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4章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永熙帝似沒察覺到她的窺探,毫無壓力的在昏迷不醒的嫡后宮中與寵妃調情。
裴寶珠:“……”不得不替皇后悲哀。
“皇上,皇后娘娘見過福康郡主之后暈厥,是否也要查查??悼ぶ鳌!?p> “…”此話一出,滿殿寂靜。
眾妃都用你瘋了的目光看向云婕妤,沒見陛下都不曾質問過??悼ぶ鳎瑑H僅詢問她的看法,明擺著沒懷疑過她。
云婕妤直指??悼ぶ?,勇氣可嘉!
離她近的幾人悄悄拉開距離,免得殃及池魚。
謝長歡的說笑聲止住,惋惜地瞥了云婕妤一眼。
云氏腦子落在她宮里了?皇后還在昏迷,這種時候跳出來找死?
不過,就算皇后在,也不會徹底得罪裴寶珠。
嘖,頭腦不清。
永熙帝不予受理,看向裴寶珠。
裴寶珠愣了愣,沒料到云婕妤跳出來針對她。
她微笑:“云婕妤此言差矣,皇后娘娘那日見的可不只有福康,沒記錯的話各位娘娘每日都來長興宮請安吧?”
“害皇后對??涤泻魏锰??我又不是宮妃?!彼従彽溃骸暗故窃奇兼ツ悖瑫粫乃幕首颖换屎竽锬镞^繼,偷偷下手?”
“??挡涣私馕仔M之事,可曾聽說過需要生辰八字等一些極難拿到的貼身物件,云婕妤和皇后娘娘關系親密,弄到那些不在話下吧?”
“你血口噴人!”云婕妤氣急:“我怎會害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她…”她說不下去了,就算舉宮皆知她投靠皇后,皇后有意扶持她的四皇子當太子。
她也不能當眾喊破,尤其還在永熙帝面前。
“她如何?”
云婕妤漲紅臉,囁嚅著說不出話。
裴寶珠嘆息道:“并非福康不愿配合,實在是瑤兒受涼尚在病中,??祿捏@嚇到她,云婕妤同是母親,應該理解??祼叟??”
云婕妤張了張嘴:“…避開小縣主就是了?!?p> “小夷身子不適,暫時在福康府中修養(yǎng),大動干戈恐怕會傳到他耳中。”裴寶珠勾唇:“云婕妤不希望皇室丑聞傳到北淵去的吧?”
云婕妤噎住。
盧德妃輕輕開口:“云婕妤,本宮知你擔心皇后娘娘,可也莫要胡亂猜疑,讓北淵王覺得我們欺負郡主。”
云婕妤:“……”
她內心氣惱:堂堂盧氏嫡女,巴結??颠B臉都不要了!
“陛下…”她將最后的期盼放在永熙帝身上。
謝氏進宮生下五皇子前,她的四皇子最得陛下喜愛,連帶她在陛下跟前也有幾分臉面,便是五皇子降生后,四皇子亦未失寵。
家中傳話,四郎的死似與??涤嘘P,她想趁機拖??迪滤?。
結果注定令她失望。
“朕相信??担菀嘧??!?p> 云婕妤握拳,不甘道:“是。”
裴寶珠對幫她說話的盧德妃點了點頭,后者回她一個淺笑。
裴寶珠收回視線,盧德妃是四妃當中最低調的,看著清清淺淺與人和善,實則裴寶珠對她格外疏遠。
盧德妃的心機深不可測,遠比什么都掛在臉上的王貴妃危險,笑瞇瞇的就能將人陰死。
她內心暗道:她和盧家人相處不來。
搜查工作持續(xù)到傍晚,達恩帶人回來復命,小太監(jiān)捧著的托盤里盛放著一個小人,上面貼著張寫著紅字的紙,小人的頭插了跟針,看上去極為嚇人。
“嘶”眾人倒抽一口氣,真的搜出來了!
從誰的宮殿搜出來的?她們忐忑不安。
很快,達恩說出答案:“陛下,奴才們在王貴妃的寢殿中搜出,上面寫了皇后娘娘的生辰八字?!?p> “嘭”
王貴妃猛地起身,顧不上被她帶倒的茶杯,厲聲道:“不可能!”
她的確做過不少手腳,但絕對沒有魘鎮(zhèn)皇后。
她渾身冷汗,頭腦飛速運轉,究竟是誰陷害她?
云婕妤?不會,她沒那么大的本事!
盧氏、盧氏還是崔氏?
她無法觀察她們的神情,得不到有用的線索。
能在她寢殿中搜出要命的玩意兒,她的身邊也出了內鬼,到底是誰吃里扒外?
不過,現(xiàn)在不是想那些的時候。
王貴妃放下身段,挺直腰板跪在地上,目光懇切:“陛下,臣妾冤枉,您要相信臣妾?。〕兼孕悦鼡?,此事與臣妾無關,有人陷害臣妾!”
