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無恥的捉詭師
這條路實(shí)在太偏僻了,爺孫兩走半個小時,也沒打到車。
“阿公,咱是不是該討論下,利是錢”的分配問題了?那外國詭都是我一人抓的,是不是可以多分點(diǎn)?”
一邊走著,周晉安提出了他現(xiàn)在最關(guān)心的問題,捉了那么多詭,他還是第一次遇到有人如此大方,一出手就是兩萬塊利是錢。
所謂的利是錢,就是捉詭師幫助別人,解決了麻煩所獲得的報(bào)酬。
爺爺背著手悠悠然走著,嘴上一本正經(jīng):“你還太年輕,揣太多錢不是好事,很容易就把持不住,我先給你存著?!?p> “好嘛,合著我又是白忙活一場,按你老人家的說法,這些年豈不是已經(jīng)替我存了很多錢?錢呢?好,以前的我就不計(jì)較了,這次我也不要求多分,一人一半總行了吧!”
捉詭師都有個毛病,存不住錢,因?yàn)檎f不準(zhǔn)哪天就陰溝里翻船,讓詭給收了小命,往往都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有點(diǎn)錢就使勁造。
以前得的利是錢少,他也就由老頭了,這次可是兩萬啊,這要是全交在老頭手里,不出兩月必是干干凈凈一分不剩,說不準(zhǔn)還欠點(diǎn)債務(wù)。
“行吧!”
老頭子可能是覺得他說的有道理,拿出了手機(jī),看得周晉安一臉興奮,又不可思議。
隨著“叮~”的一聲,他收到條轉(zhuǎn)賬消息,拿起來一看,臉頓時就黑了:“阿公,做人要厚道,如果你算不出來兩萬對半分是多少,我可以幫你,你轉(zhuǎn)這二百塊是個啥意思?”
“對半分沒錯啊,減去19600的專利費(fèi),剩下四百,一人兩百沒錯啊。”
“專利費(fèi)?”
“你用的都是我教你的本事,可不得交專利費(fèi)?你要是答應(yīng)接我的班,以后這專利費(fèi)就不用交了?!?p> 二百就二百吧,能要到二百都很意外了,周晉安也不再和他那一點(diǎn)不厚道的冤種爺爺糾纏,拿起手機(jī)看看自己新書的數(shù)據(jù)是不是起飛了。
突然,老頭子停下了腳步,一臉凝重。
“咋了?”
周晉安問到,一般爺爺露出這幅表情,肯定是有很嚴(yán)肅的事情。
爺爺沒有回答他,只是一直望著遠(yuǎn)處的夜空,不多時,一只紙鶴飛來,停在了兩人面前。
紙鶴燃燒成煙,化作一張模糊的人臉。
千里傳魂?
這法術(shù)可比此前周晉安追黑詭,用紙鶴滴血成魂的法術(shù)高級多了,這是需要一縷元魂催生的法術(shù),消耗命數(shù)的,非萬不得也,沒人會用這種法術(shù),難怪爺爺如此凝重。
隨著空中煙霧凝聚的人臉逐漸清晰,他也認(rèn)出了這張臉的身份,是他爺爺?shù)膸煹苤苁氨?,同樣也是捉詭師?p> 周拾辟開口了:“師兄,這次我可能挺不過去了!”
“怎么回事?”爺爺皺著眉頭問到。
“我遇到一個很強(qiáng)大的詭,一個外國邪神,我使盡了渾身解數(shù)也只是和它拼了個兩敗俱傷。”
“受了傷你還用千里傳魂,不要命了?”
“反正我應(yīng)該也挺不下去了,我來是想告訴你兩件事,如此強(qiáng)大的西方惡魔出現(xiàn)在我華夏,肯定是發(fā)生了大事,你一定要警惕?!?p> 周晉安實(shí)在沒忍住,插嘴吐槽:“師爺同志,除了千里傳魂,有一種叫視頻通話的東西你可以了解下!”
煙霧化作的周拾辟的人臉明顯一愣,良久,頗為無奈道:“前幾天打麻將手氣不佳,我手機(jī)壓給麻將館老板了?!?p> 周晉安:“......”
果然,不愧是捉詭師。
周拾辟繼續(xù):“還有另一件更重要的事,師兄你一定得幫幫我。”
作為一個老捉詭師,爺爺心生直覺,有些謹(jǐn)慎:“先說什么事?!?p> “借我五百!”
周晉安:“......”
爺爺:“......”
“我的詭師符被我當(dāng)了,要是我死了,千萬要幫我贖出來,不然去了那邊,見了祖師爺我要被皮帶抽的?!?p> 周晉安大無語,這些捉詭師都特么什么人??!連象征身份的詭師符都能拿去當(dāng)了,要知道他們祖訓(xùn)中有一條是:人在符在,人不在,符仍在。
看著周拾辟的臉逐漸暗淡,爺爺鄭重道:“師弟放心吧,等我把我的詭師符贖回來,一定給你把這事辦了?!?p> 聞言,周拾辟滿意點(diǎn)頭,然后煙霧消散,沒了痕跡。
這老頭啥時候把自己的詭師符也當(dāng)了?
周晉安滿頭問號望向爺爺。
看著他質(zhì)問的眼神,老頭有些難為情的解釋:“前段時間去洗腳沒帶錢,壓那兒了?!?p> “壓了多少?”
“什么壓了多少?我正經(jīng)洗腳能壓多少嘛,沒事乖孫,咱們不是剛拿了兩萬嘛,一會我就去贖回來。”
周晉安搖了搖頭,嘆氣繼續(xù)走著,攤上這么個爺爺,他也是沒法,正因?yàn)橐姷锰嗔?,他才不愿意接這個班,他可不想有一天也混成這樣,連同學(xué)聚會都不好意思參加。
爺孫兩又走了十多分鐘,終于遇到了輛出租車,直奔洗腳城。
到了洗腳城爺爺把詭師符贖了回來,看他那嫻熟的操作,顯然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這么干了,臨別時大廳經(jīng)理還將他送到了門口,這可是vvvvvip才有的待遇。
離開洗腳城,兩人又?jǐn)r了輛車往家的方向而去。
“還以為你要留在洗腳城呢!”
周晉安說到,人都到了店里又走了,這明顯是不是他這冤種爺爺?shù)娘L(fēng)格。
爺爺難得的一本正經(jīng):“一會回家,你給我護(hù)法,我去一趟下面問問發(fā)生了怎么事?!?p> 周晉安點(diǎn)了下頭,沒再說什么。
他靠在后座上看著窗外飛逝的繁華夜景,仿佛這一切的熱鬧都和自己無關(guān),他只是一個過客。
見識了太多浮華陰影下的凋落,他早已被影響了心境,雖然依舊向往有家有事業(yè),有一生所愛的生活,但冥冥中他也知道,從他第一次跟爺爺出去捉詭開始,他的人生注定不可能和這些詭異徹底的割裂。
到達(dá)目的地,已是凌晨三點(diǎn)。
看著在副駕駛睡得安詳?shù)臓敔?,年邁的皺紋堆擠,老年斑爬滿鬢角,周晉安一巴掌就給個撩醒了:“別睡了,到家了!”
這舉動給司機(jī)看了一愣,破口大罵:“混蛋,這么對待一個老人家,你爹媽沒教過你什么叫尊老愛幼嗎?我看他應(yīng)該也是你長輩......”
司機(jī)巴拉巴拉還在罵,不等他有所回應(yīng),爺爺一臉不快:“干你屁事,開你的車,瞎管閑事!”
周晉安憋著笑掃碼付了車費(fèi),跟爺爺走進(jìn)了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