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死嗎?
我問站在天橋上的少年。
天橋車水馬龍。
這個城市夜晚很亮,街道邊的霓虹燈,熱鬧的人群,破爛的小巷。
那個男孩回頭看我,死掉一般都眼睛,保持著警惕,這是常受傷的人,才會有的眼睛。
我靠近過去,他轉身想逃走。
“你叫王明?”我對他講。
他停下腳步,看著我,警惕更濃。
我慢悠悠的走到他的身邊,他下意識的往后退。
“有喜歡的東西嗎?”
“沒有?!彼纻涞闹v到。
我把手伸向他,他驚恐的向后縮。
人往往會把自己約束在一個空殼子里。把自己擠壓的遍體鱗傷。
自我折磨,可能是人的通病。
他兩眼失去高光,我給他打開一到尋找自己的大門。
或許他會死掉?
只是既然是尋找道,死亡也是不可避免。生命并不是值得珍惜的東西。
他張嘴,口吐白沫。
我用紙巾把他的嘴角擦干凈。
他陷入痛苦,面對自己的本心,看見自己的懊悔,不能,也不愿意重復的回憶。
我看著他的回憶,他像陷入泥潭里。
復雜的情感,扭曲的情感,這是束縛他的泥沼。
人的痛苦,往往不止在肉體上的傷害,更加復雜。
即使他的父親把他打的滿身烏青,渾身赤裸的壓在他的身上。
他仍愛這這個父親。
只是生活仍是地獄,是痛苦之根。
“我,我,我?!蓖趺鲝堊?,聲色顫抖。
“你感覺到你的不同了?”我笑著與他講,他是一個可造之材。
他下意識的點頭,仍一副不知所措的表情。
我便走開,他跟在我后面。
遇見未知,迷茫,人總是會下意識尋找他人求助。
在沒有辦法的時候,他們甚至會依靠在眼前的任何東西。
我停下來,在昏暗的街角。
他在無助的看著我,咽一口口水。
“你不是變成怪物,你只是找到自己的本質。”
我對他講。
他很惶恐,他發(fā)現(xiàn)自己變得不一樣了,他意識到自己的天賦。
這在西方魔法師那叫根源,在本地修行者這叫本命神通的東西。
“我,我,我?!彼麖堊?,因為無助,導致說話也不利索。
我看著他,講到:“這一切都來自你自己?!?p> 他看著自己的手。
他的天賦神通就是把接觸的東西變成水面,但不破壞物體的本質。
你剛剛看見什么,我指引他思考。
他機械的講:“我感覺我在水里?!?p> 要被淹死了。
他沒有說話,他只是自己當時渴望的是什么,是自己拿伸向水面的手。
“你還想要死嗎?”
他呆滯的搖頭。
我見他仍然沒有認清自己的內心,不免有些難過。
我開口指引他,希望他也能成為向道之人。
“你只是想要自在的活著?!?p> 他露出醒悟的表情。
大海是他生存的困境,他的壓力,痛苦。
我抓起他的手,“這是你覺醒的力量,你對擺脫這一切的渴望?!?p> “你已經不同了,你已經足以改變這一切?!?p> 他看著我,眼神仍然沒有活過來。
我知道,他現(xiàn)在還是被自己約束著,但他只要一點點推力,就能走向向道之路。
我給他一個擁抱,對他講:“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自己。”
你只需要鼓起勇氣,邁出第一步。
他機械的點頭,迷茫的離開。
我毫不擔心,他已經走在正途,即使他陷入迷茫,但覺醒的根源,會做出他自身的渴望。
替他擺脫困境,讓就能踏上虔誠的向道之旅,僅是想到這樣,我便涌上感動。
我遠遠跟在他后面,看見他回家。
看著他家里俗套的一幕。
“你怎么才回來?!崩锩婧茸砭频闹心昴腥酥v,“你也是嫌棄我,你也是想逃是吧?!?p> 王明只是空洞的看著他,沒有回應。
中年男人見他這樣,便無比憤怒,狠狠一巴掌打在他臉上。
“翅膀硬了,想跑是吧,想學你媽是吧。”中年男人把王明踹到地上,一頓暴揍。
毫無樂趣的無聊場景。
包括在王明已經頭破血流后,那中年男人像是酒醒,愧疚的抱住王明。
嘴里念,對不起,是爸爸錯了,不要生爸爸的氣。爸爸只是太怕你離開了。
爸爸太愛你了,對不起,對不起。
我露出微笑,無聊那煩人的男人,停下自己的無聊言論。
王明一臉空洞,那中年男人前胸變成水面,王明把手伸進去,抓住他的心臟。
一切便這么輕易的結束。
我走進屋里。
看著這個空洞的孩子。
輕輕撫摸他的頭,夸獎:“你已經做的很不錯了。”
只是之后有些讓我失望,他把他活著的希望寄托在我身上。
明明是為了要解脫枷鎖,卻要給自己栓上新的鎖鏈。
愚不可及。
但,小孩不都是愚蠢的嗎?
我與他講到:“我會好好的教導你,讓你學會如何在海上生存?!?p> 我看著他身上的血污,勸導到,快去洗個澡吧。
他看著我,幾步便一回頭的,遲遲的走進浴室。
我看著地上的中年男人,舔舔嘴角,不能期待孩子能好好處理這些瑣事。之后再好好教導他即可。
我打掃干凈這個房間。
王明洗完澡,出門看見我,一臉驚恐。
大概是因為我披著他父親的皮吧。
我對他微笑的開口:“沒事,我們會一直在一起。”
王明呆滯,然后轉涕為笑,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