“發(fā)個誓就能洗清嫌疑?以后宮里豈不是人人都用來脫罪。”
王貴妃惡狠狠瞪向謝長歡。
“陛下您看啊,王姐姐好兇?!?p> 王貴妃氣堵在胸口,卻不能在此時和她糾纏。
紅著眼圈:“陛下,臣妾便是為了大皇子,也不會做出害人的事啊。”
謝長歡冷笑:不是不會做害人的事,而是不會做完后輕易露出馬腳。
永熙帝沉聲:“朕會命人詳查,你暫時不可出寢宮?!?p> 王貴妃被帶回寢宮,御林軍將樂安宮圍起來,不允許任何人出入。
皇后昏迷,王貴妃圈禁。
要變天了。
裴寶珠打了個哈欠:“天色不早,福康先回府了?!?p> 永熙帝擺擺手,目光掃過眾人:“你們也先退下吧,皇后蘇醒前不可輕易走動?!?p> “宮權暫由淑妃德妃共同協(xié)理?!?p> 李淑妃和盧德妃起身,齊聲道:“臣妾遵旨?!?p> 崔賢妃不滿。
憑什么她們管?姑母可是太后!陛下理應讓她一齊管理。
她欲抒發(fā)心聲,抬頭見永熙帝算不得好的表情,默默咽下去。
只怨憤地看了李淑妃和盧德妃眼,甩袖而去。
——
裴寶珠看夠了熱鬧出宮。
“郡主,盧大人為何要奴婢一起進宮?”
陛下沒有懷疑郡主下毒,自己沒有進宮的必要,她當時都以為自己要被帶去逼供了。
“故意嚇唬咱們?!?p> 裴寶珠不信盧桀半點察覺沒有,說不得其中有他的手筆呢,他明知表哥的打算,故意搞那么大陣仗,以為她會害怕?
彩月嘀咕:“太過分了?!彼铧c讓容管家召集人手,以備不時之需。
盧桀幾次三番說要投奔她,這是投奔不出惱羞成怒?
裴寶珠冷笑:隨他怎么折騰,她都不會管他。
她找上門恐怕正好順了他的意吧?
“郡主?!?p> 容管家等在二門。
“無事,樂安宮搜出巫蠱之物,王貴妃疑似魘鎮(zhèn)皇后,表哥下令圍了樂安宮。”
容管家躬身:“屬下知曉了。”
裴寶珠笑了笑,直接回房間。
容玉不僅僅是管家,阿娘臨終前交代過,前朝后宮所有事情都要告訴他。
他不算郡主府的人,有更大的用處。
裴寶珠換了身衣裳,去衛(wèi)明瑤的屋子看她。
衛(wèi)明瑤身體康健,養(yǎng)了幾天已經(jīng)大好,恢復活蹦亂跳,“阿娘!”
裴寶珠接住她,笑道:“慢些。”
衛(wèi)明瑤小腦袋蹭了蹭她。
“今日可不可以不喝藥啊?”她臉皺成一團:“好苦的?!?p> 裴寶珠捏了下她的鼻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偷偷將藥倒了,應當罰你多喝幾日。”
“??!不要啊阿娘!”衛(wèi)明瑤哀嚎:“哥哥盯著瑤兒喝了好幾天,還說教了瑤兒一頓!瑤兒真的知道錯了!”
病情稍有好轉,衛(wèi)明瑤小性子便上來了,糊弄下人把藥全倒進花盆里,叫衛(wèi)沉瑾抓個正著,之后每次喝藥都親自盯著她。
甚至還一口一口的喂。
對湯藥那種東西來說,最好的方式就是一口氣喝掉,吃塊蜜餞壓壓味道,一口一口慢慢品嘗味道簡直是折磨!
衛(wèi)明瑤苦不堪言,礙于衛(wèi)沉瑾淫威又不能反抗,所以才會來磨裴寶珠。
裴寶珠板著臉:“大夫說你好了才可停下?!?p> 小孩子嬌弱,一場傷風發(fā)熱說不得便夭折了,不容馬虎。
衛(wèi)明瑤蔫蔫垂頭道:“是…”
裴寶珠捏了下她軟乎乎的臉,“今日許你吃兩塊點心?!?p> “好耶!”衛(wèi)明瑤由陰轉晴。
喝了好幾天白粥,她嘴里除了藥味什么味都沒有!
