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孛魯?shù)拇缶钟^
10:孛魯?shù)拇缶钟^
“主公,這是對方的圍點打援之計;沂州城正被圍攻,咱們救援受阻,該當(dāng)如何是好!”
“主公,兩邊山頭已被對方占領(lǐng),居高臨下,弓箭伺候;正面又阻敵,咱們很難突破過去;即使僥幸突破,也必定傷亡慘重!”
嚴(yán)實也是久經(jīng)沙場之人,險風(fēng)惡浪見過不少,經(jīng)過初始的震驚和焦躁之后,現(xiàn)在已經(jīng)冷靜下來;他凝目觀望了一番地形勢態(tài),果斷吩咐道:“陳武,你再馬上加急趕往孛魯國王那里,懇請發(fā)兵南下救援沂州,快!”
“是!”一名武將調(diào)轉(zhuǎn)馬頭,飛奔而去。
“主公,咱們接下來怎么辦!”
嚴(yán)實一咬牙,喝道:“全體盾牌掩護,直接沖過去!只要咱們沖過去兩千人馬,從背后猛的夾擊李全攻城隊伍,便可暫緩沂州危局!”
話音落下,一名武將一招手,喝道:“主公有令,沖過去!只要沖過去了,敵軍必敗!”
這時,只聽有人驚叫道:“不好,主公快看山頭!”
嚴(yán)實連忙望過去,只見兩邊山頭推出無數(shù)木輪車,對方直接把車推下山頂,啪啪啪的摔響個不停;不一會兒,整個通道就被一條長達二十幾丈的破車道給堵住了。
緊接著,無數(shù)火箭射下,篤篤篤的釘在破車上,瞬間燃起一道熊熊火龍,敢情車輛上之前都抹過桐油的。
這還沒完呢,只見對面那名猛將一揚手中斧子,喝了聲,“閃開,把家伙都給老子推出來!”
撥馬閃到道邊,身后的人馬也跟著閃開,只聽骨碌骨碌車輪聲響,一長串貼著鐵片,藏著弓箭手,槍手的沉重戰(zhàn)甲車推了過來,堵在距火龍二十余丈后的狹長區(qū)域內(nèi)。
兩邊山頭有利箭伺候,中間有一條熊熊燃燒的火龍,一長串專門對付騎兵的戰(zhàn)甲車;加上此山坳連綿兩里余,說不定對方后面還有手段。
所以,要想沖過去基本是不可能的!
只聽那猛將一揚手中宣花斧,大笑道:“吾乃鄭衍德,奉我家主公之命,特來阻擊你們!
我家主公說了,沂州城志在必取!嚴(yán)大總管,你就別枉費心機了,有我在這兒守著,別說你們,就是一只鳥兒也休想飛過去!
回去吧,從哪來就回哪兒去吧?!?p> “他就是人稱‘小咬金’的鄭衍德!”有人驚聲道。
“沒錯,此人乃李全帳下親軍首領(lǐng),驍勇善戰(zhàn);李全把他派來阻擊咱們,可見對沂州城志在必得!”
“但此人一向跟隨李全左右,怎么可能從楚州而來?”
“很簡單!一路從楚州來,一路從青州來,這沂州城外的李全人馬絕不止一萬五千人!”
嚴(yán)實冷笑道,又仔細(xì)觀察了形勢,沉聲道:“沖,是沖不過去了!這樣吧,鄭魁,你速速帶幾個人趕去知會后面跟來的七千步兵,帶著他們繞道去沂州城外,只要這七千步兵能及時趕到,沂州之困必解!
咱們也不要撤,就在這和鄭衍德熬著,拖住他!
以減輕朱榮升的守城壓力!”
“主公高明!”
鄭魁領(lǐng)令,匆匆撥轉(zhuǎn)馬頭,帶著幾人飛奔而去。
嚴(yán)實凝視著遠(yuǎn)處濃煙滾滾的沂州城,心里默算著時間,暗暗祈禱著,“朱榮升,只要你再堅持十二個時辰,援兵必到,你可千萬要給老子頂?。淮藨?zhàn)若勝,老子升你的官!”
凝望了一會兒,嘴里突然咦了一聲,撓了撓頭,哭笑不得的自言自語道:“趙老弟啊,趙老弟,老哥可一直都高看你了,沒想到這等關(guān)頭你居然行此險著!
嘿嘿,你是無法抵擋李全那十幾萬人馬的誘惑了吧!彭義斌三十幾萬人馬都一敗涂地,你難道忘了么。
唉,老弟你還是太年輕了,沒沉住氣!
告訴你,有蒙古人在,你就準(zhǔn)備等死吧。
其實即使李全的人馬攻下了沂州城,也不打緊,他也守不住的!
唉,可惜啊,可惜!”
