅才有活路,我們世家豪族的錢是錢,那些平民百姓的錢就不是錢了嗎?”
“對呀,加稅呀,總不能那些平頭百姓一分錢都不出?。 ?p> 宮家家主經(jīng)過這句話的提醒,仿佛找到了活路,他滿臉喜悅的跳起來大聲呼喊。
“加稅!加稅…”
諸多世家豪族的主事人同樣臉色潮紅的站起來齊聲吶喊,仿佛加稅就是大家唯一的活路。
“郡主,這些王八蛋真的實在太惡心了,他們明明還有大量的銀子,就是不出,竟然還要加稅。
底層百姓哪里還有錢?這一加稅城里的百姓不全部完了嗎?這件事情過后,恐怕百姓們所有的田地全部會成為豪族的私有物。”
窗戶邊,趙若男眼中迸出了無窮的殺意,她雙手持劍,恨不得直接沖下去把下面的人砍了。
“人心不足蛇吞象,父親看病開一千兩黃金還開少了,至少應(yīng)該開三千兩黃金起步?!?p> 梁冰璃把玩著手中的銀針,眼睛看著下方的人里面全是冰冷的神情。
“這么多家族,除了少數(shù)的幾家還有良心,其他的都太貪婪了,他們的做法最終只會把自己逼到絕路?!?p> 姜樂彤看著下面大廳瘋狂的眾人,臉色惆悵的感嘆道。
“郡主,我們現(xiàn)在要把財產(chǎn)清單拿下去,立刻動手嗎?”趙若男帶著希冀之色轉(zhuǎn)頭問道。
“本來是要立刻出手給他們一條活路,但他們的下限竟然這么低,那就不必給他們退路了。
等他們把加稅的消息散出去,引起眾怒,我們再把各個世家的財產(chǎn)清單放出去,這一次我看他們死不死?”
姜樂彤收起了對這些世家豪族的仁慈之心,對他們的仁慈,就是對百姓的踐踏。
“說的對,如果這些人都像晉家一樣把全部現(xiàn)銀全拿出來了,那反而不會有事,如果像江家那樣為富不仁,那也是死有余辜?!绷罕г谝慌再澩恼f道。
“好,就這么辦,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p> 趙若男神色興奮的點點頭,三人不在說話,隔著窗戶的布仔細(xì)的看向了下面的大廳。
下方的大廳里,隨著一聲一聲的吶喊,眾多官員竟然也點了點頭。
“諸位,私自加稅形同造反乃十惡不赦的大罪,本官無能為力呀!”
楊晉遠(yuǎn)心中很同意,但卻張口說出了朝廷的戒律,想把逼迫百姓的這個責(zé)任甩出去。
“這不是大人要加稅,而是城外的血屠軍要錢,我們已經(jīng)給了一千三百八十多萬兩銀子,現(xiàn)在大家沒錢了,百姓們不出那能怎么辦?”
齊家家主上前一步站出來對眾人呼喊,想讓大家同意他的主張。
“齊老弟說的對,這不叫加稅,而是給錢保命,這是保命錢不是稅收?!狈郊壹抑魍瑯犹癫恢獝u的贊同。
“對,我等都是見證者,這是保命錢,我們愿意給大人寫下文書做見證,即便將來朝廷怪罪,大人也有話可說?!?p> 江二爺拍著胸脯朝眾人提醒,他心中實際上是在想如何通過這件事以最少的錢拿下最多的地。
大廳中大部分的世家豪族的主事人一起上前:“我等愿意為大人寫下文書?!?p> 晉家大公子晉沐辰推開擋在前面的人站出來對著楊晉遠(yuǎn)勸誡道:
“大人,你不能這么做,一旦征收保命錢,那宣陽城百姓哪里還活得下去?”
布政使楊晉遠(yuǎn)的兒子楊永釗,看著尷尬的父親,他連忙上前拉住晉沐辰的手臂勸說。
“沐辰老弟,不是家父要征收保命錢,而是城外的血屠匪軍一定要??!我們不給只有死路一條,與屠城的可怕后果相比,這已經(jīng)很好了?!?p> “是啊,兩害相權(quán)取其輕,百姓不給保命錢,這筆錢你晉家出嗎?”大廳中的人紛紛冷笑地詢問。
晉沐辰家里已經(jīng)沒錢了,他無法回答別人,只能嘆氣,坐在一旁不再開口。
楊晉遠(yuǎn)見到已經(jīng)達(dá)到了自己的目的,他伸手壓了壓,說道:
“既然如此,那就寫文書蓋上官印把消息公布出去,讓衙役和軍隊盡快把錢收上來?!?p> 江寧候府的江二爺率先上前寫下了見證書,隨后,六大家族中的另外四大家族主事人,也走了上去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各大中小家族的主事人也同樣上前簽名,沒一會兒,一張?zhí)貏e制造的絲綢上就寫滿了一百多個名字。
除了晉沐辰等少數(shù)幾個人沒有簽字外,其他世家豪族主事人基本都簽了字。
最后布政使楊晉遠(yuǎn)帶著宣陽城按察使道員知州蓋上了官印收起來,然后讓文書照抄發(fā)了很多副本出去。
在敲鑼打鼓的宣傳之下,整個城市的百姓都知道了這件事,人們從四面八方朝著迎客來酒樓匯聚了過來。
沒一會,閣樓外面的大街上就跪滿了人,百姓在那里呼喊哀求:
“大人,給我們條活路吧!我們沒有銀兩啊!”
