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杏花塢
裴寶珠坐起身,雙手摟住謝長恭的脖子,慢慢湊到他跟前。
謝長恭手半護(hù)在她腰際,眸色變深,但他并未行動,打算看看她要做什么。
指尖裴寶珠伸手撫上他的臉龐,輕輕地摩挲:“阿恭,忽然覺得你扮作女子也不錯?!?p> 他不是第一次女裝了,不會是有什么特殊嗜好吧?
她可以滿足他獨(dú)特的小嗜好——前提是他必須扮作美人,她不想自己的眼睛受到摧殘。
到時候她又可以享受到男裝的他,不時來點(diǎn)女裝,好像十分不錯呢!
謝長恭:“……”
他有點(diǎn)遭不住。
扮女裝只是方便他行動而已,不清楚他真實(shí)面貌的人不足為懼,知曉他身份的除了表哥幾個,剩下的無不是有手段之輩,但就算他們再如何厲害,也不會想到他會裝女人吧?
現(xiàn)在身份是藏住了,小九也誤會了。
但那有什么關(guān)系呢?
別說讓他女裝增加兩人的情趣,就是更……他也在所不辭!
他唇抵在裴寶珠耳邊幽幽道:“回京城再收拾你。”
他不是精蟲上腦的家伙,知曉當(dāng)務(wù)之急是找到周襄,反正他們有的是時間玩。
裴寶珠:“……”好像玩大了。
——
謝長恭的到來安了裴寶珠的心,她也不用一個人在客棧等消息。
借此機(jī)會也算進(jìn)行一個短暫的出行。
他們兩個都做了易容,化作一對平凡的夫妻,隱藏在人群中并不顯眼。
青女沒跟著他們,平民百姓家的夫妻有婢女太張揚(yáng)。
有謝長恭在青女也可歇下,轉(zhuǎn)頭跟她哥哥一起搜尋線索。
謝長恭倒是不緊不慢,先帶著裴寶珠找客棧的小二聊天,每次都會賞點(diǎn)銅錢,雖然不多,但很好的拉近了跟客棧下人們的關(guān)系,小二們也喜歡跟他說話。
客棧來來往往有錢的主不少,出手大方的比比皆是,謝長恭的銅板實(shí)在不值一提。
但小二們偏偏在兩天內(nèi)把他當(dāng)成自己人。
原因很簡單,有錢的客人壓根不把小二們當(dāng)人看,骨子里透著高高在上,謝長恭的幽默風(fēng)趣一視同仁自然滿足了小二們自卑的心。
謝長恭在下房喝完茶得到想要的消息后晃悠悠走出去,回了暫時居住的小院。
“他們臨近晌午時到的客棧,定了兩間天字號上房,二號和三號,打算歇息一晚第二天繼續(xù)趕路,結(jié)果喊了午膳用完后匆匆啟程,說是有急事,連房錢都沒往回要?!?p> “值得一提的是其中一個小二說云月和容妗曾在三層遇見天字一號房的客人,是個藍(lán)衣公子,小二說當(dāng)時云月和那位藍(lán)衣公子的反應(yīng)都很奇怪?!?p> 謝長恭手撐著下巴道:“我覺得他們匆匆離開跟藍(lán)衣男脫不了干系,說不準(zhǔn)云月看出他有什么不對的地方,催著容家人立即啟程。”
“我已經(jīng)讓人去查藍(lán)衣男的身份。”
客棧這種地方人多眼雜,哪怕再小心也會有人注意到的,何況他們都是住在天字號房的客人,小二們不自覺的就多留意了幾分,方便了他的調(diào)查。
裴寶珠:“……”
“阿恭,有件事我忘記告訴你了?!?p> “嗯?”謝長恭把玩她的手。
裴寶珠說道:“藍(lán)衣男你也識得。”
謝長恭心不在焉:“誰???”
“盧桀?!?p> 雖然盧桀面容做了偽裝,但身形沒變,云月管理私庫冊子,記憶方面尤為出眾,她認(rèn)出盧桀來并不意外。
定是盧桀與她招手的行為讓云月覺得盧桀認(rèn)出她,并且想要對他們不利,所以他們才倉促上路。
裴寶珠心下微動,盧桀不是直接兇手,他卻間接害的周襄等人匆促上路出事。
按照皇室霸道的律法,治他個罪也合乎情理。
她本就想除掉盧桀,不如借由這次除掉他?
謝長恭聽后沉默片刻,突然嘲諷地笑了:“表哥本想留他一命,既然他這么不識抬舉…”
就趁著這次要了他的命好了。
裴寶珠詫異:“表哥為何留他性命?”
他們不是講究斬草除根,一桿子打死嗎?
謝長恭撇嘴:“我心里也不認(rèn)同留盧桀性命,他不穩(wěn)定太大?!?p> “當(dāng)初制定計(jì)劃的時候盧桀是你的人,又對盧家抱有極大的惡意,所以表哥動了惻隱之心?!?p> 裴寶珠:“?”
“等等,什么叫他是我的人,他什么時候成我的人了?”
她不喜歡盧桀功利的模樣,最開始就沒有用他的打算,只是沒否認(rèn)罷了。
謝長恭目光幽幽,“郡主殿下不信可以出去問問,恐怕現(xiàn)在還有不少人以為他是郡主殿下您的人呢~”
“……”裴寶珠無語。
外頭那些人閑的沒事干成天傳什么瞎話!
看她回去不收拾他們!
