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混入叛軍
看出齊王情緒的低落,裴寶珠小聲安撫道:“放心吧齊王表兄,我已經(jīng)得到能讓程其正永遠也無法翻身的罪證,且留著他再蹦跶幾日,先緝拿盧家的叛軍,他們那些人才是當務之急?!?p> 齊王聞言后心中舒服不少。
隨后又覺得自己的行為可笑,竟然被福康當成小孩子一樣哄,難道是自己太胡鬧了,所以讓??挡坏貌话矒嶙约旱那榫w嗎?
齊王陷入深深的自我懷疑中。
一頓午膳用的還算和睦。
因為出了沈氏的事情,程其正暫時不能完全摘開干系,他被齊王限制了出府。
程其正并沒有覺得不好,只要沒有直接捉拿他準備審訊,一切都有回旋的余地。
不過眼下的情勢也不太樂觀,還是要做好兩手準備。
等朝廷的軍隊來吧…
裴寶珠和齊王也在等著鄭十帶軍隊來,拖得時間太久恐怕會被盧義注意到,提高警惕。
話說阿恭呢?
今日回去換衣服的時候,沒有見到他,連青女也不知道他的行蹤。
謝長恭去哪自然不會跟青女說,只早上分別的時候跟裴寶珠說要去辦一點事。
在慶安鎮(zhèn),他能去辦什么事?
裴寶珠直覺和盧家叛軍有關,阿恭不會坐以待斃的,不過謝長恭沒有跟她詳細說,她急著帶齊王到府衙去,就沒有仔細問。
其實謝長恭也沒有把握,只是從盧焦等人的行為和心思中看出來盧義早失去了人心,如果從內部擊破可能更容易,于是他便決定去碰碰運氣。
在鎮(zhèn)子上等待盧家叛軍的人,然后把其中一個人打暈綁起來藏到?jīng)]人能發(fā)現(xiàn)的地方,自己易容好后跟著其余買物資的叛軍混進盧家叛軍躲藏的山里。
這些當然不能和裴寶珠說,告訴她一定會得到反對的,也會引得她擔心。
于是昨晚他故意拉著她鬧了一通,就是為了讓她沒有心思盤問他,他特意找了青女要了易容的道具。
謝長恭的學習能力很強,把青女易容的本事學了個七七八八,他只要找身材體型和他差不多人的,在臉上做些偽裝,再用他原本就會的變聲,沒有人能看得出他不對。
這樣的任務先前他也沒少做過,有足夠的經(jīng)驗。
而且以他的身手,即使被發(fā)現(xiàn),在那樣的大山中,他們想抓到他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在事情辦妥前還是不要讓小九知道了,謝長恭不著痕跡的和幾個叛軍說話,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的管束很松,盧義似乎因為他父親的去世無暇顧及底下的人和事。
進入叛軍大本營的第二天,謝長恭就確定了一個合適的人手——孫才福。
他是盧義身邊的人,對盧義近來愈發(fā)暴躁的心態(tài)已經(jīng)開始變得惶恐,生出了一絲逃脫的心思。
在和他接觸過幾次后,謝長恭想到了合適的方法。
孫才福聽了他的話后先是震怒。
“放心,我不是將軍派來試探你們的,我是真心為了你考慮,盧焦大人認得嗎?我是奉了盧焦大人的命令來的,他想跟著易夫人南下,再也不回來了,讓我回來看看有沒有想要跟著他的兄弟,可你也知道將軍的性子,人數(shù)一多,根本不可能逃出去,所以想讓你給他下一些迷藥,讓我們有逃出去和盧焦大人匯合的時間?!?p> “我知道你跟在將軍身邊多年,對將軍的心是真誠的,忠義的?!?p> “可有句話說的好,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你的一片忠心最后只能害你走向死路,你甘心嗎?”
“我沒有要你毒殺將軍,只是迷昏他,孫兄弟你可以自己慢慢考慮。”
孫才福聞言后久久的沉默。
先前那些人已經(jīng)對他透露出想要脫離將軍的心思,他也是贊同的,內心蠢蠢欲動。
可這個家伙出現(xiàn)的時機太過湊巧,讓他不得不懷疑。
“你說你是盧焦大人派來的,可有證物?”
謝長恭從懷里掏出一個令牌,上面寫著盧焦的名字,將它遞給孫才??础?p> “你是將軍的人,應當見過盧家子弟的牌子,你可看得出這是否是盧家的牌子?”
盧家軍都有牌子證明身份,而盧家人的牌子更是特制的,材質是外人所造不出的。
孫才福拿在手中查看后,躬身道:“這確實是盧焦大人的牌子,先前是在下失禮了?!?p> 謝長恭搖了搖頭:“事關重大,孫兄弟你謹慎些是對的,盧焦大人和善,待弟兄們寬容,曾說過只要到達南方,想要脫離的兄弟便可分散開來,不必跟在他的身后?!?p> 孫才福的眼睛亮了,“盧焦大人大義!”
他先前沒有直接答應他正是因為擔心才出了虎口又進了狼窩。
他們好不容易從將軍的手下逃脫,萬一再被另一個盧家人控制,那他們何苦逃脫呢?
但盧焦大人既然這么說,他們定會追隨他。
畢竟來往各個城鎮(zhèn)需要有證明身份的文書,而他們辦理這些東西的難度很大,所以遲遲沒有行動。
原本是想在程其正身上下點功夫,和程其正混熟后多花些銀錢讓他這個鎮(zhèn)長幫忙造些文書,但那需要時間,程其正最近要忙著清剿山匪,根本沒有空管其他的事情,他們只能一拖再拖。
可是時機不等人,程其正清剿完黑龍寨的山匪后,就是他們將軍入駐黑龍山的時候,到時候將軍打起精神來,制定完善的巡邏計劃,他們離開的難度將會翻上幾倍。
現(xiàn)在盧焦大人有門路,又肯帶著他們一起走他們絕對不能錯過這個機會,否則可能真的永遠離不開慶安鎮(zhèn)了,然后搞不好哪日便死在將軍的手里,盧焦大人肯拉他們一把他萬分感謝,可是…
“盧焦大人為什么要幫我們呢?”
