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末緣心中怒火中燒,竟把這么多人的災(zāi)難與不幸當做盛宴,只是他心中還有著一點疑惑沒有想明白。
“為什么專門找上我?而且還對白夜下這么重的手?”孫末緣既是問出心中疑惑,也是為了拖延時間,思考怎么從這黑袍人手里救出白夜。
如果想殺死房中人,完全可以用鬼魂來掃蕩,沒必要黑袍人親自出手。
除非這黑袍人知道他的實力,清楚等閑鬼魂對他造成不了傷害,所以才決定親自出手。
可這樣一來,就意味著黑袍人認識他,出現(xiàn)在他家,很可能帶著某種目的而來,從打傷他家狗來看,很可能來者不善。
但他即使搜刮完整個大腦,卻任然不記得自己如何與這聲音的主人結(jié)仇的,似乎他與之并沒有碰面過。
孫末緣警惕性大增,觀察著黑袍人的一舉一動,憑借他的相力感知,也只能感受到眼前與黑暗幾乎融為一體的黑袍人氣度沉凝,氣勢非凡,卻感受不到他的修為具體如何。
“白夜?你是說這只狗?本來我是來找你的,奈何踏入你家門時,這討厭的畜生一直對著我亂吠,為了耳朵清凈一點,就只好讓它閉嘴了?!焙谂廴溯p描淡寫的語氣,就像是隨手拍死一只蒼蠅般輕松,聽得孫末緣眼中寒意遍布,渾身殺氣騰騰。
忍住心中翻涌的殺意,孫末緣寒聲道:“你還沒回答完我的問題?為什么找上我?我似乎并沒有得罪過你?!?p> “也許你不認識我,但我對你卻甚是了解,為了找到你的住處,我可是為此花了大力氣,不過不管你躲到哪里,哪怕掘地三尺,我都會找到你?!焙谂廴似降恼Z氣中第一次出現(xiàn)了恨意,手心的明黃色微光照亮了他的臉龐,看樣子是打算動手了。
他掀起遮擋面部的兜帽,露出一張普通的方臉,眼角的刀疤更是為他平添了幾分兇狠。
在看清了黑袍人的面容后,孫末緣的疑惑更甚,他好像從來沒見過這人,但聽這黑袍人的語氣又好像跟他有什么莫大的仇恨一樣,不禁讓他很是費解。
不過困惑歸困惑,孫末緣也從沒打算束手就擒,就在他即將先下手為強時,身旁的李靈淚卻是驚呼出聲:“你是,黃家家主,黃騰?!”
“哈哈哈!不錯,正是我,沒想到你這女娃居然認得我,據(jù)我所知,你就是李家家主的女兒李靈淚吧,不過很快李家就要成為過去式了,別說是你,就是你父親都難逃一死,到時候你這所謂的李家大小姐就只是個笑話罷了,但我黃騰宅心仁厚,給你一個選擇?!?p> 黃騰故意停頓了一下,陰森森道:“殺了你身邊的小子,入我鬼府,便可免去一死,否則誰也救不了你,你也不想死吧,給你三息時間考慮,相信你會給我個滿意的答復(fù)?!?p> “這小子與我有仇,今天他必死無疑,但你不同,識時務(wù)者為俊杰,這只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選擇了?!?p> 沒有人不懼怕死亡,尤其是對于一名正處于青春年華的少女而言,李靈淚作為李家大小姐,前途一片光明,容貌又是如此的美艷動人,有的是人圍著她轉(zhuǎn),在黃騰看來,又豈會為了一個不相干的外人不懼生死。
難怪,當孫末緣聽到李靈淚喊出黃家家主的名字時,心中的疑惑就已散去,這一切也就解釋的通了。
他本來還心存僥幸,以為黃家家主沒有注意到他,現(xiàn)在想來原來是在醞釀著殺招,準備給他致命一擊。
李靈淚沒有絲毫猶豫,大聲斥責:“休想,我不會與你們同流合污,你黃騰身為潤州一方勢力之主,卻甘愿做幕后黑手的爪牙,造成這等人神共憤的惡事,你已經(jīng)不配為人了!”