“我跟盧桀沒什么的。”
謝長恭笑出聲:“我相信你?!?p> 早些年他吃李陵安的醋,后來是衛(wèi)泓新那個小九名正言順丈夫的醋,他認(rèn)為只有那兩個人才會在小九心中占據(jù)一定地位。
后來小九用行動說明了一切,她和衛(wèi)泓新之間沒有任何情誼,連朋友都不是,只能算熟悉的親人。
小九對衛(wèi)家的照顧衛(wèi)明瑤占了一定關(guān)系,可更多還是因?yàn)樗托l(wèi)家的血緣。
她是個重視血緣的人。
有她父親衛(wèi)七爺?shù)年P(guān)系在,小九不可能不管衛(wèi)家。
何況衛(wèi)泓新已經(jīng)和南辰的三公主在一起,兩個人都有了各自的人生,他有什么理由亂吃他們兩個的飛醋?
至于李陵安,他的確是自己多年的假象敵人。
在他確認(rèn)自己對小九的心意后,李陵安那個名正言順的青梅竹馬兼表哥簡直是最刺眼的存在。
他和小九從小打打鬧鬧互相使壞,人家那邊親親熱熱竹馬情。
李陵安甚至還時不時故意用他和小九親近的關(guān)系來激怒自己。
不過之后也證明了小九對他除了兄妹情再無其他。
其余的男人壓根入不了他的眼,小九根本不會把他們放在眼里,這點(diǎn)自信他還是有的。
小九若真的在意盧桀,就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己打他不出手阻止了。
他不在意,小九好像十分在意。
“流言那種東西管不住的,等他們說夠了自然停了?!彼χ_解。
京城每天發(fā)生那么多事,記憶都會被洗掉。
若他們出手管制,反而給人欲蓋彌彰的錯覺,讓他們以為確有其事。
別以為他不知道消息從哪里傳出去的,盧桀為了上位真是連臉皮都不要了。
他有膽子偷偷返回京城,就應(yīng)該做好必死的準(zhǔn)備。
表哥那邊也不會放過他的。
——
“主子,郡馬爺,查到容家人蹤跡了!”
青女興奮地前來匯報,郡馬爺給的方向太對了!他們肯定能搶在盧桀前面找到容家人!
“容家的馬車離開客棧后沒有走大路,而是順著龍嶺山的小路上去,之后再沒出來過?!?p> “龍嶺山…”
裴寶珠擰眉,龍嶺山離鎮(zhèn)子不遠(yuǎn),大約不到十里路。
盧桀約她的地點(diǎn)也在龍嶺山,不得不讓人覺得湊巧。
裴寶珠仔細(xì)回憶當(dāng)時和盧桀談話時的情景,思考他欺騙她的可能性。
她說起周襄他們失蹤時盧桀的驚訝和憤怒不似作假,他立即提出幫忙尋找,之后她也讓青女派人暗中盯著盧桀,防止他有別的心思。
“青女,盧桀可有異樣?”
青女搖頭:“主子,咱們的人一直盯著他,他找人十分賣力,可沒什么進(jìn)展?!?p> 青女雖被激起好勝心,但她還不屑用污蔑對方的行為來提升自己,如實(shí)相報。
裴寶珠眉頭放松下來,這么說盧桀當(dāng)真是無辜的了。
不然為了自己答應(yīng)他的事,若容家人在他手上,早想法子放人或者泄露線索。
“…阿恭?”
謝長恭沒說話,從懷里掏出一張圖,裴寶珠好奇的喚他。
“地圖?!彼瘟嘶问掷锏膱D走過來,把地圖攤在桌子上。
“回贛州的路不止一條,穿過龍嶺山有一條隱秘的小路,尋常人不知道。”
“從這里過去,橫穿龍嶺山接著從后山過去,再走小路?!?p> 裴寶珠訝然,她第一次來龍嶺山,倒是不知道這些。
青女猶豫片刻開口道:“哥哥也發(fā)現(xiàn)了龍嶺山有小路,帶人親自走了一遍,但出后山的小路沒有馬車行駛過的痕跡。”
馬車的痕跡是一種特殊的痕跡,想要徹底祛除,半點(diǎn)痕跡都不漏是不可能的。
所以哥哥放棄從那條路追下去。
“既然有人看見他們進(jìn)龍嶺山,說明他們肯定在里面,龍嶺山附近的人家挨家挨戶的找?!?p> 進(jìn)了龍嶺山,出去的路上卻沒有行蹤,只可能被人藏起來了。
謝長恭盯著地圖看了許久,突然笑了。
裴寶珠狐疑地看他:“阿恭,你笑什么?”
謝長恭指了指地圖,說道:“小九知道這是哪兒嗎?”
裴寶珠看了眼,他指的位置在龍嶺山后山偏西的角落。
“這是哪兒?”
謝長恭沒賣關(guān)子,輕輕吐出三個字:“杏花塢?!?p> 裴寶珠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重復(fù)道:“杏花塢?”
“我想,咱們恐怕白擔(dān)心一場了。”
裴寶珠先愣了下,隨后跟著笑了:“你說的是?!?p> 若真跟他們心里想的那樣,容家人現(xiàn)在的處境不危險,應(yīng)該說絕對的安全。
“聽聞杏花塢極美,一直不曾得見,如今離得這么近,我們?nèi)ビ^賞觀賞?”
謝長恭收起地圖,“正有此意?!?p> 兩人交換了個眼神,看見彼此眼底的輕松。
青女:“?”
不是在找容家人下落嗎?
怎么突然想去觀景,杏花塢…
這個名字好耳熟!不是普安大長公主的莊子嗎?!
難道郡主懷疑容家人誤入了普安大長公主的地盤被扣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