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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破玉門

第十五章 迷霧重重

柳破玉門 飏風蕭蕭 3182 2022-11-12 18:09:21

  清晨,匈奴國邊境。

  和煦的陽光鋪了下來,籠罩著滄桑大地,籠罩著每一個人的心。輕紗般的風兒唱著歡歌,跳著樂舞,從眾人臉頰邊擦過,讓人感到一陣滿足。只是周灞等人行走的環(huán)境令人發(fā)毛:四周皆是崇山峻嶺,山巒疊嶂,一座座毫無生機的山峰在厚厚的云層中凸起,顯得高不可測。山間怪石橫生,大小不一的水潭靜靜躺在山的深處,不細細觀察還肯本尋不到。山腰山頂都長滿了遒勁有力、挺拔傲驕的參天大樹,仿佛一名名士兵,嚴陣以待。

  周灞等人走了好久,額角黃豆般的汗珠一層接著一層滾下來、淌下來,一直掛到了嘴角,又滴到了前襟。周灞斜臥在一塊兩個人合著抱才勉強圍圓的,高足有兩丈有余的,粗糙驚人的大石頭邊,把五鉤神飛亮銀槍擺在一旁,自己閃去黑綢上衣,只穿一層白衣襯底,腦袋搭在石頭上,雙目微閉,嘴里輕微地喘著氣。

  這時,蘭亭撣了撣身上的塵土,站起身來,對周灞抱拳道:“周將軍,小將愿去附近尋一些寺廟,討口早飯!”這幾天以來,蘭亭仿佛極力要彌補玉門關的錯誤,什么事都搶著要做,周灞干脆讓他專門跑腿。

  周灞正準備笑笑答應,可遠處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和高頻率的馬鞭聲漸漸響起,慢慢進了。周灞立即一骨碌立起來,手搭涼棚向遠處觀瞧,只見一匹快馬飛馳而來,馬匹馬真是快,就連它帶起來的塵土都趕不上馬的速度。

  沒一會兒,那匹馬才到了近前,馬上人甩蹬離鞍,周灞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一番,只見那人身穿黑色劍袖,衣冠整齊,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來人一拱手,畢恭畢敬地說道:“世子殿下,我乃蘭府護院王沖,特有一封蘭家主寫的書信交給二家主?!?p>  周灞一聽猶豫了好久,癡癡點了點頭,嘴角卻流出一縷笑容?!澳悄闶侨绾巫飞蟻淼??你知道我們在這嗎?”

  王沖又笑了笑:“至于這個,玉門關過后就是一片密林,密林過后就是大漢山,大漢山只有一條路可以走,走過這條路就是一片民宅,這片民宅都是漢朝人民,但民宅后的隘口山就是這座山過后,便到了匈奴國,而擦著這座大山一直走,走到盡頭就已經(jīng)快接近西域了?!?p>  周灞又癡癡笑了笑,他一扭頭,看見蘭亭折上信封,癱坐在地上,整個人都僵住了,一言不發(fā)。周灞從他的手中輕輕抽過信箋,打開一看,也倒吸一口冷氣。這信上說的什么?就是上文蘭嵐喚回蘭亭的那封信。

  周灞挨著蘭亭坐下,輕輕問道:“你打算怎么辦?到底去不去?”

  蘭亭默默不回答,只是直起了腰板,機械地撿起那封信,呆呆地望著泥土,如同把泥土看穿,看穿一萬八千層。他這時,仿佛真魂出竅,成了一具空殼。

  周灞又慢慢問了一遍,蘭亭才嘆了好大一口氣:“哎!這當然是詐,不就是借家兄之手,把我招到京師,一起砍個脖齊兒?!?p>  這時,王沖也嘆氣搖頭道:“二家主!確實如此,此計,是一個匈奴使者出的。小人覺得,您現(xiàn)在就不聽大家主的,跑的越遠越好,最好跑到吐火羅一帶,尋個住處,隱姓埋名罷了!如果二家主不嫌棄,小人也粗通武藝,不是小人說大話,小人定保二家主一生平安!”

  講到這,就不得不交代,這個王沖所說的“粗通武藝”完全是謙稱,他可是如今的天下高手排名第五!想當年只是一介京師商販,但在比武場上胯下絕塵寶馬,手中一柄長棍,號為乾龍吐水丈八渾金棍,舞動如飛,令人瞠目結舌,打敗了多少大將,但是最終還是輸在了天下第四劍錘大俠尉遲圣潔的雙兵器之下。后面會介紹到這個尉遲圣潔,現(xiàn)在暫且不深表。

  蘭亭擺了擺手,心情格外沉重,仿佛變了個人:“罷了罷了,兄弟們!對不住了,兄命難違,‘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也去碰碰運氣,如果上蒼保佑,我蘭某撿條命是我福大,如果一刀了結性命,也是天意!”

