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況?我聊個天的功夫發(fā)生了什么?要調(diào)取時間軸看回放嗎?不行,我要跟上去看看?!?p> 做出決定后,釋放出二級存在,隨手一抓,一個棕色的皮夾子就出現(xiàn)在了墳?zāi)车氖掷铩?p> 此時還殘留著許些的溫度和鹵雞爪的氣味的皮夾子。
它從里面抽出來了幾張上面印著短發(fā)老人頭像,面值不等,顏色不一的紙幣,又把皮夾子揣進了兜里。
“好,結(jié)賬去吧?!?p> ——
晚上十一點零三分。
對于作息【正?!康娜硕?,已經(jīng)到了一天的收尾時刻。
而對于一些作息【不正常】的人,一天里最熱鬧的時間才剛剛開始。
而在東七環(huán),這種【不正常】卻因為日益更迭的生活習(xí)性,在比例上反而成為了正常的一方。
“——”
繁華的商業(yè)街,一條往來著超過五百人的步行街上。
街邊的白熾燈下,突兀凹陷破碎的地磚發(fā)出了微不可察的聲音,飛濺的細(xì)小碎片在人群中引起了同樣細(xì)小的驚呼。
一黑,一灰,一黑白的三道身影在燈紅酒綠的街道上帶起了此起彼伏的氣流。
似乎,一路上的人都沒有意識到它們的存在。
而此時,在高速的移動中保持第二位的灰色身影已經(jīng)逐漸地迫近了黑色身影。
“——給我停下來?!?p> 距離已經(jīng)不足兩米,辰千使猛地向?qū)Ψ教匠隽擞沂帧?p> “媽的……欺妖太甚!我跟你們拼了!”
隨著辰千使的動作,黑影發(fā)出一聲怒吼,突然間如同煙霧般呈數(shù)十倍地膨脹,跟著,一個身高兩米四,全身赤裸的的紅色皮膚,黑色長發(fā)的男性身影從黑煙中踏出身體,不退反進地回身,直揮出右拳與辰千使的右掌轟在了一起。
“——”
速度超過一百八十碼的拳和掌的相撞發(fā)出了沉悶的巨響,而同時,一圈金黑二色的波紋狀能量從碰撞點開始,在聲波發(fā)散的前一步擴散了出去。
波紋帶出了一片仿佛容納了一切色彩的空間,而當(dāng)辰千使和男性,以及黑霧們被空間卷入其中后,它又立刻從街道上消失不見,整個過程不足十分之一秒。
以至于,黑白的女性看著兩個身影消失的地方,猛地停下了腳步,差點和迎面而來的短發(fā)女生撞個滿懷,匆匆別過身后愣在了原地。
不知所措。
而看回這片奇怪的空間內(nèi)。
與雙腿上不同的金色的文字和紫色的彎曲紋路分別出現(xiàn)在了二者的手臂上。
與這一行為相對的,整個空間的色彩開始排列組合,以二者為間隔地呈現(xiàn)出兩種景象。
辰千使一方的是一片完全由巨大而翠綠的植物覆蓋,看不見天空的原始叢林,男性一方的則是一片荒廢空曠,有著黑色天空和白色大地的戰(zhàn)場遺跡。
而幾乎只是一瞬間,原始叢林的景色就壓向了戰(zhàn)場遺跡,將其如同調(diào)色盤上的顏料一般混合,重新組構(gòu)成了原始叢林的延伸。
最終,翠綠占領(lǐng)了整片空間。
“——該死!”
“遺域的爭奪是我贏了?!?p> “——”
同一時間,辰千使的五指扣住了男性的拳頭,將其逆時針扭動了一百八十度之后猛地一扯,跟著,左掌帶著又一個不同的金色文字以兩百碼的速度狠狠地印在了被拉向了自己的男性的臉上,帶起了一串骨骼碎裂和血肉爆破的聲音。
“——”
然而,男性像是并沒有因此而受到阻礙般地?fù)]出了一百八十碼的左拳,從下而上地把辰千使嵌進了自己面部的手掌轟飛了出去,帶起了一片自己的血肉。
“……好家伙?!?p> 辰千使瞇起了眼睛。
不同于男性的面部,辰千使的手臂在收擊的一瞬間覆蓋上了第五種金色文字,只堪堪被震退,卻沒有受到傷害。
然而,亦不同于辰千使的手臂。
“驚訝什么!你不會以為我沒了遺域的輔助就任你魚肉吧!”