裴寶珠好笑。
小丫頭很好哄。
那件事也沒給她留下陰影。
“…”
陪衛(wèi)明瑤吃完晚膳,裴寶珠回房洗漱。
青女進來匯報:“主子,那人來了,見過兩位小主子后很快離開。”
“知道了?!?p> 衛(wèi)家唯剩兩個血脈,衛(wèi)泓新不可能割舍掉。
“以后他再來也不必阻攔。”
——
第二日。
扈夷來給請安。
“小夷傷勢可大好了?”裴寶珠關懷。
扈夷笑了兩聲:“姑母送來的藥膏極佳,臉上痕跡已經(jīng)消退?!?p> 看似夸贊藥膏,實際十分心機的提醒她自己之前傷得多重。
裴寶珠假裝沒聽懂他的意思,道:“傷好了姑母就放心了,給兄長去一封信讓他安心?!?p> “小夷打算何時回北淵?”
扈夷抿唇:“姑母,父王命夷給您主持公道?!?p> 裴寶珠笑:“姑母謝過你們的好意,但…”
“不需要了,姑母和謝長恭沒什么感情,奉旨成親而已,他喜歡誰和我無關,何況,謝子禧的生母死在郡主府,他氣惱情有可原。”
“兩廂扯平,以后互不干擾即可,好不容易平息下來,姑母不想再鬧的滿城風雨徒增笑料。”
扈夷無言,話說到這種地步,他無法繼續(xù)打著為她好的名義讓他們和離。
畢竟…一個心疼姑姑的侄兒,怎么能違背她的意愿,甚至破壞她的名聲呢?
他眼中閃過寒栗。
不,他不會放棄的,否則之前的一切不是白忙碌了?
他勉強擠出笑:“夷聽您的?!?p> “只是夷還未體會完大乾的風土人情,想多逗留段日子,姑母莫嫌棄夷。”
嫌棄,她想立刻把這家伙丟出京城。
裴寶珠心中腹誹。
“你想繼續(xù)住下無妨,你父王三個月后生辰,你別耽擱了?!?p> 從大乾到北淵需要一個半月的路程,快馬加鞭也需要一個月,加上要提前回去準備禮物,扈夷留不了太久。
只要熬過這段日子,便能送走這個家伙。
“夷記得了。”
扈夷繃起臉,他的時間不多,怎么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挑撥他們的感情?
‘姑母不想鬧的滿城風雨徒增笑料?!?p> 扈夷勾唇,他有主意了。
“…”
“什么?你讓我給你找女人?”
扈夷反駁:“不是給我找女人,是找一個像那舞女的女人,送給謝長恭?!?p> “還不是幫你找!”
扈夷懶得糾結,“殷叔叔,父王的命令你看見了吧,我是在執(zhí)行他的命令,請您配合我?!?p> 殷尚無語。
不說他被??悼ぶ髂媚笞?,單他爹知道他的算計會波及到寶貝妹妹,就饒不了自己!
“不是我不想幫,咱們的人在別館,只有你我二人住在郡主府,我去找一定會被郡主府的人發(fā)現(xiàn)?!?p> “想找個相似的人也不容易…”
“殷叔的本事不引人注意進出很容易,你是在有意推脫嗎?”
扈夷懷疑的目光流連上下。
殷尚暗罵:沒一個好糊弄的!
“我會盡力辦的,大王子等消息。”他大跨步出去。
哼了一聲。
打算出去找個地方瀟灑,到時間再回來,反正他不曉得自己出去做什么,慢慢耗著吧。
他腳步頓了下。
要先去告訴福康郡主一聲,免得他以自己失職的罪名罰他。
那位郡主干的出來!
“…”
裴寶珠冷顏:扈夷還不肯安分。
“主子,奴家給他個教訓?”青女做出抹脖子的動作。
“北淵信奉鬼神之說。”
“哎?”青女摸不到頭腦。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p> “……”青女更懵了。
虧心事,鬼敲門?有什么聯(lián)系嗎?
她懷著滿腹疑惑找彩月參考:“郡主什么意思???”
“教訓人的方式不只是一種,多動動腦子?!闭f完,她打算找容管家安排。
走了兩步,回神喊愣在原地的青女:“跟上。”
“哦!”青女小跑追去。
“…”
深夜。
睡夢中的扈夷突然醒了,他覺得有些冷,撈過被子翻了個身,他摩挲了下冰涼的胳膊,打算重新入睡。
眼睛還未合攏,門前閃過一道黑影。
“誰!”他疼的坐起,緊緊注視房門。
“…”回應他的是一陣寂靜。
他額上冒出冷汗,穿著鞋子下地,推開房門四處望了望,沒有任何人影。
看錯了吧。
關上門,一回頭。
和身穿白裙披頭散發(fā)的女子來了個面面相覷,女子的嘴角和衣領似乎染著血跡?
扈夷瞬間頭皮發(fā)麻,拉開房門拔腿就跑:“殷叔!”殷尚住在他對面的屋子。
“為什么要害我…”
女鬼凄厲的嗓音伴隨著哭聲傳進耳朵,扈夷腿一軟差點摔倒,拼盡全力逃跑卻發(fā)現(xiàn)怎么也找不到去殷尚屋子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