“您就是殺了我們,我們也湊不出來呀!”
…
聲音一浪又一浪涌進(jìn)了迎客來酒樓,那聲音都帶著無窮的絕望與哀求。
“楊大人,您還不出去安撫百姓,外面的賤民再這樣匯聚下去,那他們的膽子就會越來越大,到時恐怕他們的錢收不下來呀!”
江二爺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手中把玩著兩根筷子出聲提醒,他口里說著賤民,完全沒把百姓放在眼里。
方家主也說道:“是啊,大人,聲音越來越大了,去晚了到時候收不了場?。 ?p> 布政使楊晉遠(yuǎn)轉(zhuǎn)頭對旁邊的一個官員說道:“許老弟,你去外面把百姓打發(fā)了?!?p> “是,大人?!痹S翼安拱了拱手走了出去。
旁邊的姜樂彤三人連忙走到房間另外一面窗戶旁,朝外面看去。
下方許翼安在官兵的護(hù)衛(wèi)下來到了大街上,他出來后伸手按了按,百姓安靜下來周圍沒了雜音。
“諸位,這筆錢不是我們朝廷要征收的稅款,而是血屠軍要的保護(hù)費,我們已經(jīng)籌了接近一千四百萬兩白銀,剩下的實在籌不出來了。
若大家不想有事,只能去賣房產(chǎn)賣地了,若是沒錢,大家只能一塊死,血屠軍的殘忍你們應(yīng)該都聽過,我就不多講了?!?p> 外面的眾人頓時炸鍋了,誰都知道血屠軍的殘忍,幾乎所有人都在悲傷的哭泣。
而眾多百姓聽到世家豪族已經(jīng)出了接近一千四百萬兩,人們不知道豪族的底蘊(yùn),大家也沒有抱怨。
“這個世道活不下去了,我還有二兩多銀子都給大家,希望可以湊夠這筆錢,在下先走一步了?!?p> 一個穿著褂子的中年人把身上的幾兩銀子丟在地上,然后朝著前面的一個柱子狠狠地撞了過去。
“砰”
頭顱碰到柱子,瞬間飄出了鮮血,那中年人直挺挺的倒在地上死了。
看來那二兩多銀子真的是他全部的身家,現(xiàn)在他把錢都拿了出來,估計再也沒錢買吃的了,只能自殺。
“這個世道活著怎么那么難呢?我只想活著呀!”
人群里看到這一幕,不止一個人在悲憤的大吼,哀傷、哭泣。
許翼安流著眼淚,裝出慚愧的樣子安撫眾人:
“給了錢還可以活下去,總比血屠軍殺進(jìn)來,把一家老小殺了,把女人和錢都搶了的強(qiáng)?!?p> 百姓聞言后,都哭不出來了,眾人都眼神麻木的朝外面走去,宣陽城是經(jīng)濟(jì)重城,六百多萬兩銀子不是沒有,而是給了出去,他們都要餓死。
姜樂彤看到下面的那一幕轉(zhuǎn)頭小聲的詢問道:“許翼安從三品道員,楚姨母給的清單里,他有多少錢?”
“郡主,我查一查。”
梁冰璃走到桌上翻起了資料,很快看到了答案:“現(xiàn)銀四十二萬兩,田地房產(chǎn)珠寶玉器估值二十七萬兩銀子?!?p> 趙若男回憶著剛才大廳內(nèi)的情況,說道:“郡主,他好像總共拿了十六萬兩千兩銀子出來?!?p> “真是鱷魚的眼淚!”姜樂彤搖了搖頭,吩咐道:“若男,把消息放出去,我看他們這回怎么解釋?
對了,你去通知你父親趙參將準(zhǔn)備三千軍隊鎮(zhèn)壓叛亂維持秩序,記住,一定要找別的借口把軍隊調(diào)出來,不能惹人懷疑?!?p> “郡主,您瞧好吧?”趙若男打開窗戶翻身施展輕功竄了出去。
梁冰璃也在一旁準(zhǔn)備毒藥,用來毒殺世家豪族隱藏的高手,大網(wǎng)已經(jīng)布了出去,現(xiàn)在就是收網(wǎng)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