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黎咀嚼著“信仰口香糖”，它的甜味很快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剩下的物質(zhì)簡直味同嚼蠟。
嚼了至少5分鐘，也沒有感覺到有后續(xù)的消化跡象。
于是柯黎用門齒和舌頭抵住口香糖，吹出淡金色的泡球。
啪的一聲，柯黎看著口香糖氣球爆開，化為纖細(xì)光絲，在空氣中消散無蹤。
除了腮幫子隱約發(fā)痛，嘴里沒有留下任何殘余。
“……這玩意兒不是這么用的，我并不具備對應(yīng)的知識?！?p> 把剩下的信仰羽毛口香糖收到懷里，頭暈?zāi)X脹的柯黎決定拉起被子睡會兒回籠覺。
夢境中的時間軸應(yīng)該是5年以前，但在儀式法陣之中，那種被異常存在窺視的感覺絲毫未減，那種無法抵抗的壓制效果記憶猶新，至少10顆1級附魔寶石形成的屏障是無法用來抵抗的。
這世界極大概率有神靈存在。
雖然不知道所謂的神，是凡人通過魔藥或儀式扮演出來的升格神，還是土生土長的原始神或自然成靈的信仰神，亦或者另一種形態(tài)的生命，但可以肯定的是——它們的力量與特性無比強大。
要是因為寶石秘境，被某種未知存在點了關(guān)注，柯黎需要盡快獲得足夠的自保能力，尤其要當(dāng)心秘境之中出現(xiàn)過的危險跡象，里面可能充滿了暗示和預(yù)兆。
就像科爾坎說過的：無能者在機緣巧合之下成為非凡者，就像把手伸進(jìn)了冰冷的漩渦中，非凡者一生都需要面對停留在18序列的困境，或者失去非凡特性落回普通人，成為殘渣、空殼的危險。
“至少在5年以前，高塔途徑的非凡者就在獅鷲帝國暗處活動，這是我為數(shù)不多的情報。那群邪教徒打算召喚某種未知存在，石墻人臉則提示說要找發(fā)牌員，所以我可以從這條途徑下手。”
“以卡牌為主的非凡特性，類似于附魔卷軸、附魔彈藥，而推廣和使用卡牌的活動肯定會比較明顯，只要多加留心就能發(fā)現(xiàn)。不知幾年過去，高塔途徑是發(fā)揚光大了，還是被集中剿滅了。”
9點30分，陽光生出少許暖意，這才起床洗漱。
馭獸驅(qū)車前往猛犸之角注冊處，柯黎旁若無人地踢開大門，踏步走向注冊柜臺。
柜臺后的老頭滿臉惶恐，陪笑說道：“這位客人，您有什么事情要辦嗎？”
柯黎佯裝生氣：“我昨天才來你們猛犸之角注冊，結(jié)果你們就是這么對待我的？”
老頭一臉莫名：“什么對待？猛犸之角歡迎任何種族任何國家的客人，絕對沒有歧視。”
柯黎拿出那根知識卷軸，在柜臺邊緣敲了敲：“就這破玩意兒，害得我一晚上做噩夢，你敢說和你們一點關(guān)系也沒有？”
老頭一本正色地說：“猛犸之角提供的物資絕對來源正當(dāng)，安全可靠，請客人不要無理取鬧。”
柯黎明確可查地點頭大笑：“好你個安全可靠。那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動，我把上面的東西念給你聽，要是你聽完了今晚沒出事，我就相信你說的安全可靠?！?p> 老頭渾身一抖，臉色如同灰菊花打霜，頓時捂著耳朵縮到柜臺底下慘叫道：“不要??！”
“我只是個普通人，我不要知道那些東西啊！”
柯黎：“成為非凡者后，通常有三種方法可以晉升，分別是……”
話音未落，柜臺旁的側(cè)門走出來個風(fēng)衣禮帽胡渣男，上下打量著柯黎：
“一件很正常的小事，打個招呼怎么像在找人報仇一樣？”
“行了吧，有什么問題進(jìn)來說?！?p> 柯黎毫不生氣，只是沒想到負(fù)責(zé)人開門見山懶得客套，套路還沒來得及施展就宣告結(jié)束。
