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進屋說話!”朱柏也是急不可耐的進入屋中,小心謹慎的關好門窗。
“嘩啦……”金銀再次傾瀉而出。
看到父親也露出和剛剛自己一樣震驚的神情,朱柏嘴角有些戲謔,不過并沒有賣關子,直接了當?shù)南蛑煊勒f道:“這是小然挖墳得到的錢財!”
“盜墓!你怎么能干這事呢。我們老朱家丟不起這個人呀!
就算這錢再多,就算我們再過不下去,也不能做這些對不起列祖列宗的事情呀!”
雖然現(xiàn)在很需要這些錢財,但是對于朱然挖墳盜墓的事情,朱永還是不能接受。
看著面前的爺爺在那義憤填膺,滿臉怒容,朱然頓時有些不知所措。
在這個以孝治天下的時代,盜墓真的會被戳脊梁骨的。
朱然只能訕訕道:“爺爺,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了,以后也不做了,這座墓我已經(jīng)封起來了,也算還墓主一個安寧?!?p> “你知道就好,我們朱家還沒出過盜墓賊呢!這次的錢財我會拿去給村里采購些物資。
哎,沒辦法,你太爺爺?shù)臅r候還剩一些家底,到了你爺爺我這代,村里的家底全部用完了,在過幾年你們媳婦都娶不起了?!?p> 朱永神情中有著一絲緬懷,更多的是慶幸,這一筆錢大大的緩解了村里的財務危機。
“那個,父親,小然說這個墓為南北朝大燕一脈,里面存有大量復國物資,光白銀就有十多萬兩,黃金一萬多兩,更有著能武裝三四千人的武器甲胄庫……”
看著自己的父親還在那諄諄教誨自己的兒子,朱柏忍不住開口說道。
“額,真的有這么多的資源!那你不早說!”,兇狠狠的瞪了一眼自己的兒子朱柏。
朱永咧開嘴巴滿是和藹的對著自己的孫子說道:“大孫子呀,這個墓在哪呀,你封閉隱藏的好不好呀,會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呀?
不如我們現(xiàn)在就去看看,順帶爺爺幫你收收尾,嘿……嘿……”
“爺爺,不用了,我封閉的很好,而且就算再次被盜了,也只能說明天命如此。
我會好好聽你話的,再也不會做丟我們朱家人臉面的事情了!”朱然一臉認真滿是誠懇的對著爺爺說道。
朱永面色一紅好不尷尬,轉(zhuǎn)頭正準備示意朱柏打圓場,卻看到他仰頭看著屋頂房梁,很是感興趣的樣子。
“咳咳……然兒,事到如今,有些事我們也不瞞著你了,現(xiàn)在我以朱氏族長的身份告知你!”朱永突然一臉認真的看著朱然,神情無比的凝重。
“然兒,你知道為什么以我們村的實力,卻從來不去外面顯露,闖蕩江湖或者考取功名嘛!
那是因為我們整個觀前村的村民都是通緝犯,如果暴露了,會有滅頂之災,這些年我們一直在極力隱藏。
本來就算之前祖宗留下來的積蓄花完了,靠著控制人口,開墾山田,我們也能勉強生活下去。
可是自從三年前,山下陳舉人想買我們的田地被拒后,他就把我們村子的人口土地全部上報給衙門。
每年丁口稅、田稅還有其他苛捐雜稅數(shù)不勝數(shù),村子已經(jīng)快堅持不下去了。”
朱永的神情中透著無奈與自責,朱氏一脈在他手上不僅沒變得昌盛,反而逐漸衰敗了。
“然兒,這些錢財實在是太重要了,是爺爺太過迂腐。
有了這些錢,不僅不再害怕官府上門催稅導致我們村子暴露,而且也能給大家購買足夠的糧食、肉食、藥材,加快我們練武的進度。
老大,這兩天你就開始教然兒學武吧,我們朱家一脈的男子必須習武強身?!?p> 其實聽了爺爺講述的這些事情,朱然真的很無奈。
本來規(guī)劃好,考取功名光宗耀祖的,哪曉得自己一家子都是通緝犯,都是罪人!
那還怎么玩,難倒一輩就在這個小山村里隱姓埋名,度過一生嗎?一手王炸沒地方去使,這種感覺太憋屈了。
“那么爺爺,我們村把小女孩送養(yǎng)出去,也是為了減少人口嗎?”朱然直勾勾的盯著爺爺,想要從他嘴中聽到否定的回答。
此時朱永眼神里滿是愧疚與自責,“哎,爺爺沒辦法呀!我也心痛呀,可是不得不做呀。
不僅女孩到了一定年齡都要送走,而且你知道為啥村里所有人家最多也只有兩個男丁嗎?
那是我們共同的約定,為了血脈能夠延續(xù)下去,防止意外。
在所有家庭生完兩個男丁后必須服用大寒的涼性藥物,也就是你娘,身子骨不行,為她拖延了一年,哪知道懷了你妹妹,不過就算是男孩,也是要被送養(yǎng)?!?p> 看著朱然欲言又止的樣子,朱永沉吟了一下繼續(xù)說道:“或許你覺得不近人情,但可知你曾祖當時和我訴說此中原因之時,泣不成聲,你以為他不想讓我們朱家香火昌盛嘛?
他的兩個弟弟,兩個妹妹全部死在他的眼皮底下!
當年曾祖年幼之時和高祖還有黃、齊兩家先輩隱姓埋名躲藏在福建,本以為能安穩(wěn)的繁衍傳承下去,哪知道還是被朝廷發(fā)現(xiàn)。
只有你的曾祖和齊、黃同輩三人進山捕獵,躲過一劫,但是村里的其他族人全部被屠滅,六十幾口人吶,活生生的生命呀,就這么沒了。”
朱永眼中有著不可磨滅的仇恨,但更多的是無奈:“你可知道當你曾祖看著親人遺體,被一一拖走變成別人功勞簿上的功績,卻連收斂遺體都做不到的那種絕望嗎?
他們?nèi)齻€為了延續(xù)家族的血脈,從福建晝伏夜出,花了三個多月,再次來到應天,躲在這方山腳下繁衍生息。
你以為你曾祖他不想擴大家族嗎,可是不能呀!
且不說人口變多增大暴露的風險,光就是家族的錢糧就不允許呀,你曾祖他們僅僅帶回四千多兩銀子?!?p> 此時朱永已經(jīng)不再是解釋,而是在傾訴,這些年的苦悶只有他默默放在心里獨自承受。
“然兒,你爺爺真的很不容易,這些年就靠著他撐起我們?nèi)遥憧赡懿恢?,家族已?jīng)彈盡糧絕了。
村里所有男丁全部練武,消耗的資源就是最大的開銷。
再加上這些年來,村里向外娶親,彩禮聘金更是不小,說句難以啟齒的話,然兒到你們這輩,連娶親都沒銀子了?!?p> 朱柏的話中透露出絲絲苦笑,但更多的是慶幸。
“雖然我們?nèi)覕÷淞?,可是我們村里相中的媳婦可都是知書達理之輩。
為父本來還在擔憂到了然兒這輩,族里再無錢財來下聘,以后你們兄弟倆說不得只能從流民中找老婆了。
但現(xiàn)在有了然兒這么大一筆錢財進賬,我們村里的日子就好過了,再也不會因為吃不飽飯而不敢練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