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門開了,洪世杰的臉幾乎白成了一張紙,而與此同時,走廊的深處卻響起了一陣細不可聞的聲音。
咕嘰咕嘰——這聲音像是粘液蠕動的聲音。
這聲音似乎和病房里的聲音一模一樣。
洪世杰頓時臉色大變,趕忙躲到了101號病房的對面——104號病房。
常然也來不及多想,拔下門上的鑰匙,翻身就爬進了102號病房。
病房的門沒有上鎖,真是不幸中的萬幸,病房里靜悄悄的一片,以至于走廊上的聲音越發(fā)明顯。
不知過了多久,一坨黑色的影子從三號病區(qū)的方向走來,它身旁飄著星星點點的藍色熒光,像是什么東西在巡游一般。
走近了之后常然才發(fā)現(xiàn),這坨東西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大,大約也就一人高,身上像是披著什么東西一樣,拖尾十分長,目測接近三米。
常然盯著那坨東西,似乎從那里面看出了手的形狀,但不確定。
似乎自從上了二樓之后,能看見的東西就少了許多。
常然盯了許久,這東西走得很慢。
忽然,常然感覺似乎有什么東西正在看著自己,往上看去,在這坨東西的背后,原本應該是后腦勺的地方卻掛著一張人臉!
一張涂得鮮紅的嘴大張著,眼眶里黑洞洞的一片,明明什么也沒有,常然卻覺得似乎有什么東西正在看著他。
一抹金光閃過,常然定睛一看,一截金色的棍狀物正掛在那坨東西身上。
常然心底里暗罵一聲,腦子都被氣昏了!
邱毅那小子滿嘴胡話!
往104號病房的方向看了一眼,洪世杰滿臉恐懼,整個人縮在了病房里,從門縫里往外透瞄,一直到那坨黑影走遠了才松了一口氣。
他剛才只是想把洪世杰給引出來,誰能想到這人這么彪,上來就動刀子。
邱毅有問題他不是不知道,本來打算洪世杰一出來就把鑰匙拔出來,現(xiàn)在弄成這個樣子,也不是他想看到的。
但邱毅就在他眼前消失了,還有鑰匙的轉動,如果不是邱毅干的,那這話可說不過去了。
黑影逐漸消失在了走廊里,洪世杰整個人如釋重負,立刻從104號病房里沖了出來,奔著常然就沖了過去。
常然見狀立刻跑出了病房,朝著護士站頭也不回地跑!
“護士!護士!”
就看見護士站里探出一個頭來,不是方祥,但這個護士常然白天的時候見過,應該沒有什么問題。
最后確認了一眼她身上的護士服,是白色的。
常然一顆心落了地,一頭扎進了護士站。
“護士!這個人要殺我!”常然拼了命地往護士身后躲,“他忽然闖進了我的病房,把我從床上拽了起來,手里還拿著刀!”
話音剛落,洪世杰就舉著刀沖進了護士站,他也聽到了常然所說的話。
“是他!他偷了101號病房的鑰匙,還把門打開了!”
常然面色一沉,悄悄把鑰匙塞進了文件夾里面。
護士的目光在洪世杰和常然之間來回打量,她先朝洪世杰伸出了手。
“你先把刀給我?!弊o士的語氣不容拒絕,“這東西你從哪里弄到的?洪世杰!你之前就不安分,我還以為你學乖了,現(xiàn)在看來你根本就不想出院???!”
洪世杰現(xiàn)在就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只能乖乖把手里的刀交了出去。
“他真的偷了101號病房的鑰匙!現(xiàn)在門就是開的,不信你跟我過去看!”
護士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扭頭看向常然:“把手張開,站到墻邊去?!?p> 常然照做。
護士很快搜了常然的身,但什么都沒有搜到。
洪世杰急了:“我?guī)闳ゲ》?!門就是開的!”
護士皺了皺眉頭,但還是點頭同意了,拎著常然和洪世杰就去了101號病房。
到了101號病房門口,洪世杰卻傻了眼,常然的臉色也不大好看,只不過他現(xiàn)在不能表露出來而已。
101號病房的門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關上了,一切似乎和之前沒有什么兩樣。
護士看著眼前這一幕已經(jīng)認定是洪世杰撒了謊,畢竟他手里有刀,101號病房的事情還是他主張的。
“洪世杰,你現(xiàn)在就給我回病房,好好反省反省!要是下次再看見你欺負其他人,我立刻把你丟到禁閉室里去反思反思!”
洪世杰皺著眉頭,不情不愿地在護士的注視下回了病房。
常然心里卻是一驚,上來之后他還沒有看見類似禁閉室的存在,但聽護士這話,似乎二樓也有同樣功能的地方存在。
“護士?!背H华q豫了一下,還是問出了口,“那個禁閉室……是什么地方???”
護士對待常然的態(tài)度就柔和了許多,仿佛怕嚇到他一樣:“你不用害怕,也不是什么很可怕的地方。就在禮堂里面,有一個禱告室,是很久之前留下來的了,后來不用了,就用來把犯了錯的病人關進去反思一下,很快就放出來了?!?p> 看常然的模樣似乎在害怕,護士又安慰了兩句。
“你沒有犯錯就不會被關進去,不用擔心。那個洪世杰,你少跟他接觸,他就是個不安定分子,沒事就喜歡挑事,已經(jīng)被關進去很多次了。”
“好,我知道了,謝謝護士?!?p> “回房間睡覺吧,有什么事來護士站找我們就行。”
“謝謝?!?p> 回到病房內,白卜和辛寧已經(jīng)昏睡了過去,姿勢都沒有變動過,也不知道是什么緣故。
把兩人安頓好,常然回到自己床上,床板下沒有傳來之前聽到的聲音,似乎在那個黑影出現(xiàn)之后,病房里就安靜了。
也不知道是福是禍。
第二天一早,護士剛來過洪世杰就奔了過來,相較于昨晚,他看上去已經(jīng)冷靜了很多。
“常然是吧?”洪世杰一挑眉,眼里是抑制不住的怒氣,“你知不知道你昨晚都干了些什么?!那個邱毅,他已經(jīng)不是人了!現(xiàn)在你、我,還有你這兩個朋友,隨時都可能死!”
常然漠然地看著他:“會死?你怎么知道?還是說,之前已經(jīng)有人死過了?”
常然的話問到了點子上,洪世杰語塞半晌也沒能回答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