四處飛散的血肉伴隨著紫色紋路的覆蓋重新聚集在了男性的臉上,重新組構(gòu)著它的面部。
同時,他的右拳猛地一發(fā)力,震開了辰千使的右爪,揮向了辰千使的下巴。
“我可是暗魂族的戰(zhàn)士?。 ?p> “——”
隨著第五種金色文字的出現(xiàn),辰千使被這一拳掀飛了出去,卻仍然沒有受到傷害。
“天下之大,生命之多,暗魂是我眾多沒聽說過的種族之一。”
在空中翻轉(zhuǎn)了幾圈,辰千使墜向了叢林中的一顆巨樹。
而仿佛是能看到他的身影般,巨樹的樹干上延伸出了數(shù)十根藤蔓,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把一米高的藤椅,穩(wěn)穩(wěn)地接住了本來應(yīng)該摔個屁墩的辰千使。
“聽種族名的話,倒是能想出來你汲取人類靈魂的原因了,只是,既然你自詡戰(zhàn)士,又為什么做出這種出賣肉體的事情?”
辰千使翹起二郎腿,右手撐在臉上,在樹干上居高臨下地看著踩在草地上的男性。
“哼……對我們而言,肉體只是一種能夠隨心所欲擺弄的載體罷了,此時此刻的肉體也不過是為了與你對抗而再現(xiàn)出來的東西罷了?!?p> 幾句話之間,男性的面部已經(jīng)完全恢復(fù)了原狀,跟著,他擺出了一個像是武術(shù)起手式的動作。
“好了,廢話少說,要殺我的話只靠說話是做不到的,動手吧?!?p> “首先,我是秘法廳的人,不是殺手工會的人,我是要逮捕你,不是要殺你……你他媽犯法了你知道嗎?!?p> 辰千使的左手食指在藤椅上點了幾下。
“你以為我會信你嗎?你可不要跟我說你不是那個女人的同伙?!?p> 男性嗤了一聲。
沒有貿(mào)然出擊。
他需要先搞清楚那些金色文字的運作方式,才能將其攻破,把那個高高在上的八字胡實實在在地打爛。
“這么一說,你剛才也跟她說有完沒完?!?p> 也許是看出了對方的意圖,辰千抬起左手拈了拈胡子。
“那其次,我問的不是肉體的變化,而是你作為戰(zhàn)士……要是騎別人也就算了,我卻聽說你還被別人騎過,你為了什么才會為了一點靈魂出賣尊嚴(yán)?”
“……”
像是被戳到痛處般,男性的身體微不可查地一顫,眼神里多出了一些復(fù)雜的東西。
“你……真和那個女的沒關(guān)系?”
“不是同伙,但是有關(guān)系,我剛中過她的招?!?p> 回憶著不久前的尷尬場面,辰千使點了點頭。
然而這漫不經(jīng)心的點頭,卻讓男性瞳孔一縮。
“你竟然能在中招之后全身而退?!”
“……什么意思?”
看著對方的反應(yīng),辰千使愣了一下。
他想起了墳?zāi)痴f過的話。
她的力量,不是最終會引導(dǎo)出針對她的惡意嗎?
不會全身而退的,不應(yīng)該是她嗎?
“什么意思?”
男性也愣了一下,跟著露出了明白了什么的表情。
“原來如此,你還沒有去到【最后一步】就解除了控制……”
“最后一步?不是對她動手嗎?”
