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東臨看著眼前街上兵臨城下的這一幕,恐懼的渾身顫抖,這一刻他認命的說道:
“郡主,我認栽,這個宅子是康家的,您拿的財產(chǎn)清單上標注的康家所有的現(xiàn)銀,我全部拿出來。
另外,家里的田產(chǎn)商鋪我也愿意給出一半,請郡主高抬貴手,放我一馬。”
姜樂彤故意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她神色為難的開口道:
“原來這個宅子是康家主的呀!那就更應(yīng)該搜查了,不然怎么證明你們家沒有私通叛軍?!?p> 康東臨聽到這個回答,都快氣瘋了,他瞪圓了雙眼,緊緊握住了自己的拳頭,語氣冰冷的威脅道:
“郡主,你不要欺人太甚,兔子急了都會咬人,更別說是狼。
您做的這么狠,不留一絲余地,那得罪的可不是我一家,而是天下數(shù)不清的世家,您真的要與天下世家為敵嗎?”
“咯咯”姜樂彤笑出聲嘲諷道:
“就憑你康家也能代表天下世家,你以為康家是七大門閥還是五大氏族,竟然敢妄談天下?!?p> 七大門閥是大周七個掌管兵權(quán)的世家門閥,實力極其鼎盛。
五大氏族乃文官領(lǐng)袖,他們門生故吏遍天下,掌握了天下文壇的話語權(quán)。
這十二個家族是大周世家的代表,也正是因為他們相互制衡,相互都有顧忌,才讓大周沒有滅亡,還可以勉強維持下去。
“你…你?!?p> 康東臨聞言后漲紅了臉,康家確實遠遠不如七大門閥五大氏族,甚至在宣陽城都只排在第二位,跟那些強盛的家族確實沒有可比性。
旁邊的江靖柏見到這一切,心中有一種兔死狐悲的感覺,他出于自身安危的考慮,站出來勸說道:
“郡主,康家確實不能代表天下世家,但您確定要做的這么狠,不留一絲余地,康兄都已經(jīng)認栽了,您不能高抬貴手放他一條活路嗎?
若您就此住手,我江家也愿意交出財產(chǎn)清單上標注的所有現(xiàn)銀,您再考慮考慮?!?p> 江靖柏看到周圍埋伏的兵馬已經(jīng)明白了,朝廷與郡主動了真格,藏家產(chǎn)的地方肯定也暴露了,他只能退這一步。
只要田產(chǎn)和商鋪還在,銀子終究還會賺回來,這一點他有很清晰的認知。
有一部分世家主事人看到眼前這種陣仗,也有些慌神了,他們站出來說道:
“是啊,郡主,江二爺說的對,我們也愿意交出財產(chǎn)清單上標注的現(xiàn)銀,還請郡主對大家網(wǎng)開一面?!?p> 另一部分世家主事人則死豬不怕開水燙,他們心底里還抱著僥幸,覺得朝廷最終不會拿他們怎么樣?
故而他們依舊異口同聲的狡辯道:“郡主,我們家確實沒有銀子了,也沒有違法犯罪,不信您去查?!?p> 姜樂彤聽著眾人或威脅、或哀求、或抵賴的辯駁,她神情莊嚴肅穆的拱手對著西邊京城的方向解釋道:
“大周國自有律法,若康家沒有犯罪,難道我能無中生有定康家的罪嗎?
