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左右為難!
文臣們魚貫而出。
朱高煦仰躺八抬大轎上,愜意的伸伸懶腰。
成天批閱奏折,筋骨都快僵了。
轎子旁,王針躡手躡腳的快趴兩步,“奴婢斗膽問,王爺為何讓這些文官去找太子爺……”
“此事恐怕會對王爺不利啊?!?p> “如果陛下得知,說不準還會影響到王爺監(jiān)國?!?p> 朱高煦心不在焉的躺著,嘴里吃著貢品,“哼,本王求之不得。”
朱高煦說的是真心話。
‘去找太子?!’
‘好啊,太好了?!?p> ‘他雙手雙腳贊成?!?p> ‘這國他早就不想監(jiān)了?!?p> ‘如果這群人不去找太子,自己能有機會偷閑?!’
‘說不準,老爺子嫌自己煩,也就讓自己去就藩了。’
‘別看老爺子嘴上說的多狠,讓朱高煦去守邊疆,實際上歷史上老爺子對這個二兒子還是很看重的?!?p> ‘不過……’
朱高煦也清楚。
依照太子的脾氣很可能會把那群文官轟出來。
到頭來,這些奏折還是要自己批閱的。
但,朱高煦也是有言在先,批閱奏折這件事過時不候。
到時候,這群人求著自己批閱,他也不批。
不是文人嗎?
不是傲骨嗎?
朱高煦就看看他們有幾斤幾兩的文人傲骨。
反正,誰都不能打擾自己的休閑時間。
王針大驚小怪的叫道:“哎呦,王爺可別說氣話,王爺您的功績奴婢都看在眼里。”
“沒有功勞也有苦勞?!?p> “陛下如果不信王爺您,那可是冤枉王爺了?!?p> 聞言,朱高煦白了王針一眼。
哪只眼看到本王生氣了?!
本王開心還來不及呢。
“王針,本王念你侍奉的心誠,回漢王府領(lǐng)銀子吧,把身上傷擦擦,讓別人看見像什么樣子?!”
聞言,王針趴在朱高煦身旁千恩萬謝,哭成了淚人……王爺心里還是有他這個下人的。
朱高煦不耐煩的擺了擺手,轟走他。
……
太子府。
朱高熾握著寒光淋漓的寶劍不停的揮舞著。
而身側(cè)是一群文臣,手里捧著奏折。
“太子殿下,漢王政策紕漏過大,還請?zhí)右猿橹厝危匦卤O(jiān)國。”
“對啊太子,這漢王爺執(zhí)政過于荒誕?!?p> 文臣的嘈雜聲太多,胡廣從人群中走出,朝著朱高熾作了一禮,“只需太子殿下向陛下勸諫,我等必當擁護?!?p> 聞言,朱高熾停下了手中的太極劍。
“殿下,現(xiàn)在不可一再忍讓吶?!?p> “漢王爺殺心大起,兇相畢露,剛才將林左等人斬了,太子,由此可見漢王之雄心勃勃吶?!?p> “此等人若為大明監(jiān)國,乃是我大明禍患,我等必摻漢王一本?!?p> “對,你說得對,必須摻漢王一本。”
“……”
朱高熾正色眾人,閑情雅致的心情全無,“諸位,本宮已經(jīng)不是監(jiān)國,你們這不是為難本宮嗎?!”
“何況,漢王監(jiān)國本是陛下所欽定,并無差錯?!?p> “再者,林左等人被斬實為影響國策?!?p> “漢王是監(jiān)國,當然由漢王做主了?!?p> “漢王如果做錯了,自然有陛下處決,陛下裁決錯了,自有天道評判,跟諸位又沒有關(guān)系?!?p> “漢王監(jiān)國已然不易,諸位,還請不要吹毛求疵了,他盡力了?!?p> 朱高熾這么說,文官們的腦子都是嗡隆隆的。
太子這些話是在說他向著漢王嗎?
甚至,已經(jīng)沒有了好斗之心了?
“太子,萬不可如此消極吶!陛下讓漢王監(jiān)國,一定是在體恤太子的辛勞才會如此的?!?p> “對啊太子,還請心系天下,您還是太子?!?p> “太子,這漢王不動聲色殺了文臣,就如此了?!”
“何況,因為漢王監(jiān)國失職,河南山東都不下雨!甚至,漢王還壞了陛下寶鈔制度的規(guī)矩。”
“……”
面對著這么多的彈劾話語,朱高熾只覺得腦子都漲了。
“諸位,還請按照規(guī)矩來吧?!?p> “既然陛下說了要漢王監(jiān)國,就不要來煩本宮了。”
“算上時間,也快到了本宮針灸的時辰……這身子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p> “就不奉陪了。”
“諸位可在太子府做客,茶水、糕點一應(yīng)俱全,不要客氣?!?p> 朱高熾邊捶著酸痛的腰背邊擺了擺手,笑著離開了。
文臣們見到朱高熾竟然是如此消極,不爭不搶,甚至對政策都置之不理了,不由的滿臉困惑。
難不成,還真要去求漢王批閱奏折嗎???
