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禍亂
南坊市內(nèi),一位客商打扮的男子行色匆匆,時不時偷偷轉(zhuǎn)頭瞄一眼身后,快步走進一家沒有客人的南緞布坊內(nèi)。
店內(nèi)掌柜見到來人,伸手向后一指,接著招呼店內(nèi)的客人,客商打扮的男子一個閃身躲進后院。
掌柜見客商不在堂內(nèi),招呼伙計過來一陣耳語,伙計臉色一變狠狠點了下頭,隨即轉(zhuǎn)身走出鋪子。
客商穿過廊道來到后院,見四下無人,徑直走向后院的客房。
撲通一聲,將王征從記憶翻看中拉了出來,我抬頭看去才發(fā)現(xiàn)小九倒在書案前的地上,正要起身查看卻猛的一陣眩暈,幸好雙手撐住書案這才沒摔倒。
這時的他才察覺到精神力幾近枯竭,強忍著暈眩感將小九扶起,一步一步拖拽到床上,剛將其放好,他自己也撐不住躺到一邊昏睡過去。
“小九!小九!”
“小九!快出來,別打擾王大哥吃飯!”
“小九?咦?您是哪位?來人??!快來人??!”
小晴原本想將小弟叫出,在門外喊了半天也不見小九出來,索性推開房門卻看見小九和王征躺在床上,而書案邊卻站著一位氣勢非凡的老人,正是恭默司承慶州制使徐長濱。
小晴喊了半天,卻沒有一個司員出現(xiàn),就連門外的司員也是伸頭看了一眼接著縮了回去。
徐長濱放下手里的‘涂鴉’瞥了一眼小晴,幽幽的說道:“在我的轄司內(nèi)大聲喧嘩,我可立刻定你死罪?!?p> 小晴一聽楞在原地,這才明白眼前的老人是誰,但還是一臉擔憂的問道:“你對我小弟和王大哥做了什么?”
“你和你小弟可是桐鄉(xiāng)張氏在建北的分支?”徐長濱沒有回答,反而問起小晴的身世。
“回大人,是的?!?p> “你父母的名諱,你有兄姐幾人?”
小晴聞言一一如實相告。
“汝之祖父那邊我會派人告知,你的小弟有一場造化,不久就會醒來。至于這個家伙...并無大礙,只是靈力枯竭,睡上一覺便可?!?p> 小晴來到床邊抓住小九的手腕,感受到小九的脈搏有力的跳動才放下心來,轉(zhuǎn)過頭徐長濱已不在屋內(nèi)。
“謝承恩死了?不是讓你看著他嗎!”客房內(nèi)一位赤面無須的老者,憤怒的將手中茶杯擲于客商面前。
“我看著他?謝干爹您跟大人舉薦他的時候可不是這樣說的,我記得您說他渡人之法已得小圓滿,等凡之人皆攝于其控魂之法,我等只需聽從配合即可?!笨蜕桃荒_踢開茶杯碎片,冷笑一聲出言譏諷。
其實當時王征殺死謝承恩時,這客商正在后院附近,可是卻不知為何想不起來為什么沒有動手,最后當司狗子出現(xiàn)在后院時,他很識時務(wù)的退走了。
“可你也是空手回來的,烏龍印呢!”被稱為謝干爹的老者立馬回了一軍。
“烏龍印是你的好義子丟的,跟我有什么干系,當初可是你親手交給他的!再說了現(xiàn)在徐老狗正在喚回北上建北的司狗子,你我還是想想怎么補救為好。等那位從北邊回來發(fā)現(xiàn)我等毫無進展,那可比被徐老狗抓住還要慘上百倍!”
這話將謝干爹徹底噎住,原本以為陽溪的司狗子大部分被北邊的事情纏住,自己帶著義子正是大展宏圖的好機會,哪知道落到現(xiàn)在這個境地!
“謝承恩該死!我會向大人承擔自己識人不明的錯處,但請龐兄幫我度過這一劫難!屆時本州的祭侍推選我定當全力支持龐兄!”謝干爹不愧是從動蕩時期活下來的人精,很快認清形勢立馬拋出橄欖枝。
“謝兄嚴重了!為本教效力不正是我等的分內(nèi)之事嗎!”客商嘿嘿一笑,極為滿意謝干爹給出的籌碼分量。
“謝兄,我們不妨這樣.....”
聽完客商的計劃,謝干爹沉思良久,最終下定決心:“好!就用這個方法!即便露出些許馬腳,只要拿下陽溪,上面的大人也不會過分處罰我等。”
不多時,店鋪伙計急匆匆的跑到掌柜身邊一陣耳語,掌柜立刻和店內(nèi)客人告罪,聲稱家中有急事要閉店歇業(yè)。
待客人全都走后,和伙計一起關(guān)上店門,二人急匆匆的向后院跑去。
“爾等朝廷庫吏是要與我司動手嗎?”
大聲的呵斥著堵在街口的監(jiān)理院的戶司們,深藍輕甲的恭默司員滿臉的憤怒,好不容易追蹤到盯了許久的目標,卻又被這群潑皮打手攔住怎能不讓人氣憤。
“少跟爺爺來這套!讓你們這么多牢什古子進了去,那我們以后在這南市坊還怎么呆的下去!”
當?shù)赇伒幕镉嫲l(fā)現(xiàn)恭默司員時,立刻跑去監(jiān)理院的駐地,告知恭默司的人要進南市坊。
陽溪南市坊靠近碼頭,南來的漕船很多都將夾帶的貨物運到此處發(fā)賣,整條街上可有不少說不清來路的黑商,說不準里面就有些不清不楚的東西。
監(jiān)理院的戶司們每天都能從坊市里收取成捆的銅錢,自然不希望‘惡跡斑斑’的恭默司帶人搜查,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這才帶著一群潑皮打手堵在街口。
至于為什么一群收稅的潑皮打手也敢摸老虎屁股,那是因為現(xiàn)如今的三司尷尬的處境,很多事情都在暗處處理,平日里幾個月都見不到一個三司人員,結(jié)合朝中現(xiàn)在的局勢,很多人都選擇性遺忘當初的十年了。
“讓你們這群司狗子進了南坊市,擾了里面客商的興致事小,耽誤了爺爺?shù)氖斩愂麓?,爺爺?shù)亩惪墒墙o朝廷收的,知不知道這是多大的罪行!”為首的戶司一臉倨傲的數(shù)落恭默司員。
“呵呵,那我倒想問問爾等,包庇‘祭師’在本朝算是個什么樣的罪行?”當初救下王征的獨眼騎士,一臉促狹的望著一群戶司。
聽到‘祭師’二字,周圍看熱鬧的人全都一哄而散,原本哄亂的街口瞬間安靜下來,似乎粘上這兩個字那就得萬劫不復(fù)。
“大人出現(xiàn)反應(yīng)了!”驢溜子還是托著他那個缽具,里面的黑水不停的朝一個方向震動。
獨眼虎魏剛峰舉起長槍,用槍桿將眼前嚇傻的戶司抽散,騎馬沖擊坊市街里,一眼就看到早已關(guān)門的鍛布坊,毫不猶豫的下馬沖了過去,驢溜子等緊隨其后。
槍尖劃過門板如利刃切入豆腐,門板碎成幾段,鋪子內(nèi)空無一人。
“還在里面!”驢溜子極為慎重的點了點頭。
魏剛峰僅剩的右眼閃過一絲興奮,直接挺槍沖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