你們給我的契約只是說搜到現(xiàn)銀才是本郡主的,若康家沒有違背大周國的律法,又何必慌張。
本郡主又不是吃人的魔鬼,只要問心無愧,康家和你們自然會沒事,若是違背了大周律例,那就是自作孽不可活,怪不得我了?!?p> 她的解釋是對世家眾人,也是對天下的交代,若沒有犯罪,自然沒事,有事就代表犯了嚴重的律法,那怪不了別人。
此時,站在角落的晉沐辰看著意氣風(fēng)發(fā)的郡主,眼睛里迸發(fā)出了難以想象的神采。
那眼神里面有仰慕、敬佩,更有著濃濃的喜歡,仿佛愛在萌芽。
而在不遠處的一處大街上,一個偽裝了自身容貌的青年男子蘇牧云,眼中也暴出了精光。
他本是天下三大義軍領(lǐng)袖之一,追著血屠軍前進的步伐,悄悄跟來了這里,準備在宣陽城終結(jié)那個無惡不作的魔頭吳任遠,保一方百姓平安。
可沒想到,剛剛來到城里打探消息,卻讓他看了一出好戲,這一刻他對郡主產(chǎn)生了濃濃的探知欲。
“好、好、好,既然郡主要魚死網(wǎng)破,那就來吧!你真當(dāng)我康家怕你不成。”
康東臨聽到郡主決絕的話語,知道再也沒有了僥幸,眼中露出了極度瘋狂的眼神。
他一揮衣袖拉著江靖柏等其他世家主事人走到角落里嘀嘀咕咕的商談了起來。
那些人意見并不統(tǒng)一,他們在角落里壓低了聲音爆發(fā)了激烈的爭吵。
街上各大家族的護衛(wèi)得到了各自家族的暗示,都往兩邊退了開來,有不少護衛(wèi),跑向了自家宅院的方向搬救兵去了。
沒了阻擋,趙文紹帶領(lǐng)的軍隊瞬間沖進了前面的院子里,搜查了起來。
沒多久,早就得到了宅子詳細信息的趙文紹在地下一個藏寶的密室里,找到了康家藏在這里的家產(chǎn)。
同時找到的還有幾大箱秘密賬冊,他帶著士兵率先把秘密賬本抬抬了出來。
“郡主,您過目。”趙文紹把箱子放在地上打開,拿出了最上面的一卷賬冊遞了上去。
“我看看?!苯獦吠焓纸舆^,翻開里面的內(nèi)容映入眼簾:
中興二十年元月十三,城西張屠戶賭錢輸了一百兩沒錢給,護衛(wèi)前去催賬,本來想把他家女兒當(dāng)利息抓來做丫鬟。
結(jié)果,張屠戶反抗打傷了護衛(wèi),護衛(wèi)隊長暴怒殺死其一家五口,當(dāng)天夜里拋尸亂葬崗。
一百兩銀子的欠款與護衛(wèi)治療傷勢的十七銀子成了爛賬,損失一百一十七兩。
中興二十年元月十七日,城東唐家小商戶研究出了一種美味的新酒,李掌柜提出購買,唐家居然敢不賣。
后故意設(shè)計讓人去訂了大量的酒,在交貨前夕把酒摧毀,隨后拿著訂單去討賠償,得到了釀酒坊與研究出來的新酒。
這一次,預(yù)計總獲利八千兩銀子,以后每年還可以產(chǎn)生一萬五千兩白銀左右的利潤。
中興……
姜樂彤不斷的翻著書冊,這里面記錄的都是康家罪惡的鐵證,那一件件簡直罄竹難書。
她越翻賬冊,心底的怒意就越嚴重,殺意也越來越抑制不住。
底層百姓與世家相比實在太過脆弱,只需使用幾次不正當(dāng)?shù)氖侄危傩栈蛘咝∩虘艟蜁飘a(chǎn)或者死亡。
一開始她只想抄家,還想給那些世家一條活路,現(xiàn)在,呵呵,去死吧!殺這些人十次還嫌少。
姜樂彤朝旁邊站著的官員大聲喝道:“按察使何在?”
一個五十余歲的中年人盛時勉站出來應(yīng)答:“臣在,不知郡主喚我何事?”