…….
………
趙竑可是嚴(yán)實一手扶持起來的,并作為一大功勞得到了蒙古高層的愈加賞識,這個日后有大用的傀儡就這般鋌而走險了,他心中自是頗為惋惜的。
而駐扎淄博不久,正與眾將商議如何平定李全的孛魯就不一樣了!
聽到孫安的匯報,他先是震驚,接著便是暴怒;立刻命猛將哈木折率一千重騎兵,三千輕騎兵,羅滔率一萬部眾,一同南下,繞過沂州,從山東南部邊緣,由東往西兜底,掃蕩金國城鎮(zhèn),同時也把趙竑的地盤給徹底圈起來。
接著命令張林立刻率部進攻青州,試圖增加李全壓力,主動撤沂州之兵增援。
“噠噠噠!”
“嚯嚯嚯!”
四千蒙古鐵騎和一萬漢人武裝開拔后,孛魯又下了一道軍令給已經(jīng)東進的帶孫,讓其迅速派兵分割完顏真熙和李全的地盤,防止二人聯(lián)手。
最后又派出五百重騎兵,兩千輕騎兵,直接殺向費縣;并手書軍令一道,讓嚴(yán)實立刻從西,北,東三面合圍費縣,務(wù)必活捉趙竑!
如此,蒙古人平定山東之戰(zhàn)正式打響,齊魯大地烽煙再起!
且說張林得了軍令,隨即率四萬部眾朝青州進發(fā)。
隨后,一萬蒙古鐵騎也跟進開拔。
自從有了漢人豪強在前面攻城拔寨,干些苦力和危險活后;蒙古人除了接收勝利果實,督戰(zhàn)外,還擔(dān)負(fù)著阻擊敵援軍,追殲棄城逃敵等戰(zhàn)爭任務(wù)。
一路上,張林的心情頗為復(fù)雜。
這個張林,就是前面提到過的被李全一番勸說,主動叛金附宋的那個張林。
此人也算一亂世梟雄,嘉定十年,木華黎率大軍攻下益都府城,棄城去;身為府卒的張林乘機起事,掌管府事,獨占青州;時金廷無暇他顧,遂封其為山東東路都元帥,其從一小小府卒一躍成為一方重員!
嘉定十二年秋的某日,李全只攜帶數(shù)人進入青州城,張林置酒,二人交談甚歡,結(jié)為兄弟。
隨后,張林附表將所轄山東青,莒,密,登,萊,濰,淄,濱,棣,寧海,濟南等二府諸州版籍歸宋。宋廷聞報,滿朝歡騰。
只可惜,這份友情和大義并沒有持續(xù)太久,二人便交惡,兵戈相向;加上宋廷厚此薄彼,挑撥離間;張林有苦難言,一氣之下,率部屬和地盤歸附了蒙古人。
可見,在這亂世,所謂兄弟情義是靠不住的。
世人只知李全攜數(shù)人入城,憑三寸不爛之舌為大宋說下偌大地盤的佳話,殊不知還有后續(xù)如此難堪的結(jié)局。
彭義斌和李全當(dāng)初也曾親如兄弟,最后也不分道揚鑣,成為死敵了。
正如嚴(yán)實所說,老子在宋金蒙之間來回打了好幾個圈圈,最后才發(fā)覺只有蒙古人靠譜,最不靠譜就是那宋廷。
相信這句話,張林也是深有體會的。
兩日后,張林率部眾抵達青州城下,抬眼一望,只見城墻上的李字旗統(tǒng)一撤掉了,換上了嶄新的“趙”字旗。
守城官兵全副武裝,荷槍執(zhí)銳;城頭上滾木石塊堆積,油鍋火箭伺候,嚴(yán)陣以待。
“主公,青州城城高池深,易守難攻,李全有精兵數(shù)萬,且善于用兵,不宜強攻,只宜智?。 币慌缘拇髮⒏吣f道。
張林點點頭,道:“先禮后兵吧!”
“李全與我畢竟有過一段交情,雖然后來交惡,但我還是想給他一次自救的機會;當(dāng)日,他勸我叛金歸宋,我聽從了他;今日我便來一場勸他叛宋歸蒙吧。”
說完,喝道:“來人,拿紙筆來,我要親自寫一封勸降信給李全!”
“是!”
不一會兒,勸降信寫就,張林命人射入城中。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工夫,只見對方也射下一只書箭,被人飛快拾起,奔回來交與張林。
張林展開一看,只見上面簡短寫著,“世茂兄,昔日我攜數(shù)人入兄之虎穴,得虎子而歸;今日兄敢入弟之龍?zhí)斗?!?p> 張林嘿嘿一笑,抖了抖書信,對眾將笑道:“這個李全,可真是扎扎實實降了我一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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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