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亮堂堂的明媚的午后,趙寶瑤在自家秀場里看到了一個奇怪的人。
他低著頭,似乎臺上姿態(tài)各異的美人都不能引起他的注意。
巧合的是,趙寶瑤認(rèn)識他。凌放,杏凌坊的少主。
他看起來萎靡不振。
她問:“少爺,臺上這么多美女,你喜歡哪一個呀?”
凌放無力地抬眼,看了她一眼又繼續(xù)耷拉著眼皮。
“不喜歡嗎?那你喜歡哪支女團(tuán),我可以破格讓她們給你簽名?!?p> 趙寶瑤還想繼續(xù)調(diào)侃他,看到他抱頭悶哼了起來,她拍了拍他肩膀。
“也不至于喜歡到哭吧?”
凌放抬頭,眼眶下有一片淡青色。他的臉有點(diǎn)稚氣未脫,清澈見底的眼神和下巴上一圈草灰色的胡渣傳遞出來的落魄失意放在一起,還有幾分潦倒的獨(dú)特魅力。
“我可沒哭?!?p> 凌放別過臉。
原來是杏凌坊失去了第一大藥鋪名聲后生意也損失慘重。藥材出不了口,大量囤積導(dǎo)致發(fā)霉,賠了不少。
趙寶瑤安慰著他,心里卻覺得有一絲愧意。杏凌坊本來就以出口藥材為主,他家這筆損失說實(shí)話一定和她七哥有關(guān)。
齊寂云喜歡童冰瑩。有一次他們一起逛云禾鋪,齊寂云盯著一只白玉雕絞絲紋手鐲看了許久。
后來那只手鐲在童冰瑩手腕上出現(xiàn)了。
趙寶瑤對他多了幾分同情,她問道:“凌少爺,您是第一次來玉生煙吧?來都來了,去玩一會唄?!?p> 她感覺自己的嘴臉和外面的老鴇沒什么不同。
“我以為來這兒我起碼能快樂點(diǎn),可是她們再美也不是我喜歡的人。我對她們提不起一絲興趣。我說這個干什么,說了你也不會懂,我喜歡的人她不喜歡我,她心里有別人?!?p> 趙寶瑤滯了一下。
“誰知道呢?”她笑著說:“你不試試怎么知道自己沒她不行?今天正好有以前彤云館的頭牌的表演,算你來對了!我也是這里的??土耍?guī)阋伙栄鄹0?,我請你!?p> 玉生煙舞臺上,迦霖春衫飄曳,飛舞于輕云,已經(jīng)迷住了臺下觀眾老爺們。
當(dāng)時迦霖正在跳她的絕活兒“落肩吾”,輕妙甜軟,飄忽若仙。
落肩吾也就是落肩舞,迦霖全身的最美的不是她的臉,而是她的肩。纖骨如蝶,肩線就像曼妙的柳條,婀娜多姿,千嬌百媚。
尤其是她后肩上有一個淚珠形狀刺青,半截小指大小。攝人心魄,平添妖魅。
就連提著桃花酥進(jìn)門的齊寂云也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趙寶瑤笑著問他從哪里來。
其實(shí)不用說她也知道,他提的那包桃花酥,上面還有“沙司餑餑鋪”的印花呢!
沙司餑餑鋪在城西。御春堂總店也在城西。
她不由得看了看凌放。他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
情敵相見,分外眼紅啊……
這天夜里,趙寶瑤算賬算到半夜。剛起身伸懶腰,突然聽到隔壁有動靜。
她開始還不在意,徑自走到窗邊,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一開窗,可不得了!她看到一個漆黑的影子刷的一下飛過,消失了。
趙寶瑤趕緊跑到外面查看。
迦霖不見了。
采花大盜!
該死的,居然偷人偷到她頭上來了!趙寶瑤氣瘋了,她立刻燃燈叫來了所有護(hù)衛(wèi),勢必要追到那個采花大盜。
折騰了一夜都沒抓到采花賊。更奇怪的事發(fā)生了,第二天一早迦霖毫發(fā)無損地回來了。
詭異的是,她說她半夜夢游自己走出去的,根本沒什么采花賊。
這怎么可能騙過趙寶瑤,可是迦霖堅(jiān)持不說,她一時也沒什么辦法。
好在后來再也沒有發(fā)生過采花賊事件。漸漸地,趙寶瑤放松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