奏折沒有及時批閱,影響朝政,此乃大罪。
想到這里,眾人也是不由得不寒而栗。
“太子,這……我等!”
胡廣左右為難。
見到胡廣手捧著奏折,朱高熾毅然決然的搖頭。
太子一旦不爭不搶,他們這些文臣也就沒了主心骨。
此事應(yīng)該如何收場?!
文臣們心里一涼。
胡廣神色黯然,他站錯隊伍了?
“哼,我等文人自是不能被看輕了,這奏折不遞也罷?!?p> “縱然是陛下砍頭,本官也無怨無悔,交給漢王來禍國殃民,本官誓死不從?!?p> “我等去交由陛下批閱?!?p> “不錯,你說得對?!?p> “胡大人,我等方才發(fā)誓不和漢王共事,現(xiàn)在去交由陛下才是正途。”
戶部右侍郎夏原吉力求做事不思一茍。
自然是忍受不了漢王爺批閱奏折,影響國家大事。
尤其是漢王寫那一手狗趴一樣的字。
胡廣不愿觸怒文皇帝,他已經(jīng)是遲暮之年,不想在這節(jié)骨眼出差錯。
只是暗暗的嘆了一下,便是扭頭走了,和諸位文臣分道揚鑣。
……
南京城,紫禁城,宮后菀。
朱高煦手里拎著魚竿,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湖心的魚群。
“來人,給本王廣撒魚餌?!?p> 朱高煦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河里的魚兒,嘴角隱約有些濕潤。
‘近幾日漢王府連口油水都沒有?!?p> ‘可把他餓壞了?!?p> “王爺,王爺!這可是宮后菀,王爺如此垂釣豈不是失了禮節(jié)?!”
“此乃大罪!”
王針見到朱高煦行徑如此荒唐,頓時大驚失色。
“釣魚怎么失了禮節(jié)?!這些魚養(yǎng)在這里不就是讓人釣的嗎?!速速給本王撒魚餌,把魚給本王引過來?!?p> 朱高煦白了眼王針。
今晚的魚宴都有著落了,你王針搗什么亂?
不會吧,你在教本王做事?
感受到朱高煦的神色,王針底氣泄了不少,趕忙去廣撒魚餌。
有了魚餌,朱高煦的魚簍也是填充了不少。
看著釣上來的一條條魚,朱高煦心里不由暗嘆。
‘何時才能去就藩吶?’
‘這皇宮都要悶死了?!?p> ‘連釣魚都要小心謹慎,不如自己去封地玩的酣暢?!?p> 不過,朱高煦也是知足。
現(xiàn)在總也是好過還要批閱奏折了。
朱高煦喜上眉梢,自覺手里魚竿沉了不少,猛然一拽一條碩大的魚就躍然而起。
還是一條金燦燦的鯉魚。
王針見到這鯉魚嚇了一跳,大喊‘王爺大善?!?p> 朱高煦不以為然。
一只鯉魚就說什么大善,古人的思想多少是有點迷信吶。
怪不得這么多人指責他監(jiān)國以來,河南山東不下雨。
怎么?!
老天爺都看他這個漢王尖嘴猴腮?
文臣想挑刺,他們有一萬種理由來對你評頭論足。
你做的再好,這群文臣也會說你監(jiān)國失職。
與其這樣吃力不討好,朱高煦倒還不如擺爛。
換言而知。
太子繼位,文臣們才會水漲船高,雞犬升天。
他漢王監(jiān)國,文臣們也就碰一鼻子灰。
不過,他根本沒有爭位的心思,這次文臣們鬧事還算是給自己放假了。
想必用不了多久,文皇帝厭倦了,就放他就可以去就藩了吧。
朱高煦也是一直在為就藩做準備。
就藩之前要把銀兩給儲備好了。
要知道,朱高煦可是去云南就藩的。
現(xiàn)在的云南可不是后代的那種養(yǎng)老的好地方,現(xiàn)在那地方可是荒地。
朱高煦過去了相當于是開荒了。
經(jīng)過朱高煦推敲,問題也不大。
只要有銀兩,朱高煦立刻能拔地而起一座藩王府邸,吃喝玩樂,樣樣俱全。
朱高煦已經(jīng)開始期許了。
心念至此。
‘這夏元富把本王產(chǎn)業(yè)辦的怎么樣了?’
‘過去了這么長時間,都沒個音訊。’
想著想著,朱高煦斜躺上太師椅上垂釣,迎著和煦的暖陽打起了哈欠。
這時,身后聲音打斷了朱高煦的困意。
“王爺,內(nèi)閣胡大人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