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怒懲周舍(上)
嚇走了一眾捕快和茶客。
顧千帆回過頭卻見趙盼兒和孫三娘也是一臉緊張和戒備的看著他,當(dāng)下也沒有繼續(xù)留在這里的心思,便告辭道:“我先回驛站了,趙兄和趙娘子一年未見,這幾天便留在這里好好‘養(yǎng)傷’,順便敘敘舊,只是別忘記了我們的正事?!?p> 說罷,便徑直轉(zhuǎn)身離去。
至于擔(dān)心趙銘的傷勢?
不可能的。
能夠坐到皇城司指揮使的位置,顧千帆經(jīng)歷了多少腥風(fēng)血雨,心知以那名歹徒首領(lǐng)的身手,當(dāng)時那種情況下,便是他顧千帆都能輕易帶著趙盼兒躲開,空手奪白刃更是輕輕松松,而趙銘,論武功那可是完虐他顧千帆的存在,怎么可能會因此受傷?
顯然,趙銘的受傷不過是故意而為之。
事實上,若非趙銘極力控制體內(nèi)的龍元能量,這點傷怕是早就痊愈了。
英雄救美雖然俗套,卻往往最能感動佳人,若是英雄還順帶掛點彩,那就更完美了。
待到顧千帆離開,趙盼兒這才松了一口氣,對孫三娘道:“三娘,藥。”
“哦,給?!?p> 三娘急忙將剛?cè)淼乃幒羞f到趙盼兒身邊。
看趙盼兒美人垂淚,一臉憂傷的樣子,趙銘心中也是有些后悔。
自己這戲是不是演過了!
“盼兒,我的傷真不……”
“閉嘴?!?p> 小心翼翼的將趙銘傷口上的血跡清理干凈,撒上傷藥,又用手絹仔細(xì)包扎好,趙盼兒這才囑咐道:“這兩天你就給我安安分分的待在茶坊,傷口不要沾水,吃的喝的我和三娘會給你準(zhǔn)備好,等傷口結(jié)疤就差不多痊愈了?!?p> “盼兒,你對我真好。”趙銘癡癡的看著趙盼兒道。
“瞎看什么?”
趙盼兒秀目一凝,白了趙銘一眼,理所當(dāng)然的道:“你為了救我受的傷,我自然要對你好一點,不然,讓人知道了不得罵我趙盼兒狼心狗肺?!?p> “盼兒,我……”
“安安心心養(yǎng)傷就是,哪這么多話?!?p> 強行打斷趙銘的話,趙盼兒低著頭將散亂的藥盒收拾好,便急匆匆提著藥盒返回自己的閨房。
砰——
一把將閨房的門關(guān)上,趙盼兒緊緊靠著房門,心中卻是百味雜陳。
趙銘想要說什么她又豈會不知?
事實上,一年前趙銘傷愈準(zhǔn)備赴京趕考的時候她就明白趙銘的心意,剛才趙銘舍命護她的情景更是讓她無比感動,這是她在歐陽旭身上從來沒有感受過的安全感。
只是,她趙盼兒早有婚約在身,對歐陽旭又用情至深,與趙銘只能說是有緣無分。
一想到歐陽旭,趙盼兒看著窗外紛飛的桃花,臉上涌出無限的思緒。
九月桃花開,歐陽,你怎么還不回來?
為什么趙銘都已經(jīng)中了狀元授官返回錢塘了,你卻杳無音訊?
難道是又落榜了?
還是說,被汴京的花花世界迷了眼睛,忘記了千里之外的錢塘還有一個趙盼兒在等你?
不……歐陽不是這樣的人,他說過要三書六禮,鳳冠霞帔娶我過門。
歐陽不會騙我。
有心向趙銘打探歐陽旭的情況,但趙銘剛剛為了舍身救他而受傷,她實在開不了口向一個敢用生命守護她的男人詢問另一個男人的消息。
這對趙銘來說太殘酷了。
但愿趙銘手上的傷早日恢復(fù),公干結(jié)束便返回汴京,從此忘了錢塘的趙盼兒。
另一邊,趙盼兒離開后,趙銘便獨自一人坐在茶座上發(fā)愣,心中滿是苦澀。
縱然有神級天命系統(tǒng)的原因,但趙盼兒這個女人他是真的喜歡,可即便是舍命相救,終究還是抵不上那歐陽旭的虛情假意嗎?
就在剛剛,他真的很想對趙盼兒說,歐陽旭早就已經(jīng)變心了,為了攀附權(quán)勢,馬上便要迎娶高家的娘子。
但話到嘴邊又被他強行咽了回去。
苦苦等候三年的如意郎君卻成了別人家的女婿,曾經(jīng)的山盟海誓,海枯石爛全部成為一紙笑談,這個消息對趙盼兒來說太殘酷了,
誰告訴趙盼兒都行,唯獨是他趙銘不行,否則,以趙盼兒剛烈的性子,他和趙盼兒之間怕是真的沒有可能。
“哎!”
