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中回想著那枚血符上印刻的符文,孫末緣以相力化筆,在黑書上描繪出來,復(fù)雜晦澀的符文交織成稀奇古怪的符號,顯現(xiàn)在封頁之上。
在他緊張期盼的注視下,黑書終于有了動靜,一個像是漩渦狀的黑洞緩緩成型,猶如吞噬巨獸復(fù)蘇過來,張開了血盆大口。
沒有持續(xù)多久,洞口很快潰散了,“黑洞”轉(zhuǎn)眼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似是從沒出現(xiàn)過,整本巨大黑書又恢復(fù)古樸模樣。
這看得孫末緣有些疑惑不解,明明就要成功了,卻在關(guān)鍵時刻功虧一簣,這種感覺真是令人抓狂。
他不死心的試了一遍又一遍,得到了失敗又失敗的結(jié)果,每一次都只差那么一點,然而就是這一點卻是咫尺之距,宛如天塹,讓他不禁垂頭喪氣起來,覺得憑自己好像還真難成功。
一定是差了一點什么?之前都快要成功了,到底差了什么呢?孫末緣在心中不斷思考,回想自己還有沒有可以派上用場的東西。
突然,他靈機一動,揮手招來幾滴自身的血液,相力之筆蘸著血,書寫出那個詭異莫測的符號。
古樸黑書表面一陣蠕動,那染著鮮血的符號慢慢下沉,縮入了書頁里面。
熟悉的漩渦黑洞再一次顯現(xiàn),不同的是,這一次從中傳出了沛莫能御的吸力,要不是這股吸力針對的不是他,否則這以相力具現(xiàn)出的靈體也早就投入到那“黑洞”中了。
孫末緣手中的血符不受控制的鉆入他身體內(nèi),并沒有受到阻隔,一路飛到星海中心,沒入黑書內(nèi)消失。
與此同時,鎖鏈的碰撞聲響起,一道道鏈條瘋狂涌出,層層疊疊地纏繞著血符,枷鎖印記深深的打入符內(nèi),原本還有些鮮艷跳動的符文立馬老實了下來,恢復(fù)了暗淡的色澤。
這是孫末緣不曾見過的樣子,即使那時從唐瑩手中接過這血符,其上的符號也已是暗紅色了。
他松了一口氣,看這樣子,應(yīng)該已經(jīng)封印住了那血符,而且封印的可能還挺完全的,只是不知道它原本的奇特還存不存在,也就是吞血肉孕育煞魔。
雖說孫末緣現(xiàn)在沒有一系符合煞魔寄生要求,但是當他晉升通法境時,又能法啟兩系,可以特意往暗系或是陰系類靠攏,用專門的法啟書,配上相應(yīng)的儀式,概率就能大增。
即使第一次法啟的不是想要的系,那也還有第二次機會,總之現(xiàn)在收集血肉是在為將來做準備,孫末緣一向有未雨綢繆的遠見。
忽然間,他想起了還存在空間戒指里的那三十頭銀羽雕、嗜血蠻犀、風行豹和三頭妖將級獸尸以及第二次參戰(zhàn)時陸陸續(xù)續(xù)獲得的百多具獸尸與六頭妖將級獸尸,頓時眼睛一亮。
不知道這么多妖獸尸體“喂”給血符,它會有什么變化,一定能孕育出煞魔吧?
想到這,孫末緣當即睜開雙眼,就要試一試效果如何,可是眼前卻陡然出現(xiàn)了一張中年臉孔。
他嚇得心臟一縮,差點跳起來發(fā)動攻擊,竟然有人能逼近到他面前而自己毫無發(fā)覺,那豈不是說這人要是心生歹意,他就會很痛快的死去?