接待室內(nèi)飄蕩著咖啡的苦香。
柯黎進(jìn)門后，一只褐羽貓頭鷹飛落到胡渣男的肩頭，好奇地打量著進(jìn)來的客人。
“我叫柯黎-基德曼，你可以叫我柯黎，我是一名學(xué)藝歸國途中的寶石商人，你也許在那份雪域商隊的名單上聽說過我。我們之間應(yīng)該談不上敵人，不過你們的人，辦事態(tài)度是有點問題的。”
胡渣男從抽屜里抓出一份文件：“我叫韋恩，我最近比較忙，有什么問題請直說。”
柯黎拿出卷軸，在桌子邊緣敲了敲：“那我就不客氣了——你們這玩意兒到底怎么回事，看了之后害得我做了一晚上噩夢，你要是說和你們沒關(guān)系，那我可是不信的?！?p> 韋恩詫異地拿起煙斗：“你一口氣看完了？”
柯黎狐疑地看向?qū)Ψ剑骸斑@卷軸里一共也沒多少單詞啊?“
韋恩陷入短暫的沉默，血壓迅速上升：“你……你難道就不知道在接觸未知知識的時候，發(fā)現(xiàn)身體不舒服就立刻停止閱讀，然后盡快過來找人幫忙，確認(rèn)異常根源嗎？你能一口氣給它看完的？”
柯黎若有所思：“還有這種說法？”
韋恩笑著說道：“長話短說，這卷軸里記載的知識，是歷代非凡者摸索出來的晉升經(jīng)驗。”
“向訪問猛犸之角的新晉非凡者分發(fā)卷軸，第一是避免你們這樣的人誤入歧途，第二是通過一些新知識的灌注，來測試對方的穩(wěn)定狀態(tài)……雖然猛犸之角的客人不分種族，不過失控的非凡者終究是個隱患，你能一口氣看完，說明你的精神狀況和身體狀況都還不錯?！?p> “不過，我對你的噩夢感到好奇，如果可以的話，你是否愿意分享？”
柯黎只打算給韋恩部分真話：“你打算拿什么交換秘密？坦白來說我不是很信任你?！?p> 韋恩笑了笑，但是沒有急著點煙：
“像你這樣的新人非凡者我見過很多，要么生怕被人發(fā)現(xiàn)非凡者身份暴露，要么過分地認(rèn)為自己與眾不同，要么沉浸在獲得力量的狂喜之中錯估了自己……實際上從古至今的序列晉升之路，都是非凡者探索出來的，魔藥和儀式總會隨著時代的發(fā)展與特性的散落而變化，每個時代都不一樣。”
“看在你精神狀況正常的份兒上，我可以告訴你感興趣的低序列知識，作為交換?！?p> 柯黎想了想，隨后說道：“夢境的邏輯很混亂，我不太確定它到底想要表達(dá)什么，不過在夢境之中我窺見了一個邪教組織……他們似乎屬于高塔途徑的非凡者，非凡特性與卡牌有著密切的關(guān)聯(lián)?！?p> 韋恩看著柯黎的眼睛，確信對方?jīng)]說謊：“高塔途徑？有意思，還有呢？”
柯黎：“這幫邪教徒似乎打算利用推廣散播卡牌的方式，來完成某種獻(xiàn)祭儀式，就這些?！?p> 韋恩玩味地看向柯黎：“讓我猜猜，你的非凡特性和預(yù)言家序列有關(guān)？”
柯黎聳肩一笑：“答錯了，我現(xiàn)在對煉獄途徑和惡魔序列的事情比較感興趣?！?p> “喔，惡魔序列啊，你不想具體透露也不要緊，等到你想合作的時候再找我們登記也一樣?！?p> 韋恩隨意地點燃了煙斗，并未在意柯黎的表情和動作，也許他覺得惡魔序列的人不在意這些：
“序列18號，沉淪之囚?！?p> “序列17號，尋血獵犬?！?p> “序列16號，狂野蠻牛?！?p> “序列15號，離群雄獅。”
“據(jù)我所知，惡魔序列對魔藥代替品的兼容性是非常高的，可以有黑山羊、黑環(huán)蛇、黑蜘蛛之類的多種代替品，不過更多的我就不知道了，勇獵教會的人應(yīng)該掌握著更多更完整的分支和序列。”
柯黎面色微變：“這些力量，都和傳說中的惡魔形象有關(guān)？”