知道的人越多風險越大,盧焦大人如果自己逃離,肯定比帶上他們一大群人更安全,他為什么要冒險呢?
這是他不理解的地方。
謝長恭微笑道:“江湖兇險,此去南方千里迢迢,我們不可能一直跟著易夫人,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自然要人多一些才不會被欺負,這些咱們都是清楚的?!?p> 他們在北疆鎮(zhèn)守,見多了本地人欺負外地來做生意的人,他們自己也是加迫者之一,所以接受了這個理由。
他們再怎么說也是一起從北疆逃出來的,盧焦大人相信他們就跟他們相信盧焦大人一樣。
他們也怕被人欺負,如果他們這群人出去,沒有領頭的也容易發(fā)生內亂,還是先讓盧焦大人穩(wěn)住局勢,等他們全部安定下來再分開不遲。
相信兄弟們也贊同他的看法。
謝長恭如果說是盧焦人善才帶上他們的,孫才福一定不相信,可說了這個理由,孫才福就完全信服了。
不過…
“小兄弟,可否容我再與兄弟們商量一下再給你答復?”
“這是自然,你們記好人數(shù),免得到時候出去的時候誤傷了自己人。”
孫才福眉心一跳:“你的意思是…”
“不止你們,我至少接觸了三波人,他們都有要走的意思?!?p> 孫才福擰眉擔憂道:“可這樣一來數(shù)目太龐大,會被發(fā)現(xiàn)的?!?p> 空缺那么大,瞎子才看不見。
這樣真的可以嗎?
謝長恭氣定神閑道:“難道孫兄弟不覺得人多一些才安全嘛?”
“大家分散逃離,逃出去的幾率更大,而且,如果將軍派人來追捕,我們人多也可以進行反抗,將軍總不至于把所有人派出來抓我們吧?”
孫才福:“!”他們之前怎么沒想到呢。
這一下子打開了他們的思路。
人多的話他們可以帶走的東西更多,連反抗用的兵械也可以多帶一些。
“兄弟,你等我的消息!”
謝長恭看著孫才福匆匆離開的腳步,嘴角勾起一絲微笑。
很好,關鍵的人物已經(jīng)拿下,現(xiàn)在他就要挑選有異心的人,盡最大的可能攪動這群叛軍的異心,讓他們從內部不攻自破。
用他的想法來說,能避免在慶安鎮(zhèn)打起來就避免,否則受苦受難的人是慶安鎮(zhèn)的百姓。
——
另一邊。
鄭十在天黑前帶著人回來了。
這次他們把人安排進西邊的山里,不用擔心被鎮(zhèn)民和盧家叛軍發(fā)現(xiàn)。
西山的距離到鎮(zhèn)子不遠,快步行軍不用一刻鐘便能趕到。
“下官拜見王爺。”
武將軍和鄭十來面見齊王,看著他身后站著的女子愣了一下。
兩人隱晦的對視一眼。
互相看出了對方眼中的驚訝。
齊王殿下接受了程其正給他的女人?
程其正:“……”對對對,什么都是他做的。
如果這個女人是他的下屬,絕對第一時間掐死她!
不怪武將軍和鄭十會這樣想,他們和齊王是一同從京城出發(fā)的,齊王并沒有帶任何女人,軍隊中也不允許有女人。
鄭十和齊王來鎮(zhèn)子的路上,齊王的身邊也沒有女人。
慶安鎮(zhèn)知曉齊王身份的只有程其正,能給他進獻美人的也只有他。
難道先前他的夫人也是他主動進獻的?
見他的夫人沈氏不好用,才又換上了年輕貌美的小美人。
二人不著痕跡的看了程其正一眼,決定對他禮讓幾分。
所謂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軟,齊王接了人家的一個美人,還是個會說話會吹枕頭風的美人,他們當然不能得罪小美人的主子了。
索性他們和程其正也沒有什么利益沖突,讓讓他也無妨。
不過齊王殿下和程其正的表情為什么這么怪?
“王爺,您可否有什么吩咐?”武將軍問道。
作為寒門出來的將軍,他是看不起鄭十這個世家出來的公子哥的,即使鄭十是他現(xiàn)在的頂頭上司,可他還是瞧不起鄭十這個毛頭小子。
一路上和鄭十非必要的情況下絕不交談,現(xiàn)在當著齊王的面他自然更是順著自己的心意。
他想不明白,為什么陛下要安排鄭十當負責人。
明明齊王殿下更適合不是嗎?
聽傳言說鄭家放棄了四皇子,決定支持太子殿下,所以陛下因為鄭家投靠了太子殿下在給鄭家兵權嗎?
謝妃的娘家淮安侯府沒有立得起來的人,所以陛下選擇了鄭家作為太子殿下的擁護嗎?
可陛下真的放心鄭家嗎?
鄭家勢大,以后太子登基也絕對是個頭疼的問題。
陛下想給太子加重勢力,為什么不從寒門中選擇呢?
他們比高傲不拿正眼看人的世家更忠心啊!
再說了,早年鄭家給了謝妃多少的沒臉,陛下竟然還讓他們跟著謝妃?
不對,如果真的是這樣,就只會派自己和鄭十這個小子來,不會讓齊王殿下走這一趟的。
說是負責人,但齊王殿下的身份更尊貴,聽他的話也無可厚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