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guī)闳タ茨銕煾傅拿夭?。?p> 強行壓著執(zhí)幽拜了師之后,峙淵劍的語氣便變得慈愛起來。
“不去!”
執(zhí)幽橫眉冷對,氣得全身發(fā)抖。
峙淵劍先前對她實在太過惡劣了,強行將她拖到谷里不說,還硬是壓著她跪著磕了頭,害她啃了一嘴墳前泥。
她呸呸呸的吐了半天,還是覺得嘴里一股死人味。
糖包子心疼的小臉皺成了一團,卻又對執(zhí)幽的遭遇無能為力,只能用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拼命的瞪著峙淵劍。
至于那條紅通通的小蛇,從頭到尾都在假裝自己是條死蛇。
“聽話,師叔帶你去看寶貝?!?p> 峙淵劍不知從哪里給自己胡亂安了個輩分,說話的語氣親切到近乎猥瑣。
“不去!我……咳咳咳……”
執(zhí)幽暴躁的想要問候峙淵劍全家,可就在臟話將要出口時卻又猛的咽了回去,因為咽的太急,便猛的咳了起來。
“姐姐你怎么啦?”
糖包子的小手胡亂拍著她單薄的脊背,心疼的眼淚汪汪。
“我沒事?!?p> 執(zhí)幽運轉靈氣,很快便止住了咳嗽,先拍了拍糖包子的小手以示安撫,隨后便肅著小臉道:“秘藏不急著看,師叔莫不是忘記了自己還有一堆爛攤子要收拾?”
就在剛剛,她突然反應過來其實自己并沒有特別抗拒成為風峙淵名義上的徒弟,
如果她真正不愿的事,寧死也不會屈服。
再說這事是她先挑起來的,自己撿的鍋,就得自己背著。
且在真正磕了頭之后,冥冥中仿佛當真與某種似有若無的氣息有了牽扯一般。
“好丫頭,終于肯叫師叔啦。”
峙淵劍一副老懷大慰的模樣。
“……”
執(zhí)幽覺得峙淵劍八成是瘋了,好像從要她拜師開始,他便像是得了什么大病一樣不正常了。
峙淵劍溫聲細語的勸道:“丫頭乖,師叔的事不要緊,去看你師父的秘藏才是正事?!?p> 執(zhí)幽打了個冷戰(zhàn),擰著眉頭說道:“你好好說話,再這樣我可就翻臉了?!?p> “行行行,都聽你的?!?p> 峙淵劍的語氣像極了溺愛晚輩的長輩。
“……”
執(zhí)幽瞪圓了眼睛,只覺得哪哪都不好了。
“師叔先帶你去找?guī)讟臃郎淼膶氊?,免得收拾那幫邪祟的時候還得分神看顧你,打起架來忒不痛快?!?p> 峙淵劍這么一說,執(zhí)幽稍想了想便同意了。
她原以為秘藏會在一個很神秘很難找的地方,結果呢,就在風峙淵的墳頭下面。
執(zhí)幽納悶道:“你是怎么想的?”
怎么想到要把墳頭安置在秘藏上面的,萬一哪時秘藏現(xiàn)了端倪,風峙淵的墳頭定然不保,搞不好要落個暴尸荒野的下場。
峙淵劍洋洋得意道:“師叔我聰明吧?”
他不僅將墳頭安置在秘藏上,還將開啟秘藏的‘鑰匙’也一并放在了一起。
‘鑰匙’是他,守護者也是他,他是對自己有多么強大的自信,才會做出如此的安排。
執(zhí)幽豎了豎大拇指,便默然等待著峙淵劍開啟秘藏。
她以為進入秘藏會很麻煩,實則簡單到如同兒戲,峙淵劍只是在地面虛虛畫了個圈,接著便懸在上方用一副大功告成的語氣說道:“走吧,可以進去了?!?p> 說完指向了糖包子,硬梆梆道:“你給我老實在外面等著?!?p> 他額外看不上糖包子那副黏黏糊糊的樣子,就算是個孩子那也是個男孩子,天天那軟綿綿嬌滴滴的樣子讓他看得分外惱火,
如果不是因為他腦子不靈光,峙淵劍早早便將他扔到獸谷里鍛煉去了……
“嗯?”
執(zhí)幽直著眼盯著沒有絲毫變化的地面,不和不懷疑峙淵劍是在戲弄自己。
“跳!”
峙淵劍一擺劍身,執(zhí)幽二話不說便跳了,再不跳的話那個王八犢子又該對她用強了。
這一跳還真就穿過了地面,掉進了一個垂直的洞里。
洞里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見,也不知會有多深,她的好師叔也不擔心她會直接摔死。
她就知道先前的和顏悅色都是假像,峙淵劍骨子里就是個頭腦簡單沒有人性的暴力狂……
執(zhí)幽一邊腹誹著一邊運轉靈氣試圖緩解下降的速度,結果卻發(fā)現(xiàn)靈氣似乎被一股莫明的力量鎖住了,不管她怎么運轉都無法抽取分毫,
而她一動,下墜的速度便隨之加快,
隨后即便不動,速度也沒有降下來,
“……”
峙淵劍該不會真想弄死她吧?
這個想法剛一冒頭,執(zhí)幽小小的身子便被一陣溫柔的風包裹起來,
被風裹住的瞬間,執(zhí)幽便感受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寧靜與心安,那種感覺讓人不知不覺便沉溺其中變得昏昏欲睡起來。
執(zhí)幽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夢,
夢里的她來到了一個世外桃源般的地方,那里與世隔絕,放眼望去,到處都是美如畫卷的風景,
那里的人都很熱情,老人們看她的眼神充滿了慈愛,活潑可愛的孩子們簇擁在她身邊,一個個笑的像花兒一樣美好。
執(zhí)幽覺得很開心,很幸福,很想就這么一直生活下去,然而她的夢很快便做完了,
醒來后的執(zhí)幽滿心悵然,忍不住嘆息了一聲。
她是個隨遇而安的性子,不管是曾經的饑寒交迫還是成為仙圣之后的悠然安閑,對她來說都沒有特別的感觸,
唯獨這一個短暫的夢讓她生出了留戀之情。
不過夢就是夢,過了也就罷了。
執(zhí)幽很快便打起精神,開始打量起了四周,
她已經安穩(wěn)落了地,現(xiàn)在正在一片十分空曠的地方,
四周依舊幽暗,只有面前一扇巨大石門上泛著淡淡微光,看輪廓好似是個人像。
人像很是高大,看不清面目,但莫明給人一種高高在上俯視眾生的感覺。
“那是你師父,磕個頭罷?!?p> 峙淵劍突然在身后出聲,將正在全神貫注打量人像的執(zhí)幽驚的頭皮發(fā)麻,差點便尖叫出聲。
“師父長什么樣子?”
執(zhí)幽扯開話題,并不想再跪一次。
峙淵劍傲然道:“自然是天人之姿,既然你想看,那便讓你開開眼罷。”
說罷劍身猛然大亮,將石門上的人像映照的無比清晰。
執(zhí)幽一眼望去便呆住了。
峙淵劍哈哈笑道:“師叔沒騙你吧,你是不是也被你師父的風姿迷住了?”
“那倒不是。”
執(zhí)幽直著眼睛小聲呢喃道:“我只是覺得這人很是眼熟,仿佛在哪里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