韋恩點點頭，笑容有些玩味：“是的，因為這個時代并不存在傳說中的原生惡魔，所以很多魔藥配方和序列名稱不得不重新改寫，尋找非凡特性相近的事物重新代替，每個時代都是如此?！?p> “在這方面，我可以免費給你一個情報，4種低序列的力量，要么循序漸進(jìn)依次提升，要么彼此融合互為拼圖，以此補全非凡特性。使得非凡者能夠‘合成晉升’為中序列的非凡者?！?p> “就像序列18號是低序列的起點一樣，序列14號也可以不使用魔藥或儀式就自我成型?！?p> “換句話說，如果實在找不到對應(yīng)的魔藥，可以嘗試服用3種煉獄途徑17號序列的魔藥，例如尋血獵犬、冥府獵犬、骸骨獵犬，如果成功消化，有可能合成晉升為14號死神中序列的阿努比斯?！?p> 柯黎沉思片刻，說道：“那喝完這一堆魔藥，還是人嗎？”
“不管是生理還是心理，都已經(jīng)完全轉(zhuǎn)變成狗頭人了吧？”
韋恩被嗆了一下：“你別到處嚷嚷就行，萬一被‘阿努比斯’聽見了，我可不會出手幫你?！?p> “想要獲得力量，必然付出代價，尤其是偏向戰(zhàn)斗專長的煉獄途徑，其他途徑和序列的當(dāng)然也沒好到哪里去。確實也有很多人不喜歡變成異類，會折中的選用某些手段，幻化成原本的模樣。”
“總之，非凡之路即是扭曲異變之路，你不愿意對我透露具體序列，我也只好這樣給你忠告——別好高騖遠(yuǎn)，你并不知道自己正在追求的到底是什么，在消化完魔藥或完成儀式之前，別魯莽的追求下一序列，要是你成為了失控者，那可就沒人知道你會變成一坨什么德行的玩意兒了?！?p> “喔，要是你想買魔藥或非凡道具也可以找我聊聊，不過你看起來暫時不需要?！?p> 柯黎起身行了個紳士禮，準(zhǔn)備走人：“是的，韋恩先生，感謝你的熱情解答。”
“我近期不會離猛犸之角，要是我想起了什么事情，我要怎樣聯(lián)系你？”
韋恩也站起身來：“你可以直接來這里找我，要是我不在，就給外邊的接待員說一聲，我有空就會盡快想辦法聯(lián)系到你?！?p> “另外，盡量不要把這些事情透漏給普通人，這是非凡者領(lǐng)域不成文的規(guī)矩，你記住就好?！?p> “要是你對非凡者的事情很感興趣，還可以去猛犸之角的俱樂部轉(zhuǎn)一轉(zhuǎn)……別用那種眼神看我，我絕對不是為了賺取會員費抽成才說這件事，只是覺得你狀況還算穩(wěn)定，可以適當(dāng)交個朋友而已?！?p> “除了本地的社交娛樂型俱樂部，其他俱樂部多半都是跨國俱樂部的分部，例如獅鷲帝國的雄獅阿瓦隆俱樂部在猛犸之角的分部，就能向非凡者提供贗品圣杯、旅行圣水等非凡衍生物?！?p> “不過普通人只能從雄獅阿瓦隆得到一些心理疾病上的援助，想糊弄他們可不容易?！?p> “我知道了?！笨吕栝_口告辭，把卷軸丟給柜臺后的老頭。
他決定駕駛牛車去吃個早餐，順便采購材料。
不管是找實驗品服用魔藥來驗證安全性，還是用非凡道具彌補戰(zhàn)斗力短板，這都需要錢。
在柯黎離去以后，韋恩才撓了撓肩膀的貓頭鷹：
“這家伙確實是新晉非凡者，我的‘風(fēng)之引導(dǎo)’魔藥又有消化的跡象，把老舊的知識重新加工再傳輸給新的非凡者，確實是又快又安全的升級方案，也許再過不久我就能服用下一份魔藥了?！?p> “不過卡牌這一概念早已流傳甚廣，高塔途徑是敵是友一直都很難下定論，現(xiàn)在居然有煉獄途徑的人跑過來說高塔有問題……呵，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還是交給別人去頭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