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下施明山為彩條娛樂的一部電影做監(jiān)制,開機前經(jīng)紀(jì)人紀(jì)敏帶著年輕的新人登門拜訪,約著聚一餐,他照樣也帶了周幸。
施明山的飯局、聚會周幸大大小小也參加過好幾次了,不會再像一開始一樣還會傻乎乎的問需要做什么。不過向來表現(xiàn)得體的她卻在這一次吃了癟。
新人是一個二十不到的年輕女孩,席間已經(jīng)是個熟練的酒桌女子,不僅熱情周到,更是要主動表演才藝。見周幸與自己年齡相仿也拉她要一起表演。不料這個與施導(dǎo)關(guān)系不錯的小助理呈現(xiàn)出了一副啥都不會的茫然。要是沒人嘻嘻哈哈的落下臺階,還真就被羞死在酒桌上了。
施明山瞧見自己的女孩臉上雖掛著笑卻帶著一絲郁云,酒席散了之后,便讓人送他和周幸回工作室。
才進工作室,大山一個鯉魚打挺從沙發(fā)上跳了起來。只覺得奇怪,這兩人怎么喝了酒還要熱愛一番工作?
“怎么?回來啦?”
“你片子剪好啦?”施明山反問。
“剪著呢,眼睛累,休息一會?!?p> 大山解釋。
“沒事。剛好。”施明山扭頭對著周幸,“來,跟你說會兒話。”
說完,便當(dāng)著大山的面讓周幸跟自己進了會客室。
門半開著,施明山叫周幸落座后端來了兩個杯子和一瓶威士忌。
“怎么感覺你不開心?”
“沒有啊。”聽著他的話,周幸的臉色瞬間就沒有之前好看了,“是有些。不過還能調(diào)整。明明導(dǎo)對不起,我今晚是不是表現(xiàn)很差?”
施明山將倒好的酒擺到周幸面前
“沒有。不是的。我是……在關(guān)心你的感受。”
心里生疑,但一想好像被關(guān)心也不是一件非凡的事。抿了口酒,周幸捧著酒杯開口了。
“明明導(dǎo),我覺得我的表現(xiàn)特別差。所以是有一些小情緒,我會盡量改正的。”
“不用你改。也不是叫你改,你有犯錯嗎?我看著倒是那個小姑娘莽撞了些,可以先問問人?!?p> “和人沒關(guān)系。是我自己拉不出圈門,不是嗎?樂舞歌藝但凡有一些才藝也不至于丟今晚這個臉?!?p> “幸呀,這不是一件什么大事,不用在意的。每一個人都有所擅長,不要拿自己的短處跟別人比?!?p> 擺在施明山面前的酒杯一直沒有動。為了稍顯親切,他將身體傾向周幸。
“不至于這樣。明明導(dǎo),我只是懊惱自己的不足。”周幸仰頭看看房頂?shù)乃慕?,眼?nèi)無光,“小時候有幾年我身體不是很好,很長一段時間都是一個人在一個屋子里,只通過一扇窗看外面。不過我后來才知道,其實外面的世界也不比窗外的那一方大多少。倒是電視里的世界大多了?!?p> 施明山低頭轉(zhuǎn)著酒杯,不時抬眼去看對面的女子。
說著,周幸局促的搓手,“施導(dǎo),我沒見過什么世面?!?p> 心里一抖,施明山的目光在周幸的身上停住了。
她沒有看他,繼續(xù)說道。
“小地方嘛,以前覺得人人都一樣,比如一個班的同學(xué),在學(xué)校那個封閉的地方相處慣了,覺得可能富也富不到哪里去,后來才發(fā)現(xiàn)差距也挺大的。有人突然轉(zhuǎn)校了,之后偶然遇到,或是在網(wǎng)上見到。他們會因為想紋一個紋身出國,假期想學(xué)糕點就跑到上海。哈哈,我也不知道為什么一定要去上海。做平面模特,上各種興趣班,茶藝啊、花藝啊,就是各種看上去沒什么用的東西。而我想學(xué)彈琴都沒有機會。”
“你很羨慕?”
施明山問。
“沒有。”
周幸無所謂的。
施明山暗笑,以為是她死鴨子嘴硬,卻沒料到接下來的話。
“是妒忌。狠狠的妒忌?!敝苄腋闪吮锏木齐S后轉(zhuǎn)頭,“我是會有這樣的心理。怎么樣?這樣說會不會又顯得我很沒見過世面?”
“沒有啊。很可愛,像小孩子一樣?!笔┟魃讲⒉辉谝?。
她的負面思想,或者是這種感覺略微上不了臺面的發(fā)言,反倒讓他覺得有一股子坦率的可愛。
“你不要總把我當(dāng)做小孩子?!?p> 周幸表示不滿。
“在我看來你確實是小孩子啊?!?p> 施明山老實回答。
周幸上下掃了他一眼?!澳阏f的也沒錯,我確實像是孩子。不過我也知道他們有這些才能肯定也是下了一番苦功夫的。只是我也想曾經(jīng)有機會去下這些苦功夫?!?p> “比如呢?”
“太多了。各種閑得無聊的事也行。我從前是一只井底的蛙,外面的廣闊都沒見過?!?p> 施明山笑而不語,雙腳一蹬坐著椅子滑到門邊,敲了敲門框。
“大山,大山…啊大山?!?p> 外面噼哩扒拉一陣響,大山冒了出來。
“來啦,什么事?”
“來,表演一個才藝?!?p> 招招手,這可讓大山為難了。
“不是,施導(dǎo)呀,您是知道我的。我哪會那些東西呀?!?p> “哦?樂器,吉他也不會?”
“施導(dǎo)~”
大山拖長聲音,抱拳求饒。只是這些帶有撒嬌嫌疑的言行在一個胡子拉渣的壯男身上多少有些違和。
“那唱歌、跳舞隨便來一樣吧?!?p> 施明山步步緊逼。
“那~詩朗誦好不好?”
大山撓撓頭,猢猻似的躬身賣笑。
“不為難你了?!甭牭么笊剿毻泼?,施明山笑了,回身去看周幸?!澳憧此?,我們的剪刀手也說沒什么才藝?!?p> 瞥了一眼周幸的臉色,大山知道施明山搞這么一處肯定是跟她有關(guān)系了。他用手指指天,邊晃悠邊朝她走過去。
“所謂伊人在水一方。小杏子,我念詩念不好,不過還是可以很諧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