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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白月光棄婦她嬌軟不可欺

第十章:海棠春盛

  于是,她咬著牙忍著,背著志軒,一步步艱難地往前走,漫無目標(biāo)地走著。

  不知不覺,走到了一條繁華的街巷。

  那里的樓閣雕梁畫棟,華美異常。

  樓上樓下掛滿了彩燈,輝煌炫目。

  有人在講述著跌宕起伏的故事,有人在引吭高歌,有人在撫弄絲竹,有人在翩翩起舞。

  行人或乘車馬而來,或是泛舟而來,或是悠哉悠哉地步行而至。

  都為這里的風(fēng)景人物所傾倒。

  “姐姐,是你在唱歌嗎?”

  她實在背的累了,便把志軒放下來。

  “我還以為是你在唱歌呢!”志軒倦倦地睜開眼睛,有些失望,拉著她的手搖搖晃晃地又要睡。

  腰酸背疼,雙臂疲勞得發(fā)顫,她沒有心思欣賞這眼前的美景,只想找個地方歇歇。

  這時,附近一處沒有開門的樓閣映入了她的眼簾。

  那里的屋檐下寬敞干凈,而且有兩個人坐在那里休息。

  她實在挨不住了,便牽著志軒過去坐。

  不想,才一會兒,主人家就來開門做生意了。

  好在主人并沒有驅(qū)趕她們,反而請她們進去坐。

  身無分文,她不敢進去。

  主人熱情道:“夫人,不必驚慌,我們海棠館有個規(guī)矩,免費招待每天的第一位客人?!?p>  如此,倩茹自然是求之不得。

  她謝過主人,牽著志軒緩緩而入。

  這家主人是個三十多歲,風(fēng)韻猶存的美艷婦人,衣飾華美,雖然濃妝艷抹,但舉止大方得體。

  笑容很迷人,就好像她這樓閣的名字海棠館一般,像一朵盛開的海棠花。

  幾個伙計搭著梯子點亮了穹頂上掛著的巨型吊燈,一瞬間整座樓都亮堂了。

  里面比外面更寬敞奢華,但有一股濃郁的油彩味,像是剛裝潢不久。

  內(nèi)側(cè)墻腳有個十幾丈寬的大臺子,樓上樓下都擺滿了精致的桌凳。

  “姐姐,這里好美。”

  志軒揉著惺忪的雙眼,目不轉(zhuǎn)睛地望著穹頂上的巨型吊燈。

  “請問,這是什么地方?”

  “我們海棠館是全京城最受矚目的歌舞坊,當(dāng)然,也招待客人酒食?!?p>  “哇!海棠館,那姐姐你豈不是海棠夫人?”

  主人家被志軒逗樂了,“我叫司馬九娘,你們可以叫我九娘。我十九歲跟隨先夫來京城做生意,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十八年,一直經(jīng)營這座海棠館。”

  說著,司馬九娘喊人將菜譜曲譜舞譜各拿了一份來,請她們點。

  作為一個蹭白食的,倩茹不敢點曲點舞,只要了兩樣小菜,兩碗清粥。

  九娘見她們靦腆,親自給她們點了館中最壓軸的舞曲《海棠春晚》。

  樂師就位,管弦響起,二十四個盛裝的舞姬依著次序緩緩而入。

  倩茹這才知道原來那方十幾丈寬的高臺是表演之用。

  曲很好,就是領(lǐng)頭的幾個舞姬跳的十分敷衍,而且滿臉不情愿,眼神中對倩茹姐弟充滿了不屑。

  司馬九娘惱了,喝止了歌舞,上前去將那幾個跳的不盡力的舞姬挑出來訓(xùn)斥了一頓,還勒令她們給倩茹姐弟斟茶賠罪。

  那幾個頓時就翻臉了,向九娘辭工并討要工錢。

  “要走容易,但是走了以后想再......”

  “再回來就難了嘛,您都說了上千回了?,F(xiàn)如今京城歌舞坊多如牛毛,您還墨守成規(guī),海棠館早晚要倒閉!”

