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桀依然是那副心不在焉的表情。
淡淡地笑了笑,和觀眾互動,然后就下臺了。
路過后臺的時候正好聽見副導(dǎo)演那憤怒咆哮的吼聲,好像在罵著什么人。
不過他覺得應(yīng)該與自己無關(guān),頭也沒回地就走出了后臺。
“就知道你要出來?!睍r故和任聚早早就等著他了。
這小子在臺上那樣子,太明顯了。
他倆隔著舞臺和觀眾席的距離都能看出來第一桀在想什么。
“抱歉老大……”少年站在任聚面前,低下頭。
看著他這個委委屈屈的樣子,時故翻了個白眼,卻沒說什么。
任聚揉了揉第一桀的頭發(fā),輕聲道:“抬起頭來,昂首挺胸?!?p> “然后回答我,為什么要道歉?”
“你做錯了什么嗎?”
“是你讓王鏗做手腳的?還是你假唱了?”
第一桀抬起頭,愣愣地看著他,張口欲言,卻什么都說不出來。
“不要為自己沒做過的事情道歉,也不要為與自己無關(guān)的意外道歉,更不要為一場你全力以赴卻失敗的比賽道歉?!?p> “無論這場比賽是因?yàn)閷?shí)力不足,還是比賽之外的因素而失敗,都不要道歉?!?p> “因?yàn)槟闶裁炊紱]做錯,所以你不該,不需要,也不用道歉?!?p> 任聚說著輕輕抱了抱第一桀,然后才繼續(xù)說:“雖然我們很希望你贏,也覺得以你的實(shí)力只要不出意外就肯定能贏?!?p> “但這并不代表你輸了之后需要向我們道歉。”
“只是一場比賽而已,輸就輸了,沒什么大不了的?!?p> “沒有誰應(yīng)該為一場比賽的輸贏向自己以外的人道歉。”
這時候時故開口了:“行了,背打直,有點(diǎn)精神?!?p> “只要你認(rèn)認(rèn)真真,全力以赴,對得起你自己,輸了又怎么樣?誰沒輸過?憑什么道歉?誰又配接受你的道歉?”
“別看你老大,他和我都不配?!?p> “記住了,輸了你可以哭,可以委屈,可以難受,但唯獨(dú)不可以道歉?!?p> 時故說著一巴掌拍在第一桀背上,啪的一聲,聽起來就很用力:“你踏馬又沒在比賽里弄虛作假,道哪門子的歉?”
“抬頭挺胸!”又是啪地一聲。
第一桀連忙站起了軍姿,這兩巴掌真的很用力,好疼……
然后時故就欣賞到了一張混雜著痛苦,釋然和輕松,齜牙咧嘴的臉。
任聚無奈地笑了笑,也一巴掌拍到了時故背上:“你那么用力干什么。”
然后輕撫第一桀接連遭受兩記重?fù)舻谋巢繋退徑馓弁矗骸案杏X怎么樣?還有什么問題嗎?”
“沒事了,老大?!?p> “真沒事了?”
“真的?!?p> 第一桀那些委屈,那些難受,那些不甘,讓他在臺上心不在焉的情緒,在任聚和時故的連番發(fā)言中,被兩記重重的巴掌拍的煙消云散。
“既然沒事了還不快回去,比賽結(jié)束了?”
時故說話的時候正背過身去自己反手試圖揉揉自己的背,但是很明顯是無法成功的。
“沒事,還有時間?!钡谝昏钫f著露出了調(diào)皮的笑容朝他走去:“阿故哥我?guī)湍闳嗳??!?p> “不用你,別錯過了時間讓節(jié)目組難做。”時故不疑有他地說著。
然后,啪!
“臥槽,小王八蛋別跑!”
這回輪到時故呲牙咧嘴了。
第一桀像每一個調(diào)皮搗蛋的少年那樣笑著,跑著,躲開時故的追擊,一溜煙跑進(jìn)了后臺。
“這小子,好的不學(xué)?!比尉劭粗巧碛鞍殡S著笑聲消失在門后,笑著打趣。
“先別管那個了……”時故走到他身旁,邊說邊吸氣:“嘶,快幫我揉揉,小王八蛋下手忒重了?!?p> “誰叫你先打人家的,還不準(zhǔn)人還回來了?”任聚說著,揉著,像個大媽。
“我沒說不準(zhǔn)他還啊。”時故緩解了些,不吸氣了:“我打他的時候哪有這么用力。”
“差不多得了啊,多大了還一身小孩子氣。”任聚說著揉著時故后背的手輕輕推了他一把。
“我這叫赤子之心,而且我才二十七歲,正是童心未泯的時候?!?p> “是是是,你永遠(yuǎn)十八還是個孩子?!?p> “等等,你這么說我突然覺得有點(diǎn)惡心……咱們還是正常點(diǎn)吧。”
“你才知道啊?!?p> “是,我也沒想到你一個奔三的人了,說話還這么不成熟?!?p> 任聚聞言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這還怪自己頭上來了。
也不幫時故揉背了,一把推開。
耍寶的家伙也不惱,反正也舒服了。
兩人就這么打打鬧鬧地走了。
誰也沒注意到藏在門后的少年。
在兩人走后,他才昂首挺胸的,回到舞臺。
只有地上那一抹亮光才知道他曾在這里待過。
……
舞臺上,沒吃早飯戰(zhàn)隊的饒白金剛剛結(jié)束了自己的演唱。
成績還不錯,獲得了四百一十九票好聽。
在王鏗輸?shù)粢院螅谝昏钭鴵硭膫€積分,立于不敗之地。
理論上,沒吃早飯戰(zhàn)隊還有取得最終勝利的可能性。
剩下四個人接連擊敗第一桀,取得四連勝,然后加賽,再取勝。
但誰都知道這種情況只存在于理論上。
現(xiàn)實(shí)是第一桀除非退賽,或者突然啞了,否則他們絕無可能獲勝。
前面四位隊友的前車之鑒讓他們知道,靠盤外招是贏不了的。
而硬實(shí)力……第一桀只需要贏一場就足夠淘汰他們,一個人兩個人有硬實(shí)力也沒用。
更何況,他們四個都不認(rèn)為自己有那個能戰(zhàn)勝第一桀的硬實(shí)力。
于是他們決定務(wù)實(shí)一點(diǎn),好好表演爭取能被六位隊長看中,獲得他們手里的名額,避免被淘汰。
做好自己,其余的就聽天由命吧。
在這樣的心態(tài)下,沒吃早飯戰(zhàn)隊里能力偏弱的饒白金超常發(fā)揮,這才取得了這個不錯的成績。
然后第一桀上臺唱了一首《渡口》。
【在雨過天晴的午后】
【命運(yùn)驅(qū)使我與你相遇】
【你跳著舞】
【我敲著鼓】
【我們一起走過時間的渡口】
這首簡單輕松的歌取得了四百八十八票的高票,差一點(diǎn)兒就能再次獲得滿票。
其實(shí)要是之前心不在焉的第一桀來唱這首歌,那肯定拿不到這個票數(shù)。
但唱這首歌之前,他的心態(tài)也發(fā)生了變化。
被任聚時故倆人教育之后,他的心態(tài)極為貼合這首歌所表達(dá)的情緒。
他甚至把這首歌唱出了無字歌的感覺。
再次勾動觀眾的情緒,讓大家跟著他一起,想起了自己身邊那個命中注定般相遇,然后陪伴著彼此走到現(xiàn)在的朋友,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