孫三娘看著獨自坐在茶座上發(fā)愣的趙銘嘆了一口氣,作為一個過來人,她同樣看出了趙銘對趙盼兒的心意。
從內(nèi)心來講,其實她更支持趙盼兒能夠嫁給趙銘。
樣貌英俊,年紀(jì)輕輕便高中文武兩榜狀元,前途無量,又有情有義,危急時刻甚至不惜為了趙盼兒舍命相救。
這樣的好郎君,打著燈籠都來找。
反觀歐陽旭,除了那沒有三書六證的口頭婚約,便是這些年時不時寄信過來的花言巧語,而且每次信上都免不了的是要趙盼兒給他寄錢過去。
她明里暗里已經(jīng)不止一次提醒過趙盼兒,但趙盼兒早就被歐陽旭的花言巧語迷得神魂顛倒,一直聽不進去。
端了一碟果子來到趙銘面前,孫三娘語重心長的開導(dǎo)道:“趙銘,別多想了,緣分這東西,到了,你躲都躲不掉,沒到,也是強求不來?!?p> “三娘姐,我知道。”
趙銘情緒低落的道:“相思斷腸,我只恨自己當(dāng)初沒有早點跌落錢塘,這樣就能在歐陽旭之前遇到盼兒,或者索性當(dāng)初直接在錢塘里淹死,倒也一了百了。”
“瞎說什么喪氣話,你如今可是狀元郎,又做了大官,未來必定在金殿之上有一席之地,什么死不死的,快嘗嘗三娘姐做的桃花果子,我給你說啊,別嘗慣了東京的珍饈美食,便嫌你三娘姐做的果子味道不好,今天你可得把它給我吃完?!睂O三娘轉(zhuǎn)移話題道。
“哪能啊,汴京雖大,但論果子的味道,還真沒人能比三娘姐做的好。”
左右最強助攻德叔也馬上到錢塘了,到時候趙盼兒與歐陽旭一刀兩斷,自己有大把的機會可以抱得美人歸。
趙銘拋開心中的愁緒,孫三娘一番好意他也不好辜負(fù),拿起果子便狼吐虎咽的吃了起來。
“瞧你這吃相,哪里還有半點狀元郎的樣子,慢點吃,別噎著,不夠還有。”
“三娘你可是不知道,我這一年沒吃你做的果子,早就饞壞了,今天可得吃個盡興?!?p> “行行行,狀元郎既然喜歡,果子今天三娘姐管夠?!?p> 這個時候,一輛馬車緩緩?fù)T诓璺婚T口,車上跳下一道倩影,急匆匆的跑進茶坊:“三娘姐,聽說茶坊來了歹人,你們沒事吧?”
“沒事,多虧了有趙銘在,是他出手將歹徒制服,現(xiàn)在那些歹徒都被官府的人抓走了。”三娘姐笑道。
“趙銘,那個跌落錢塘的書呆子回來了?”來人驚訝的道。
“引章你別胡說,趙銘現(xiàn)在可是官家欽點的狀元郎,不準(zhǔn)再對他沒大沒小的?!比锝闾嵝训馈?p> 聽說趙銘考中狀元,來人明顯有些不相信:“那書呆子還能考中狀元?”
這個時候,趙銘開口了:“我說引章妹妹,我這個書呆子就這么被你看不上啊?!?p> 沒錯,來人正是有江南第一琵琶手之稱的宋引章,也是一個沉迷音律又天真不諳世事的叛逆小丫頭。
不過,人倒是不壞,趙銘?zhàn)B傷那段時間,沒少跑過來陪趙盼兒一起照顧他。
當(dāng)然,趙銘也沒少被他取笑,尤其是知道趙銘的原身是因為一邊看書一邊趕路才跌落錢塘之后,便給趙銘取了個“書呆子”的外號,天天掛在嘴邊。
剛才隔著簾子,宋引章沒看到趙銘就在茶坊,隨著趙銘一開口,宋引章也發(fā)現(xiàn)了趙銘的存在。
背后說人壞話卻被當(dāng)場抓住,宋引章也是有些臉色微紅,但到底是少女心性,又與趙銘熟識,很快便將心中那點微不足道的尷尬拋諸腦后,一臉激動的道:“書呆子,你真考中狀元了?!?p> “如假包換,剛出爐的今科頭名狀元,還熱乎著呢?!?p> 趙銘掀開簾子走出來,一臉戲虐的調(diào)笑道,卻見宋引章身后跟著一名年輕男子,不用說,自然便是劇情中那個騙財騙色的“渣男”周舍了。
趙銘明知故問道:“引章妹妹,這位是?”
宋引章介紹道:“周郎,他怕我著急,就送我過來了?!?p> “周郎?”
趙盼兒應(yīng)該是聽見了宋引章的聲音,這時也從閨房內(nèi)走出來,正好聽見宋引章的介紹,不由得皺了皺眉,語氣中滿是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