  一女子領(lǐng)了工錢拂袖而去,另幾個默默地跟在她后面。

  片刻,一聲如黃鶯的美貌女子從側(cè)門緩緩而來告訴九娘,彩云坊一直出高價挖那幾個舞姬走,這回應(yīng)該是價錢談妥了。

  “我就不信美女如云的京城,找不到幾個德藝雙馨的舞姬?!?p>  倩茹見司馬九娘一臉官司地盯著自己看,有些忐忑,趕忙帶著志軒離開。

  不料,司馬九娘卻命人把大門給關(guān)上了。

  “你想干什么,這可是天子腳下?!?p>  原來打從第一眼看見倩茹起,司馬九娘就相中了她的美貌。

  她五官明媚,膚白如雪,十指纖纖,身段婀娜,尤其一雙泛著漣漪的眸子,令人忍不住想要憐惜。

  這正是司馬九娘心目中理想的美人。

  所以,她才假借著規(guī)矩,格外熱情地款待她們。

  “妹妹不必驚慌,九娘我沒有惡意。你們姐弟倆落魄街頭,來到我海棠館歇息,這是天賜的緣分。想當(dāng)年,先夫去世,我背負巨債,還要養(yǎng)活孩子,境遇何曾比你......”

  聽了司馬九娘艱難又勵志的謀生經(jīng)歷,倩茹十分敬佩。

  可司馬九娘企圖留下自己當(dāng)舞姬這事兒,她堅決不能接受。

  只是,不知厲害的志軒很喜歡這里,戀棧著不愿離開。

  她猶豫了。

  背后是門縫里灌進來的凜凜寒風(fēng),身前是余燒未退的小志軒,而她卻身無分文,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現(xiàn)實逼人啊,她糾結(jié)落淚。

  “妹妹,你別委屈,你來我這里是憑本事吃飯,誰也欺負不了你,哪天你不高興炒了我這個掌柜,走人便是?!?p>  “可是,我不會跳舞?!?p>  “不會跳可以學(xué),你們姐弟的衣食住行九娘我都管了,就住海棠館后院,房間隨便挑。”

  館中的其他人也來替司馬九娘說話,贊她是京城心腸最好的東家。

  司馬九娘摸了摸志軒的小臉兒,發(fā)現(xiàn)他還害著病,即刻派人去請大夫。

  這一善心的舉動,徹底令倩茹妥協(xié)了。

  海棠館很大,除了眼前的樓閣,后面還有院子,院子后面還有院子。

  她和志軒就被安排住在最靠后的院子里。

  而這也是九娘的特別照顧,這里只有九娘和他的兒子司馬筠居住,相對清靜。

  夜已經(jīng)深了,司馬筠還在屋里讀書,看起來十分用功。

  司馬筠十九歲,生的龍眉鳳眼、器宇不凡,彬彬有禮,舉止穩(wěn)重,且目不斜視。

  像是個謙謙君子。

  應(yīng)九娘的吩咐出來同她們打了個招呼,司馬筠轉(zhuǎn)身就回了房間。

  想不到一個歌舞坊的掌柜竟然養(yǎng)出這樣出淤泥不染的兒子,倩茹覺得很不可思議。

  以子觀母,九娘在她眼里又可靠了許多。

  不過,九娘并不是開善堂的,她收留她們姐弟是看她有培養(yǎng)的價值。

  若兩個月后,倩茹的表現(xiàn)不能讓她滿意,她便會趕她們離開。

  為了養(yǎng)活弟弟,倩茹拼了命地練舞。

  好在現(xiàn)在的這副身體肢體尚算柔軟,雖然已經(jīng)十八歲,但仍然有可造的余地。

  她每天跟著九娘從教坊里請來的教頭刻苦練舞,不敢有半點懈怠。

  半個月后,陸續(xù)地又來了幾個如花一般的妙齡女子同她一起苦練。

  兩個月后,九娘安排她為館中聲音最清脆甜美的歌姬趙仙兒伴舞,開始了她身為舞姬的第一場表演。

  舞衣招搖又露骨,她渾身不自在。

  可是為了養(yǎng)活弟弟,為了活下去,她必須勝任。

  于是,臨上場的時候,她找了一塊薄紗把臉蒙了起來。

  雖然客人們叫好一片,但她卻遭到了姐妹們的嘲諷和九娘的訓(xùn)斥。

  “為何要臨場亂改?”

  她沉默了一陣,想到了一個極好的理由。

  “這場歌舞趙姐姐才是主角,我只是陪襯,我蒙上臉,只是為讓趙姐姐顯得更奪目。”

  哪知九娘更火了,“她是名動京城的歌姬,連皇宮都進過幾回,哪里需要你來費力陪襯?沒腦子!”

