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為什么要這樣做?盧多興可是她的仇人?。 ?p> “也許正是為了報血海深仇?!?p> “哈哈!”盧多興仰天苦笑,笑出兩滴酸淚,“其實我早就知道她是曲依藍(lán),我年輕的時候一心尋找另一個世界,傷害過很多無辜的人。年老后這種罪惡感越來越深重,我沒有揭穿她,也是在為自己贖罪?!?p> 突然一只飛鏢飛進來,直直朝著韓小姐射來。龔護衛(wèi)一腳踢開,射中盧多興。
盧多興表情扭曲,極其痛苦之狀。門外跑進來一個黑衣人,尖聲叫道:“興哥!”
盧多興掙扎道:“求你放過霜兒,求你......”黑衣人悲痛地一點頭,盧多興閉上眼睛,斷了氣。
“興哥!”黑衣女子凄厲地慘叫,撲到盧多興身上,痛哭流涕,傷心不已。
安天生一看,此鏢毒性極大,一會子功夫,盧多興面部、頸部已發(fā)黑。
安天生輕嘆一聲,叫道:“二姨太,哦不,應(yīng)該叫你曲依藍(lán)。盧多貴一家和徐中將都是你殺的吧?”
女子扯下面巾,掛著一臉的淚水,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你說得沒錯!”
一聽到殺害徐中將的兇手,剛坐上椅子的金義龍,突地又站起來。
“他們都該死!盧多貴奪走我的家產(chǎn),我便奪去他妻兒的性命;徐鳴勒死我的父母,我便讓他斷子絕孫;我本不想殺韓擁,可是他認(rèn)出我是曲家長女,還說我有個妹妹,我不能讓他破壞我的大事?!?p> 金義龍拔出槍對準(zhǔn)曲依藍(lán):“既然你都承認(rèn)了,那你受死吧。”
“金上將且慢!”
金義龍無奈地道:“啊......還有事?好好好……”
安天生顰眉,遺憾地道:“你的確有一個義妹,可惜她人已經(jīng)死了。韓擁那次進盧宅就是為了救她,他本來打算犧牲自己的小女兒,去救你妹妹,可你卻殺了他。”
曲依藍(lán)瞪大眼睛,不能置信,怒吼道:“你胡說!”
“是不是胡說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重要了?!卑蔡焐?fù)u搖頭。
田所長又問:“那你為何要等到現(xiàn)在才殺他們?結(jié)婚那會為何不殺?這么多年,你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當(dāng)時我并不知道,殺害我父母的兇手是哪些人。”曲依藍(lán)生無可戀地回憶:“我一到珍瓏鎮(zhèn)發(fā)現(xiàn)我家成了盧宅。誰霸占我家房子,誰的嫌疑就最大。
于是我找機會接近盧多興,成了他的二姨太。拜堂那天,盧多貴、徐鳴在書房和盧多興大吵一架,我才知道是徐鳴勒死我父母,我便在徐鳴的酒里放下絕子丹。
可是我家的寶圖一直下落不明,我父親把寶圖看得比性命還重要,我一定要找到它。直到一個月前,有人給我送來一個竹筒和一封信,信里說這是我曲家的寶圖。我找興哥驗證,果然,他開心得不得了。
我想是時候做一個了結(jié),我讓興哥給盧多貴和徐鳴寫信,引徐鳴和盧多貴來珍瓏鎮(zhèn)。盧多貴趕到之后,我把他騙進書房,當(dāng)著他的面,勒死他的妻女,我要讓他也嘗嘗這么多年我所受的痛苦。
興哥雖生我氣,但看在寶圖的份上,只能幫我處理尸體。正好遇上楊副所長上任,我們便想到李代桃僵的辦法,讓盧多貴代替盧多興。
興哥進書房時,我已經(jīng)將盧多貴的尸體撕碎。我穿上貓服,假裝貓妖殺人。興哥則負(fù)責(zé)將血倒在窗戶上,然后我裝出興哥的聲音,最后我們拿著盧多貴的頭顱和骨架,從密道逃走。
那天,蘇環(huán)看到的男人后背,正是興哥。好在她膽子小,被我恐嚇后,不敢再到房外偷聽。”
安天生一聲嘆息,誠懇勸道:“請你把解藥交出來,我?guī)煾负湍銦o冤無仇,請你放過他?!?p> 曲依藍(lán)站起來,抹去一臉的淚水,倔強地道:“我沒有想殺你師父,我只想殺韓家的后人!”見安天生用懇求的眼神望著她,軟了心,“罷了,所有該死的人已死。解藥在我房里,只有我能取到,我去去便回。”
金義龍叫道:“你想逃?沒那么容易,讓我的人壓著你去取?!?p> 曲依藍(lán)嘴角滑過一抹邪笑:“你也可以直接把我崩了,省得我來回跑。”說著逼近金義龍。
金義龍后退兩步,耍無賴道:“你說崩就崩?那老子多沒面子。老子就不崩,你能拿老子怎么樣?”
“金上將,讓她去吧,現(xiàn)在最不想如慧師太死的人就是她了,況且盧多興的尸體在這里,她一定會回來?!?p> 金義龍不耐煩地道:“行行行,既然安先生開口,那你快走,快走!”
曲依藍(lán)晃晃悠悠出門,抬頭看了一眼夜空,一個縱身飛起,腳點瓦片,頂著月光,踏著屋檐和樹梢,跳進水月庵。
曲依藍(lán)溜進如慧師太的房間,給師太服下解藥,如慧師太蘇醒過來。
曲依藍(lán)苦澀地道:“我真羨慕你,興哥心里只有你。有一回我撕破你的畫像,他整整半年不理我,將自己關(guān)在書房里畫你的樣子?!?p> 如慧師太聽到盧多興對她的依戀,就心頭煩躁,她轉(zhuǎn)過臉,低聲道:“我寧愿不曾遇到他?!?p> 曲依藍(lán)“呵呵”笑道:“你知道韓擁為什么去救你嗎?”
見如慧師太轉(zhuǎn)頭,一臉茫然地看著她,曲依藍(lán)又道,“其實是興哥吩咐韓擁去救你的,興哥只是給盧多貴和徐鳴一個交代,并不想殺你?!?p> 如慧師太一聲長談,過往的苦澀又涌上心頭,眼前的景物逐漸模糊:“他不想殺我,可他毀了我一生啊!”兩行清淚流下。
曲依藍(lán)不為所動,轉(zhuǎn)過頭去,淡淡地道:“你不用恨興哥了,你以后再也不會見到他?!?p> 如慧師太停止哭泣,小心翼翼地問:“他......怎么了?”
曲依藍(lán)慘然一笑,瞪著如慧師太,想把對她所有的不滿都發(fā)泄出來:“他死之前還在求我救你。其實就算他不說,我也會救你,因為我不會讓興哥在陰間碰到你!”
說完躍出門去,飛身而起,留下如慧師太一個人凌亂地望著屋外的夜色,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