  周灞心中咯噔一下,實在不理解蘭亭為什么會做出這個高風險打算,想要勸說,欲言又止,再欲言,又止。好吧!周灞還是停在了原地,蘭亭收拾收拾東西,帶上十八羅漢,騎上馬,連一句話也沒說,利劍一般飛馳而去。

  這就走了。

  周灞腦袋沉住了,滯在原地,只當休息了一刻鐘。一刻鐘后,耳畔邊就聽見梆子一響“鐺啷啷啷啷——!”把所有人都嚇了一大跳,悲痛、惋惜的心情大都換成了警惕。

  只見密密匝匝、林林總總的樹叢之間,人影來回晃動,陰森森的刀光也滲出葉子間,透的人發(fā)麻。周灞一把抄起五鉤神飛亮銀槍,四周宗政宙、周婉晨、穆旦、艾琰訓練有素般圍成一個圈,各亮兵器,目光閃動,看著四周。

  突然,密林中“呼啦啦”卷出一隊人馬,只見所有士兵身披重甲,外罩黑袍,所有人都貼上一副青面獠牙的面具,手中彎刀紛紛指向周灞,盡管又一層面具,周灞分明感受到了獰笑。

  這時,四面八方全都是一模一樣的士兵,刀裁斧剁一般圍城圓圈,和周灞的圓陣對峙。周灞心中慌了神:我的媽呀,這么多鬼玩意兒,少說也有三百來人。我們只有五個人,實力懸殊啊,盡管武藝除了自己都不是吃素的,但英雄難敵四手,插一句現(xiàn)代話:這只是中低武世界,又不是高武,一個人頂多對付兩百來人。

  周灞額角不免滲出冷汗,這也讓他頭腦格外清醒。這時,一簇簇士兵中緩緩走出一個人,只見他身材矮小,身照黑袍,頭發(fā)披散,腰中懸掛短劍,胯下飛鷹馬,鳥翅環(huán)得勝鉤上掛著一桿三股托天叉;走獸壺懸天帶上鉤著長弓。也帶著兇神惡煞的面具。各位,不用說,肯定是賀蘭敖勱。

  賀蘭敖勱沉悶冷笑不絕,每一聲都惹人起雞皮疙瘩,每一笑都讓人心中平添寒意。周灞箍住了氣力,一字一頓的說:“來者何人?要財要命快說,別給老子賣關子!”

  賀蘭敖勱陰笑一下,摘下三股托天叉,緩緩的說:“尊敬的世子殿下(是不是像外國人),您先不著急。既然您問了,我也不隱瞞。在下復姓賀蘭,雙字名敖勱,擔任匈奴國平城大都督。不是某家冒犯,今日,就是來?。 ?!——命!——”話音未落,他一招手,四周士兵一條一條陣容整齊地嗷嗷亂叫著撲了上來,與五個人混殺在一起。

  但不知怎的,今日戰(zhàn)斗力明顯下降了不少,其實質(zhì)原因是——有兩個人是內(nèi)奸,根本只是戲戰(zhàn),但具體是誰,就賣個關子吧。

  單說周灞。他掄起五鉤神飛亮銀槍,催開照夜玉獅子,把以前學的招數(shù),加上新學的穆家二十四套一百單八槍中三流槍法“沾風槍”和“璜桒槍”都抖落出來,還是那套打法,把所有精力都凝固在戰(zhàn)斗上,但見大槍翻飛,不知不覺就殺死八九個人,這些人中,頂多的可以戰(zhàn)過十幾個回合,最少的也可以打七八個回合。這樣一來,周灞只覺得上氣不接下氣,腦門子上都是汗,在一個個人叢中,已經(jīng)負傷三四處。

  原來,這幫匈奴兵是匈奴國平城大都督的精銳親兵。雖說實力在中原只能算二流軍隊,但群毆一個武藝剛剛出新手村的普通將領來說,游刃有余。

  周灞拼盡全力,又格殺幾人之后,突然看見賀蘭敖勱一馬飛出,在半空中劃出一道亮麗的弧線,然后一帶韁繩,“吁!——”他把大叉一端,寧笑著說:“世子殿下,對不住了,我也是奉了你們?nèi)酥械拿钚惺?。至于是誰,您也知道我不會告訴您,所以廢話不多說著叉!”賀蘭敖勱飛速般蹦出這些字眼后迅速捧叉朝著面門就刺來了。

  周灞連忙舉起五鉤神飛亮銀槍,橫擔鐵門閂往外一架,但聞“嗡啷啷!——”大槍直接震得上下亂抖,顫了好幾顫,周灞也覺得虎口發(fā)麻,膀臂發(fā)酸,差點沒震了個坐蹲。他心中暗叫不好,但只得硬著頭皮力戰(zhàn)。賀蘭敖勱馬快叉亟,斜著就奔周灞軟肋搠來,周灞一扭身子,用槍把叉虛然一撥,然后實然一翻,斜著刺向賀蘭敖勱心窩,賀蘭敖勱把叉向心窩一拉,叉尾正要磕到周灞槍頭,周灞不敢碰他的叉,只得迅速一撤槍,又橫著朝大腿肚子就掃來了,賀蘭敖勱一不慌二不忙,只是一旋馬、一撥槍,便躲了過去。

  二馬一錯蹬,便站在一處。只打了十幾個回合,周灞便支撐不住了,只有招架之力并無還手之功,累的渾身是汗,汗珠子淋在傷口上,一陣陣麻痛接踵而至。突然,賀蘭敖勱取勝心急,把壓箱底的叉法:西春二十二叉搬了出來,但見叉光閃爍,周灞一個沒留神讓如風般的叉“刺啦”一下扎在了小腿肚子上,把周灞疼的一激靈,心中頓時亂了方寸。

  賀蘭敖勱乘勝追擊,“噗噗”加了兩槍,把周灞直接扎掉下了馬。

  就在這時,但聽四面猛地驚起一大片一大片喊殺聲震耳欲聾,但見金光閃爍,一匹小白龍寶馬騰空躍起,一柄鳳翅鎦金镋揮過,要知來者何人,且聽下回分解!

飏風蕭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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