辰千使坐直了身體。
“那是倒數(shù)第二步?!?p> 男性也收起了架勢,搖了搖頭。
“最后一步……我也不知道該怎么形容那個力量……”
“我是在十年前,在一處深山里尋覓動物靈魂作為獵物的時候遇到她的?!?p> “一開始,想必你也感受過了,不可控地對她產(chǎn)生一系列的好感和欲望,最終也如你所說的對她動了死手?!?p> 說著,他的臉上流露出了明顯的恐懼。
“跟著,我在被對她的殺意沖昏頭腦的時候看到了……自己逐漸變成了某種灰色的……像是氣體的東西,然后被她的身體吞噬的樣子?!?p> “……”
辰千使拈著胡子,再次瞇起了眼睛,思考著對方所說的話。
如果是真的,那就是一種未曾聽聞的力量。
會是墳?zāi)痴f的,什么十三能力嗎?
這么一說今天之內(nèi)真是遇到了一堆亂七八糟的人……
“跟著,我感到恐懼,也許是恐懼驅(qū)散了殺意,我恢復(fù)了意識,逃離了那里?!?p> 沒有意識到辰千使的思緒開始飄遠(yuǎn)的男性繼續(xù)往下說著。
“而我感覺到,那個可怕的力量不只是傷害了我的肉體,我的靈魂,更有一些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但是一定很重要……很重要的東西受到了損傷。”
“為了治療這些傷勢,我開始嘗試汲取比動物靈魂更為優(yōu)質(zhì)的靈魂,也就是人類靈魂?!?p> “我進入了人世,這里有許多許多的優(yōu)質(zhì)靈魂,但是我卻發(fā)現(xiàn)了一個問題——我的汲取功能出現(xiàn)了缺陷,不知道原因地,我無法再隔空甚至通過簡單接觸來汲取靈魂?!?p> “我也不愿意放棄尊嚴(yán)……但是那種缺陷和損傷更加讓我害怕……所以……我學(xué)習(xí)了……人類的……深入接觸的方法。”
男人越說聲音越小。
音量的變化也把辰千使的思緒從一幫奇裝異服的東西身上拉了回來。
“噢,所以你選擇了人數(shù)不少,思維又因為釋放情緒變得愚鈍的夜總會來覓食。”
“……是?!?p> 男人低下了頭。
“但是,你之前不是一直都控制的很好嗎?為什么突然汲取了致死量?”
“我感覺到那個女人來到了這個城市,情緒一激動就沒有控制好輕重……”
什么樣的情緒?
相信能在男性咬牙切齒的表情中看出一二。
“你能感覺到她進入城市?你的感知范圍這么廣嗎?”
但是比起他的表情,辰千使有更在意的東西。
“不……是那些灰色的東西……”
男性滿面怒氣,幾乎要把牙齒咬碎。
“那些東西……根本就不是能擺脫的……它們會標(biāo)記我們……我們這些逃跑的獵物,讓我們在進入那個女人的狩獵范圍后感知到她,再一次被她的力量影響!再一次對我們進行【捕食】!”
“!”
辰千使的瞳孔一縮,一種惡寒從脊椎上升起。
——
“嗯……”
哪里也不缺的路邊的長椅上,墳?zāi)趁嗣掳汀?p> “……”
黑白的女性坐在墳?zāi)车纳砼?,沉默著看著他面前播放著空間內(nèi)畫面的虛擬屏幕。
這里距離辰千使和男性消失的地點,不足五十米。
來來往往的路人們在墳?zāi)车挠绊懴?,沒有一個看向它們。
“有矛盾啊,你的態(tài)度和它的說法?!?p> 墳?zāi)持噶酥改行缘纳碛啊?p> “嗯?!?p> 女性毫不在意地點了點頭。
“那你覺得哪邊是真的呢?”
問著,她看向墳?zāi)场?p> “哪邊是真的,也不關(guān)我的事?!?p> 墳?zāi)陈柫寺柤纭?p> “問題是,這個八字胡會相信哪邊。”
“以及,你希望他相信哪邊?!?p> 跟著,它也看向了女性帽檐下的眼睛。
“……”
女性回過了頭,重新看向了畫面上藤椅上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