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眼看向沙啞聲音的方向,那人是項仞虛的師傅,這層住宅的擁有者。
不過,他向我說起這些,或許是早有見解?
“說實在,親眼看到自己伙伴變成尸體,我并沒有感到太過害怕,只是——”
我正說著,中年人遞過來幾張照片打斷道:
“今天我對阿項的身體調(diào)查了下,解剖推測的死因是槍殺,不過調(diào)查后我越覺得這個死因不對。尸體上有扭打的痕跡,也就是說在死前,阿項跟某個人搏斗過?!?p> “所以尸體上應該有對方毛發(fā),血液,唾沫之類的?”我看了幾眼照片,仿著之前項仞虛經(jīng)常說的那樣。
“似乎阿項看中你沒錯?!敝心耆宋丝跉?,泡起茶來,“自然,提取到了毛發(fā)以及血液,但是檢測結(jié)果顯示,是小龍的?!?p> “難道說秋龍他——”
“不可能的?!边€在抿茶的中年人立刻打消我的猜疑,“如果我對這件事看法正確的話,我認為,小龍應該是別人偽裝的?!?p> “可,這怎么可能,長相外貌等等再相像,DNA這些東西每人都不一樣?!?p> “我自信我沒有出錯?!敝心耆随?zhèn)靜自如地回答,“阿項跟小龍是會相互把后背交給對方的,我想阿項應該發(fā)覺了,有你在,他不太好動手,直到那個偽裝成小龍的人下手,不過我想,以阿項的性子,他應會留一手,對方也不好受?!?p> “我很抱歉事情發(fā)生?!蔽逸p輕站起來,向中年人象征性地躬身。
“不必道歉,外國小子,說到底把你卷進來,我有錯在身。”中年人一臉歉意。
最后他吸了幾口煙,將其在煙灰缸中掐滅后,利索地起身,隨著房門啪嚓一聲關閉,這里又只剩我一人了。
嘩唧——
小條骨肉觸手從掌心鉆出來,被我仔細盯著。
我跟其他人不一樣,這一遭,我也察覺起來。
記得壯漢那時望向我的眼神,兇惡,暴戾,還有一絲疑似渴望?
那家伙恐怕是對這東西最了解的人,可惜此人面目可憎,手上人命無數(shù),我差點也栽了。
要不是情況危急,不然拷問一下,也能知道那變成觸手的鎖鏈是個什么玩意。
回想情況,我很確定當時每一下都是足以斃命的,可不知道為什么我居然能躲幾下,甚至被擊中居然還能醒過來反擊。
難道是這跟隨我意志的東西改變我身體了嗎?我認為現(xiàn)在可知的信息太少。
說到底,這到底是什么?為什么我會有這個?除了我跟那個壯漢外,難道還有其他人擁有嗎?
進行著對觸手的控制,大堆問題不斷冒出,也許某一天答案會出現(xiàn)在我面前。
看著手掌中的觸手,我依稀能看出原本鎖鏈的樣子,意念集中也能變化為之前鉤子,或長刺的模樣。
既是我所有,便取個名字吧。
想了許久,浮生一日。
我想,自己現(xiàn)在是個什么人也不知道了。
看著那副玻璃中反射的臉,我認為現(xiàn)在無所事事亂想,非常影響內(nèi)心。
因此再三思考,稍微喬裝了下后,我才有點躊躇地離開大平層住宅,不喬裝下的話,誰知道那些家伙有沒有在附近徘徊。
對對,殺時間,其實要說散步的話,并不算,逛街才算。
逛街時我不喜歡進入人群,那樣太不自在了,我不喜歡陌生人太靠近我。
也許,是我眼里所看的世界跟其他人是不同的。
沿著城市道路漸行漸遠,我居然鬼使神差地走回了大學附近,此時,我感覺到了饑餓,也許是該回頭。
然而,我卻看見了令人意外的景象。
偶然的巧合,冢野梨華正跟幾名女學生結(jié)伴,從我左斜的大學方向走了過來。
兩縷麻花辮搭肩,她身上穿著黃領巾的白長袖水手服,配著條黑色及膝裙,腳踩的是日本學生標配的,似乎是叫樂福鞋的鞋類。
看起來就是個比較聰慧的學生,且還是在優(yōu)等生中尤其突出的那種。
在外人看來我應該消失了很長時間,我想這輩子她應該都不會認識我了。
仔細想想,也許在學校時就該行動起來的。
現(xiàn)在沒必要再注意她了,擦身而過便好,那個時候,我跟她就已經(jīng)沒有機會了。
回過頭,朝著來時路,這一天我也許永遠都不會忘吧。
在街邊掃視了一大片餐廳招牌,我決定了晚餐就在家庭餐廳解決。
“先生,這是本店菜單?!?p> 我挑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了下來,還沒等我按響桌上的餐鈴,服務生似乎早等待已久般將一本菜單送到手上。
他可是從我一進門就在瞥著我,怎能不惹我注意到?
“黃油酥皮面包,玉米濃湯,香腸披薩。”
掃了眼菜單第一頁,我直接點餐,品類多到五花八本,讓我有點厭煩,有些菜品簡直就是褻瀆。
“面包,濃湯,披薩,嗯,披薩是只有先生一人食用嗎?”服務生拿著筆自言自語地在點餐單上寫著字,猶豫片刻后問道。
沒有回話,我稍微點了下頭,直接將菜單遞回給服務生。
“好的,稍等片刻?!?p> 再動了動手中的筆,服務生刺拉一下撕下頁點菜單,就攜著菜單離開了。
等待食物上桌時,我突然饒有興趣地看起餐廳內(nèi)其他人桌上的東西。
這間家庭餐廳菜品繁多,但勝在價格實惠,一般人都還是會光顧的,特別是聚餐的人群,只要多花上那么點,就有大堆美味的餐點上桌。
“先生,請用餐完畢后到前臺買單,披薩還在制作,需要再稍等一會兒?!?p> 在出神時,我點的其余兩道菜已送到桌上。
撕塊酥皮面包沾上玉米濃湯,其入嘴時我依稀記得在那棟小房子的日子,母親煮的濃湯味道獨一無二,我尤其喜歡搭配著甜派餅一類的食物沾著吃。
“喂!黑鬼,給我站住!”
可我正沉浸在回憶中時,餐廳中騷亂突發(fā),一個膚色極黑的男子手里抓了兩個挎包朝前門沖去,速度之快只待到前門關閉后,受害者才反應過來追了出去。
看此男子身上的衣服較新,但人種刻板印象總給我此人是會干偷盜搶劫之事的感覺。
小偷嗎......嗯?怎么感覺褲兜空了。
把手伸入放錢包的褲兜,一而再,再而三的確認。
最后,頭朝天花板翻了翻白眼。
媽的,黑鬼!在卡羅尼斯,我早喂你吃子彈了!
猛灌下濃湯,還沒等披薩上桌,我沖到前臺匆匆付款。
好在披薩能退款,收到退款我便急匆匆撞開餐廳前門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