面對李靈淚的咒罵,黃騰面不改色道:“不識抬舉,本想給你指條明路,誰知你屬實愚蠢,不知死活,既然如此,你就與他一起陪葬吧?!?p> 黃騰面露狠辣之色,隨手一扔此時已十分虛弱的白夜,手掌間泛起厚重的明黃色法力,帶給孫末緣兩人無比的危險氣息。
白夜重重摔在地上,無意識地痛哼了聲,它的情況已是岌岌可危,恐怕過不了多久就要因流血過多而死。
孫末緣心痛不已,內(nèi)心萬分焦急,可偏偏黃騰擋在前面,此時他正在施展的法術(shù)帶給他如此危險的感覺,必是入法級的法術(shù),他沒辦法在黃騰眼皮子底下救出白夜。
無奈之下,孫末緣身披金甲,沉腰奮力擲出帶有銳芒的暗金方天戟,一出手,便已是傾盡全力。
黃騰眼見如此凌厲的一擊襲來,不閃不避,就那么眼睜睜看著帶著煊赫氣勢的方天戟在瞳孔里漸漸放大。
孫末緣自知這一擊即使帶上法靈的加成,多半也難以奏效。
畢竟這只是末法境的法術(shù),而黃騰作為潤州十二中等家族的家主,修為最低也有入法境。
末法與入法,一字之差,所能施展的法術(shù)威力便是天差地別,可以說,黃騰只要隨便施展一個攻擊性的入法級法術(shù),孫末緣就不可能抵抗住,就算再加上火系也是如此。
即使他的法術(shù)能瞬發(fā),但孫末緣不相信堂堂黃家家主,會沒有保命的防御法寶?
不過他的目的也不是殺死黃家家主,以絕后患。
趁著黃騰注意力在他的攻擊上時,孫末緣對著身旁李靈淚急促開口:“靈淚,為你我施加末風·輕靈,快!”
李靈淚沒有多問為什么,直接以最快速度施展末風·輕靈,一秒過后,兩圈青色波紋分別出現(xiàn)在兩人腳下。
孫末緣頓感腳下似有清風乘著他前行,速度一時間大增,奔跑起來,竟是產(chǎn)生了殘影。
狂風呼嘯在耳畔,他與時間賽跑,抱起地上奄奄一息的白夜飛奔,路經(jīng)留在原地的李靈淚時,直接霸道的牽起她的手,拔腿就跑。
這還是孫末緣印象中第一次牽女孩的手,沒想到竟是在逃亡的情景下,不過沒有時間留給他感嘆,眼前的危機都還沒有度過去。
李靈淚被孫末緣強勢的牽手,即使身處險境,心中也不免小鹿亂撞,某一刻,她忽然覺得,就這么葬在故土,似乎也不錯。
另一邊,黃騰面對迎面而來的一戟,神色從容,未見他如何動作,身前就出現(xiàn)了一面四四方方的土盾,色澤呈紅褐色,就如海邊的礁石一般,看上去堅固至極。
不僅如此,黃騰身上還浮現(xiàn)出兩層能量甲胄,一土一木,可謂是防得嚴嚴實實。
黃騰是入法境修為,早已法啟了第二系,他的第一系是土系,第二系是木系并在漫長的修煉中也提升到了入法境,不過兩系都只是入法初階而已。
經(jīng)年累月的修煉也沒有讓黃騰得以晉升中階,進階之艱難可見一斑,不過就算只是初階實力,對于此時的孫末緣仍是難以招架,他的入法初階法術(shù)在多年的打熬中,已是爐火純青,施展起來更是得心應(yīng)手。
此時長戟刺在土盾上,稍微頓了一下,就把盾上破開一個大口子,接著長驅(qū)直入,攻向身后有些吃驚的黃家家主。
黃騰可是深知土盾的防御力多強,沒想到就這么輕而易舉的被破開了,不過這也削弱了不少暗金方天戟的鋒芒。
當長戟刺在黃騰護在身前的交叉雙臂上時,黃騰立馬被這強烈的沖擊力逼得連連后退三步,手臂的護體甲胄微微碎裂,不過也僅此而已,就這么輕易擋下了孫末緣的全力一擊。
逃跑過程中的孫末緣回望一眼,頓時大失所望,他本來還打算要是黃騰扛不住這一招,就立刻過去補刀,送他與自己兒子相會,現(xiàn)在看來,這個好心人是當不成了,可惜。
緩過勁來的黃騰臉色陰沉,森然開口:“法靈果真是這世間不可多得的瑰寶,當真是名不虛傳,竟使得你這樣的小跳蚤也能險些傷到我,不過你也就只有那一次機會了,想逃?你能逃得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