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棄暗投明的六合主
半物門的馬車走了幾天幾夜,從萬里冰封的北國冰雪一直到柳暗花明的小橋人煙。馬車行得很快,一路上幾經(jīng)顛簸,風餐露宿。本尊本就身體孱弱,又經(jīng)舟車勞頓,吃食粗糙湊合,日漸疲倦昏沉。
終于,我們到了那傳說中的隔百山境,是北屏主的仙府所在。隔百也就是隔北,是北屏地域內(nèi)最靠近南方的地方,身處四屏腹地。這里離楚隱修行居住的登高鏡相距不遠。
本尊被帶下馬車,看到了氣魄宏偉,雕梁畫棟的北屏仙府,在琉璃彩瓦堆砌的屋檐之下,是龍飛鳳舞的金字紫檀匾,上面是濃墨重彩的三個大字,隔百山。
很快,從里面一溜煙出來了幾個小仆,領(lǐng)我一人進去,帶著我穿過曲折廊道,若干小亭,終于到了一處寬敞庭院,安排我住下。
這院子并非只安頓了我一人,有幾位少年與我同住,來的那日匆匆一瞥,都是清秀俊俏的少年。
我身體不適,又受局勢所困,心中思緒紛亂,自來日起就閉門不出。
幾天之內(nèi)并沒有人來打擾,也未見如本尊心頭噩夢的北屏主,當日,本尊在半物門有人監(jiān)視,不好調(diào)悉靈力,如今我抓住時機,獨自一人呆在屋子里練習吐納,凝聚靈氣,改善這具身體的經(jīng)脈,我發(fā)現(xiàn),這具身體的修為十分淺薄,從前雖有靈力,但也微乎其微,估計在半物門的時候,也是沒有學到什么本事,且據(jù)我推測觀察,半物門是以藥修為主,劍修為輔,其弟子修為差也為常理。
初等修行之人分劍修,琴修之類的器物之修,而隨著修為的提升與精進,可在此基礎(chǔ)上再分屬性,深入研習。
我探測身體的經(jīng)脈,發(fā)現(xiàn)此身體天性屬冰寒,適宜修習冰霜水系功法。
這與我前世的身體修行屬性倒是不同,許是與常年修習于極寒之地有關(guān)。
前世阿娘還在的時候,我什么都不會;前世阿娘走了之后,我遇見了師傅,習了劍修,后來又精修火系功法,再后來師傅也走了,我去了六合,進了魔道,幾年后殺了大魔頭取而代之,一路南征北戰(zhàn),有了如今的六合。
現(xiàn)在轉(zhuǎn)頭想想,倒像是大夢一場。我并不惋惜自己失去的修為,或是地位,因為我從未將那些看作是自己真正擁有的。
我只是習慣搶奪世人渴望的,拿捏別人畏懼的,哪怕我并非真的想要,因為這樣就沒人敢離開,就可以手刃所有不怕死的背叛了。
因而,這一生我仍舊選擇走這條路,不會回頭。
平靜的日子過了幾天,我日日調(diào)息打坐,凝蓄靈力,摸索功法。今日天氣明朗,我第一次出了院子,去曬太陽。我行至院中,便聽到幾個少年說話的聲音,院子里陽光傾瀉,樹影婆娑,又有笑意翩然,光影靈動,確實是一副賞心悅目又悅耳的圖景。眼前的少年們皆是,弱冠之年,是人生最美好的年華,確實賞心悅目。
那幾個少年似乎是在亭中閑話,這院子里的一處亭子修得漂亮,亭翼高聳,如鳥之振翅飛翔,亭子周圍有鮮花擁簇,綠藤攀爬,亭旁還有一棵榆樹,枝葉濃密,高大粗壯,端的是好意境。
我并不想與那些少年打照面,又想曬太陽,便調(diào)動周身靈力,飛身一躍,上了榆樹朝陽的枝干,打算小憩。
正午的陽光正好,我半夢半醒,似乎就要一簾幽夢,尋談周公···
“····咱們的院子里頭的那位宗門弟子自從被送來,就未出屋···”我隱約聽到一道聲音。
這是在說我?我清醒了一點。
“那日我見到他了,雖然臉色蒼白,但也是遮不住的好顏色···難怪子堯哥哥那么喜歡,廢大勁從宗門手里換過來···”
子堯哥哥···有點耳熟。
“當初我們還在六合宗的時候,子堯哥哥就說要···”
那聲音忽低下去,我的睡意早就全消。
是我猜測的那樣嗎?許子堯?我的六合主,
對了,我怎么忘了你的字就是“逍塵”啊。
真是失敬。
所以當初是他吃里扒外,暗中勾結(jié)楚隱,置我于死地,當然,還有我最信任的四合主,這里面少不了他的手段,本尊曾經(jīng)告訴過六合宗的所有人,告訴過我的六個門主,本尊平生最恨被利用。
而今,我的好下屬卻明知故犯,讓我死得直泛惡心,這我怎么能放過他們。。
真是好的很,本尊的六合主棄暗投明,拿本尊當投名狀,進了天下正道第一宗陌上宗,成了如今炙手可熱,權(quán)勢滔天的北屏主。本尊的四合主也估計早就將本尊取而代之,成為新一任的六合之主。
你們還真是沒有讓本尊失望,本尊自然也不會讓你們等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