  一旁補妝的趙仙兒卻很欣賞她的識時務(wù),當(dāng)場點名,以后她的歌都由倩茹來伴舞。

  九娘恨鐵不成鋼,壓著火兒,把她叫到僻靜處單獨訓(xùn)話。

  “你忘了兩個月前過的是什么日子了嗎?你忘了披上舞衣前流的眼淚了嗎?要想你的眼淚流的值,你就把銳氣拿出來。

  我寧愿看著你早日賺夠錢走人,也不想看著你低眉順眼委屈巴巴地給人做配?!?p>  九娘的話如醍醐灌頂一般,頓時警醒了倩茹。

  舞姬是個以色悅?cè)说男挟?dāng),如果不能一開始就一鳴驚人,后面再想出頭就難了。

  于是,她主動懇求九娘讓她參與壓軸歌舞《海棠春晚》。

  九娘見她有長進的意思,略微消了些氣,她本就是要捧她做花魁的,但又怕她經(jīng)驗不足砸了場面。

  況且,海棠館有數(shù)十個舞姬,她剛來不久就跳《海棠春晚》,其他人難免不服。

  沒有規(guī)矩不成方圓,這事兒還得緩緩。

  “九娘,你就讓我去吧!我今天第一次登臺,客人瞧著新鮮,興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p>  “可是你也是張沒有人氣的新面孔,萬一砸了呢?”

  倩茹沉思了片刻,把這段日子耳聞目見總結(jié)的心得告訴九娘。

  在她看來,海棠館的舞和曲都是上上品,之所以輝煌不在,主要就在于缺乏有效的革新。

  “說的容易,這些年,我找了好些人寫詞寫曲編舞,效果都不盡人意?!?p>  “那是因為九娘你從來沒有革新過《海棠春晚》,而今是太平盛世,不比十幾年前天下初定那會兒,看客心里懷著的幾分悲涼早就不在了。而且再好的舞曲,客人們看了十幾年,也厭煩了?!?p>  “可這是海棠館的招牌,不能隨意變動。”

  “不必大改,就變一點點。‘海棠春晚,花開不敗。歷經(jīng)滄桑,相思永恒?!图舆@么一點意思,九娘以為如何?”

  “可是海棠花是斷腸花,比喻的就是有情人的心里還有別人,感情無疾而終,如何能永恒?”

  九娘沉思了片刻,又覺得這個提議很妙,世間最動人的就是真情,最無盡難捱的是相思里的單相思。

  “好,我這就請人改詞編舞。”

  “等等?!辟蝗銓⒕拍镎埲ノ堇?,把自己擬好的詞給她看。

  九娘驚了,想不到她還有這樣的才華,驚嘆自己簡直就是撿到寶了。

  次日,她直接從教坊請了教頭就著倩茹的詞編曲、排舞。

  于是一首新的歌舞《海棠春晚·花開不敗》就這樣誕生了。

  整支舞都是圍繞倩茹編排的,而且九娘還依著她蒙面跳。

  因為女子蒙面落淚的模樣在晃晃燭火之下,顯得格外凄美迷人。

  這首舞曲壓軸,特別適合用來招攬回頭客。

  果然,第一次上演就受到了客人的喜愛,賺了好些情懷和眼淚。

  連司馬九娘自己都淚眼婆娑了。

  打烊后,她拉著倩茹游園,回憶起兩段不圓滿的婚姻。

  十六歲嫁給青梅竹馬的表哥,尚在孕中,夫君就另結(jié)新歡。她負氣出走,僥幸躲過了兵禍,但也變成了寡婦。

  逃難中,孩子也沒了。

  后來,嫁給了喪妻的歌舞坊掌柜,一起來京城做生意。

  丈夫身邊鶯鶯燕燕也是不斷,為了兒子她忍氣吞聲,任勞任怨。

  哪知生意失敗,丈夫竟然自己跳了河,留下她和孩子獨自面對債主。

  直到前年才還清了欠債。

  “好妹妹,你改的詞兒簡直寫到了我心坎兒里,莫非你也有類似的遭遇?”

  “我的故事沒有九娘姐姐你這么轟轟烈烈,我只是個會寫酸辭的棄婦?!?p>  司馬九娘握著她的手道:“何必要妄自菲???這季節(jié)南方的海棠花開的正盛呢!以后你就是我海棠館的花魁,你的將來會比天下的海棠花都絢爛!”

  看著院子里含苞待放的海棠花,她緩緩地舒展了愁容。

  海棠春盛,未來可期?

  可惜九娘并不能容忍她一直蒙著面跳舞,矛盾一觸即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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