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昔日的好友
特蘭德在戰(zhàn)馬上全副武裝沖下山坡,他是輕甲騎士,比起其他兵種更加兼顧了防御力與速度。
手持一把銀質(zhì)長劍,在落日下?lián)]砍著瘋狂者。
眾騎士將人群沖散,紅胡子有了喘息之機,不過他稍事休息又沖上前去,準備會會那個讓自己狼狽不堪的弓箭手。
特蘭德看著身邊服裝不一的“敵人”,他內(nèi)心深處的騎士精神,無法讓他心安理得地砍下敵人的頭顱。
他想著這些無辜可憐的百姓,總會在戰(zhàn)亂之時成為階級戰(zhàn)爭的耗材、消耗品甚至只是數(shù)字。
但和復(fù)蘇會打過交道的他,深知人類的理智一旦失去,便無法修復(fù)。
就算將這群人囚禁在牢籠,他們最多也會因為耗盡體能而餓死,連基本的進食都會被遺忘。
“可惡的復(fù)蘇會......”
就在特蘭德猶豫之時,一把巨大的鐵錘砸中了戰(zhàn)馬的前腿,馬腿的骨頭直接斷裂開來,特蘭德也隨之栽倒在地面。
他于長坡上前翻了好幾個跟頭,將長劍扎入泥土,最終得以穩(wěn)住身形。
當他看向偷襲者時,卻發(fā)現(xiàn)此人竟是和騎士團一起沖下山坡的,芬奇鎮(zhèn)鐵匠的兒子,安迪。
安迪的身形非常高大,人們都夸他將來一定會是個比他爸爸還有出息的好鐵匠,他的父親每次聽到兒子被夸,都會嘴上說著他還差得遠呢,臉上笑得比誰都開心。
“安迪?難道......”
安迪已經(jīng)被捕夢蜘蛛捕獲,他從鐵匠鋪拿來了打鐵的巨錘,在半山坡山揮舞著將馬腿打碎。
特蘭德沖上前去,出腿橫掃,將安迪擊倒在地,陡峭的山坡致使他摔向懸崖一側(cè),就在即將墜落之時,特蘭德抓住了他的手臂。
是的,他還是于心不忍,他對這個和他父親一起,親手為自己打造盔甲長劍的小兄弟,于心不忍。
特蘭德拼命地將安迪拉回山坡,卻在他還在使勁拉拽之時,安迪高高地舉起了戰(zhàn)錘,眼神中沒有絲毫猶豫,瞄準著特蘭德后腦勺就砸了過來。
盔甲可以有效地抵御鋒利的劈砍,但難以抵擋這樣巨大的鈍器攻擊。
眼看著特蘭德即將在晚霞的照耀下,如同燦爛的花朵般盛開。
“嘚嘚嘚~~~”
一陣明顯不同于其他戰(zhàn)馬的巨大馬蹄聲快速傳來,來著身穿黑色重甲,頭盔面罩遮住臉只留了一條縫隙,用來觀察狹小前方的戰(zhàn)況。
在那條縫隙的中間部位的頭盔上,還畫著一條長長的、豎著的橙黃色線條,與眼睛的縫隙組成了一個十字架的形狀。
來者手持騎士長槍,瞄準著安迪驅(qū)使著重甲戰(zhàn)馬便沖刺了過去。
重甲長槍的攻擊性,全都來自于戰(zhàn)馬提供的動力,轉(zhuǎn)換成巨大的慣性,匯聚于長槍刺入敵人的血肉之中。
如疾風一般,體型高大體重足有兩百五十多斤的安迪,被長槍扎透了肩胛骨下方,如同被鉤子吊起的豬肉那般,在長槍之上左搖右晃。
安迪一聲慘叫都沒有發(fā)出,甚至眉間都沒有顫抖,他懸在空中還試圖用巨錘夠向重甲騎士。
最終騎士甩開了安迪,煙塵和碎石被安迪連帶著滾起,直至山腳。
騎士打開了頭盔,露出了真實面容,是維克托。
維克托調(diào)轉(zhuǎn)馬頭,對特蘭德說道:
“即便是面對變成敵人的昔日好友,你也太過于仁慈了,特蘭德。無論是對待下等人,還是對待敵人,你總是抱有同為人類的仁慈。有一天,仁慈會害了你?!?p> 特蘭德像是認錯般回道:
“我生來便是平民,即便有幸有這一身武力,時刻也不曾忘記。或許這就是我無法像大人您一樣,成為爵士貴族的原因吧?!?p> 維克托輕蔑地看了特蘭德一眼,背過身去舉起了長槍,說道:
“你錯了,特蘭德。貴族是因為他們天生就是,而不是因為他們從哪里出生。我真希望有一天,能真正和你并肩戰(zhàn)斗。但可惜,我不是天生的平民?!?p> 說完這句話維克托便繼續(xù)沖上了前線,特蘭德拍了拍盔甲上的土,也狂奔著下坡戰(zhàn)斗,即便他內(nèi)心十分痛苦。
紅胡子本來就是矮人,目標小不容易命中,再加上科恩《迅捷之歌》的增益,再快的弓箭,也畢竟只是普通弓箭。
他漸漸看清了,站立于高臺之上的偷襲者究竟是誰。
“凡妮莎?”
凡妮莎是芬奇鎮(zhèn)自衛(wèi)隊的一員,平日里在城樓之上站崗,偶爾有任務(wù)之時,身為斥候的她,經(jīng)常先于所有部隊出動,在第一時間獲取敵方的情報。
她的箭術(shù)十分了得,再加上一些斥候所擁有的隱蔽、迅捷的能力,讓她在戰(zhàn)場上經(jīng)常屢立奇功。
除此之外,她人也非常美麗,金色長發(fā),扎著馬尾辮方便戰(zhàn)斗,一身淡紫色與白色交織裝飾的皮甲,是人見人愛的小丫頭。
她非常喜歡在胸部墊上些什么,對此大家都十分感謝,以前總是因為分辨錯凡妮莎是面對著自己,還是背對著自己而慘遭毒打。
可愛的凡妮莎最大的缺點,其實是極其之差的酒品。
尤其在喝完紅胡子旅館里的烈性黑啤酒之后,經(jīng)常會在旅館里耍酒瘋。
一會兒要求某位帥哥娶了自己,一會兒又將墊在胸部的棉花掏出,撒的滿天都是。還指著自己微微隆起的地方破口大罵,好像挨了罵就能變大似的。
這樣的凡妮莎,很難和旅館的老板紅胡子不熟。
紅胡子心中十分清楚,恐怕被神秘控制的丫頭,自己已經(jīng)無能為力。
那不如就讓自己送她上路,總好過別人無法給她一個痛快的強。
被支配的凡妮莎,放棄了自己身為斥候最擅長的拉開距離,以及遠程攻擊。
就這樣呆呆地在原地將弓箭射光,接下來換上匕首也向紅胡子奔來。
紅胡子戰(zhàn)斧砍向凡妮莎,她目光無神,只是呆呆地任憑斧頭砍向自己,與此同時換來近距離將匕首刺向紅胡子的眼睛。
紅胡子自然有實力,可以在被刺穿眼睛,絞開他的腦汁之前將凡妮莎從頸部劈開,甚至一斧將她斬成兩半。
但他努力地、拼命地盯著凡妮莎的面容,但凡只要她的眼神里流露出一絲害怕,哪怕是微微顫抖,紅胡子都會因此而收手。
是的,紅胡子猶豫了。
當真的面對這樣可愛的丫頭,面對撒酒瘋時喊自己干爹的丫頭,他反而不如之前夸下???,要給她一個痛快那般果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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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整片混亂聲中,海面上傳來一聲爆炸聲,科恩被嚇得回過頭來,看到了裂開而沉沒的瞭望者號。
“洛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