“你看看按上面所寫該判何罪?”姜樂彤把手中記錄犯罪的書冊遞交了過去。
盛時勉伸手接過,一翻開立刻怒目圓睜,他極其憤怒,喘著粗氣一頁一頁翻看手中的賬本。
才看到一半,他便怒不可歇的說道:
“按大周律法,主犯當(dāng)腰斬,家產(chǎn)充公,其余各從犯,按各自嚴重程度有不同的刑罰,不過以上面的內(nèi)容來看,大多數(shù)逃不了死罪。”
“那就好。”姜樂彤大聲命令:“趙將軍你聽到了,還不把罪犯首領(lǐng)康東臨拿下。”
“臣,尊令?!壁w文紹轉(zhuǎn)身命令:“眾將士聽命,隨我上前,捉拿罪犯首領(lǐng)康東臨?!?p> “捉拿罪犯康東臨。”眾多將士齊聲大喝,并拔出了手中的刀劍圍了上去。
“郡主,您真的不再考慮考慮后果,我們五大家族也不是吃素的,你別忘了,城外還有血屠匪軍呢?惹急了我們什么事情都干的出來。”
江靖柏在角落里大聲喊話,他一邊威脅一邊哀求想做最后一次努力,若郡主還是執(zhí)迷不悟,那就只能兵戎相見了。
“郡主,我康家愿意交出全部財產(chǎn),我們就此罷手如何,這是我最后的退步,您再逼迫,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康東臨基于眾多世家的威脅,不得不喊出了這一句話,咬牙準備交出全部財產(chǎn)。
方、宮、齊三家?guī)е姸嗍兰抑魇氯似潆S其后的說道:
“郡主,您剛剛在迎客來客棧不是說要三千萬兩銀子嗎?我們砸鍋賣鐵湊給你,一定叫你滿意,你收手如何?”
姜樂彤聽著眾多世家的威脅、逼迫、哀求,她心如鐵石拱手對著京城的方向說道:
“不是本郡主不饒了你,而是大周律法無法寬恕你,是天下百姓無法饒恕你,你罪無可恕。”
“你們大家聽到了,不是我不讓步,而是郡主欺人太甚,她現(xiàn)在這樣對我,若你們不反抗,那下一個就輪到你們了。”
康東臨慷慨激昂的向眾多世家主事人勸說,他這一番話說到了點子上,眾多世家主事人眼中冒出了兇光點了點頭。
“動手,拿下?!壁w文紹對周圍的將士們大聲命令道。
“殺”
眾多將士不再遲疑,遠處的紛紛張弓搭箭射箭,前面的直接沖鋒了起來。
羽箭的破風(fēng)聲,士兵的吶喊,世家護衛(wèi)拔刀反抗,各種聲音嘈雜,一瞬間響徹在這片空中。
雙方立刻短兵相接,廝殺了起來,朝廷軍隊有兩千余人裝備精良訓(xùn)練有素,而且有備而來。
眾多世家的護衛(wèi)只有數(shù)百人,身上只帶著刀和一些木槍,裝備上落入了下風(fēng),加上他們不是軍隊,個人武力雖然比士兵強一些,但不懂得協(xié)同作戰(zhàn)。
一打立刻落入了下風(fēng),節(jié)節(jié)敗退,傷亡不斷的加劇,以現(xiàn)場的情況來看,他們撐不了多久。
“放緊急聯(lián)絡(luò)響箭,招人過來支援?!苯赴匮壑虚W著瘋狂之色大吼。
“砰砰砰…”
轉(zhuǎn)瞬間上百道各色的煙花在天空炸裂,這里的信息遠遠地向周圍傳遞了出去。
康東臨看著滿天的煙花,意氣風(fēng)發(fā)的大吼道:“郡主,不作死就不會死,我們五大家族背后有五個宗師,官府就這么點人,這次你死定了?!?p> “哦,是嗎?那你看看他們會不會來,我在行動前豈會想不到這些,死的會是你,不是本郡主?!?p> 姜樂彤抱著雙手,站在角落里,旁邊有上百名護衛(wèi)保護,她沒有上去戰(zhàn)斗添亂,把人拿下就贏了,現(xiàn)在何必冒險。
康東臨聞言后,眼中閃過了無窮的恐懼,他大吼一聲,搶過身旁護衛(wèi)的刀瘋狂的沖殺了上去,想去斬殺郡主姜樂彤。
可惜,那些官兵不會讓他如愿,王府中的幾個影衛(wèi)高手沖上去攔截。
“當(dāng)當(dāng)當(dāng)”
刀氣劍氣碰撞,響徹虛空,康東臨很快被影衛(wèi)打壓了下去,根本無法沖上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