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陳嫻這邊似乎有些倦意,葉恒飛站在一旁,竟不知道說什么好,之前,陳嫻已經(jīng)明確的婉言跟他說了,說她來日不多,請葉恒飛不必將自己掛在心里。說白了,就是她在等離開人世間的那一天。
其實,他已經(jīng)問過御醫(yī)了,她的風寒病發(fā)作并不會真正要了她的命,而是因為她每日郁郁寡歡,內(nèi)心里積郁成災(zāi),沒了對生活的向往,這才使病情加重。
葉恒飛也是無奈的,畢竟已明知她心中另有若愛,可是一見到她便始終也放不下。
“將軍,我有些渴了,可否幫我取些茶水來!”
之前為了營造獨處的氛圍,葉恒飛屏退了左右和侍女,現(xiàn)下也只有自己一人在旁,只當即可照辦了。
“公主稍等,我這便去!這后院是禁區(qū),外人不得輕易進入,所以暫時是安全的!”
“嗯!”
陳嫻看著溪水里的魚兒,它們本應(yīng)屬于無限河海,如今卻被圈養(yǎng)在寺院禁區(qū),可能也有它們的無奈吧。
葉恒飛見她回答的簡易,便轉(zhuǎn)身去安排些茶水去了……
陳嫻繼續(xù)看著這些魚兒,心中居然有種感同身受的情懷。
好一會,她感覺身后有人悄然而至,她以為是葉恒飛回來了,并未回頭看他,只是輕聲道“多謝將軍!”
“雖已是初春,但寒氣未散盡,公主可要保重!”
陳嫻聽得這聲音有些耳熟,但卻并不是葉恒飛的聲音,她悠然回頭,只見一白發(fā),白須老人現(xiàn)身她身后,多少有些驚訝。
“你是何人?”陳嫻輕咳起身,一個沒站穩(wěn),差點摔倒,那白發(fā)老人身形敏捷,一把拉住了她。
陳嫻有些驚訝,正要起身站好,那老人一把抓起她的手腕,斷了斷的她的手脈,然后皺了皺眉從懷里取出一小瓶特制的藥遞給她道:“公主身體已到了這般地步,恐平常的藥物已無大用,這是我為公主研制多年的藥,世上僅此一瓶,公主用完,必定能好些。還請收下!”
陳嫻接過藥瓶,端詳了一番,然后勉強一笑道“我與你素不相識,為何贈我如此貴重之物,生死由命,無需這般續(xù)命。多謝老人家這番好意,您還是拿回去留給更需要它的人吧。”
陳嫻已然有了厭世的狀態(tài),就是再好的藥她已經(jīng)不在乎了。
“公主何苦難為自己的身體呢,活著不好嗎?”白發(fā)老人手有些顫抖,語氣亦有些嗔怪。
陳嫻看了他一眼,隨即見他如此神色,倒有些奇怪,別說是不曾相識,就算是有過一面之緣也不可能這般口氣與她搭話。
白發(fā)老人也不偽裝,扯下了自己的胡須,一張年輕英俊且熟悉的臉龐出現(xiàn)在了陳嫻的面前。
陳嫻愣住了,如果她神志還未昏散的話,眼前之人不就是自己日日夜夜的人嗎?多年過去,她怎能忘懷!
“你…少熙哥哥!”陳嫻后退了兩步,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阿嫻,是我!聽說你病情嚴重,特來看看你?!?p> 陳嫻恍如在夢中,但是心中壓抑已久的情緒再也控制不住了,一把撲倒在了吳少熙的懷里,做夢也好,幻覺也罷,只要此刻夢里的人是他就算再也醒不過來又有何妨!
“阿嫻,你如此微弱,我心里看著難受,看來這些年你在宮里過的并不好,可為何他們不好好照顧你!”
陳嫻本就無力,這會更不愿意從他懷里離開,眼淚卻滿腹委屈的落了下來。
“阿嫻,若你不快樂,我便帶你離開,你若活不了,我便隨你去也罷,我吳少熙再不愿意獨自活在沒有你的世界里了?!?p> “你是真的少熙哥哥嗎?這不是在做夢吧!”陳嫻淚如雨下,抱著他也不肯松開。
吳少熙也緊緊的抱著她微顫的身體,生怕一陣風就能將她吹倒似的,他若知道她身體已到這種地步,又怎舍得這會才來!為此,他內(nèi)心里充滿了自責和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