但在下一刻他就看清了來者的樣貌,認出了那是李毅少校,一顆狂跳的心稍微平緩下來。
“不要緊張,我之所以能無聲無息靠近你,修為是其次,主要是我沒有傷害你的意思,不然你早就去輪回了?!崩钜隳樕下冻霾簧踉谝獾男θ?,就像是跟朋友聊今天去哪吃飯一樣。
孫末緣也知道他說得是實話,但這樣欺身到近前,實在是太過驚悚了,不嚇出心臟病已經(jīng)是謝天謝地了。
“你離開了這么久,你的同學都很擔心你,于是上報給我,我可是提上外套就來了,怎么樣?夠關(guān)心你嗎?”李毅和善一笑,一雙眼睛卻不斷在他身上審視,似乎在尋找什么異樣。
孫末緣哪信他的鬼話,稍微一想就知道肯定是馮兆剛這小子被嚇得不輕,哭爹喊娘的舉報了他這個唯一不在場且與他不對付的同學,而李毅少校接到下屬匯報,飛快趕到,想要確認他是不是混進來的奸細或是邪教徒。
好在我沒有弄出什么大動靜,不然若是被李毅少校發(fā)覺了血符的氣息波動,那我就可以考慮怎么有尊嚴的死了,孫末緣心中自嘲想道。
不過他面上還是感激說道:“謝謝長官惦記著我的安危,打擾您的睡眠了,抱歉?!?p> “你在這做什么?”李毅微笑著問道,但孫末緣卻敏銳的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哦,那是因為大戰(zhàn)過后,突然發(fā)現(xiàn)修為有更進一步的可能,害怕打擾他們休息,我就離遠點修煉去了?!睂O末緣說著半真半假的話,表面卻沒有一絲臉紅心跳,語氣很是真摯,似乎真是在為同伴們著想。
同時他心里自嘲道:“孫末緣啊孫末緣,你真是墮落了,謊話現(xiàn)在說得是越來越自然了?!?p> “哦,是嗎?那我為你檢查一下身體狀況可好?免得有什么隱患你沒有發(fā)現(xiàn),損害了根基就不好了?!崩钜氵€是一臉和煦的笑容,對雙方間怪異的氣氛似是毫無察覺。
“那就再好不過了,長官,有勞了?!睂O末緣知道終會有這一關(guān),躲是躲不過去的,只好在心中默默祈禱他什么也發(fā)現(xiàn)不了。
李毅少校點了點頭,一股無形的力量洶涌而出,迅雷之勢侵入孫末緣體內(nèi),不斷探索著什么。
他體會到了自己的皮膚、筋脈、骨骼與血液,甚至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都被這道相力掃描過了,正當他的心情愈發(fā)緊張之時,總算是感覺到身體內(nèi)的相力退去了。
目光偷瞄了一眼李毅少校,發(fā)現(xiàn)他依舊是面帶微笑,只是露出些許思索的表情,孫末緣就悄然松了口氣。
看來血符的封印很成功,連李毅少校這位通法境強者都未察覺出異樣,總算是可以放心了。
裝作不明所以的樣子,孫末緣面色緊張道:“怎么樣?長官,我的身體沒出大問題吧?看您眉頭緊鎖,難道我真的留下了什么隱患不成?”
聞言,李毅這才把握著下巴的手拿下,語帶驚嘆地說道:“不是,你的身體狀況很好,有些出人意料的好,骨骼硬度,身軀堅韌程度遠超你這個境界的御能者,我也知道法靈能提升身體強度,但你這樣的,倒是不多見?!?p> “那又怎樣,御能者身軀脆弱是事實,即使我這種肉身去與妖獸硬碰硬,也無異于雞蛋碰石頭,只是自尋死路,況且我們擅長的是法術(shù)攻擊,那基本上是遠程打擊,不需要近身搏斗,肉身強好像也沒有什么作用?!睂O末緣故意說著整個御能界公認的事實,來以此轉(zhuǎn)移注意力,然而內(nèi)心卻不是這么想的。
“不能這么說,我知道一種系就是以肉身見長的,每個境界修到極致,那可是絲毫不亞于那些軀體強橫的妖獸,遠的不說,你就是金系吧,可知金系的通法之術(shù)是什么?”李毅擺出一副考考你的姿態(tài)問道。
聽到李毅少校的描述,孫末緣腦海里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魄系,在他的印象中,好像就只有這個系滿足修煉肉身的條件,隨后作出思考狀說道:“煉器?”
雛鷹區(qū)的課程里并沒有講到通法之術(shù),這些知識是孫末緣平常去圖書館才看到的。
“沒錯,就是煉器,煉出一柄無堅不摧,勢不可擋的利器,這器可以是刀槍劍戟,也可以是鐘鼎塔爐,具體看個人喜好,而這也就意味著通法境的金系御能者需要與妖獸肉搏,至少在通法高階之前是這樣。”
“為什么是通法高階之前?”孫末緣表達了自己的疑惑。
“因為金系的煉器術(shù)對應(yīng)通法高階的法術(shù)叫作一念,術(shù)如其名,到了這個境界,可以一念操縱兵器,殺人于千里之外,你可以略微參考一下仙俠片中的飛劍,這樣說,你就懂了吧?!崩钜阋荒樧院赖溃m然不是通法高階的御能者,但起碼也是金系通法境了,這放到哪里都算是一方強者了,而且金系的通法之術(shù)煉器術(shù)還挺合他胃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