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舒云卷,朝陽躍出東山,徘徊于斗牛之間。
東山天際映色朝霞似火,霞光從云縫里照射下來,像無數(shù)條細膩的絲綢劃過,沐浴秋日中難得的春光。
翌日,倪二家中。
“嘶~,腦殼疼!”
“咳,咳!”
床榻之上,棉被胡亂的被堆在一角,床上之人大口的喘息著,嘴皮干冽脫皮,失水嚴重,口中不時還吐出白煙,喉嚨不斷涌動,吞咽著口中泛出的唾液。
“啊,好難受!”
鐘溪元瘋狂的揉動著眉眼,中和著酒醒后的暈眩。
他雙目緊閉,眉心凝蹙,口中開始聚著唾液,濕潤著口腔,連呸幾下吐在床榻下的夜壺之中。
然后提起夜壺,決堤似的放水。
好久之后,扭動著酸澀的脖頸,眼睛也不睜開,迷迷糊糊的徑直的離了床榻。
走到四方桌前,迷迷糊糊的睜開一只眼,掀開茶壺的蓋子,一試手掌,隱約感受到溫潤之氣,想來放置有一段時間了,剛好入口。
他也沒什么規(guī)矩,連倒置的茶杯都懶得拿,直接拿著茶壺口就漱。
咕嚕咕嚕!
瘋狂的吞咽溫潤的茶水。
茶壺中連茶葉都沒有,特地摘了出去,可見倪二和倪大娘對他的關(guān)照,知曉他起來必定要瘋狂的喝水。
靜坐一會之后,他才漸漸重新理回了思緒。
僅僅只是一面,沒想到他竟然隱藏了有這么大的嫉妒心,他自己都沒預(yù)料到,許是因為那張委屈卑微、柔媚似水的臉蛋兒,也許是為了賈寶玉去榮慶堂赴會!
不禁感嘆自己斗升小民的心態(tài)。
“你啊,真是成不了氣候!”
像是自嘲,也像是恨鐵不成鋼,鐘溪元搖著頭低聲自語。
“往后都會好的,面包會有的,牛奶也會有的......”
昨夜一番宣泄之后,眼下他只覺得渾身輕松,拉開門栓,揭開大門,一道陽光比直的照耀在他的臉上,暖意襲人,格外的舒適。
“元哥兒,身子舒服些沒?”
倪大娘眼睛朝著院門處望著,在院內(nèi)曬著陽光,看著鐘溪元出來,老人家心疼的又責(zé)怪道:
“昨夜必然是小二勸的你,他身子狀的和牛一樣,只顧自己興頭!”
“......”
雖然是關(guān)心,但是他總覺得怪怪的,笑著辯解幾句道:
“倪大娘,不干倪二哥的事,昨兒倒是我有些興致,想試試自己的酒量,就拉著二哥灌了不少,二哥收了那么多好酒,昨兒被我胡亂揮霍了,我還怕二哥生氣呢!”
“不會不會,他一大早就出去了,元哥兒今兒可還要出去?”
聽了倪大娘的話,鐘溪元想也不想就知道倪二怕又是出去收印子錢了,老太太嘴上雖不提這事,可是眼神不斷朝著門外瞟去的動作卻出賣了她的內(nèi)心。
“嗯嗯,今兒先去城北秦老爺家中道謝,然后去學(xué)堂瞧瞧,再歇幾日就過去教書!”
鐘溪元說笑著回答老太太的話。
“是該好生謝謝人家,別忘了帶些禮物過去,這人情要做好!”
“教書好,教書好,小二是個沒能為的,他若是像你一般,老婆子我不求大富大貴也知足了,他如今在外面我只求他平平安安的!”
鐘溪元應(yīng)著。又見老太太慈眉善目的瞧著院門,笑呵呵的感嘆著。
“大娘放寬心吧,二哥哥是長命富貴相,我家里信這個,我前兒就托人給二哥看過,那人還挺神的,從小就斷言我有讀書的命,否則家里情況生計,也萬不會想讓我讀書出頭!”
鐘溪元也不知道怎么安慰。
于是托詞玄學(xué),用自己的情況胡謅幾分,增加可信度。
果不其然,眼前鬢發(fā)如銀的老太太心里能好受很多。
她也知道鐘溪元家中的情況,更加信了幾分,養(yǎng)一個讀書人可不容易,渾濁的雙目半闔,樂樂呵呵的道:
“真的?難為你有這份心了!”
鐘溪元先趕了趕身上的酒氣,以免熏到她,然后湊到老太太身邊,給她捏著肩膀。
輕輕的幫她寬松脊背一二,在她耳邊凈撿著好聽的說,讓老太太愈發(fā)喜氣。
“元哥兒你忙去吧,老婆子想安安靜靜的曬曬!去洗個燥,好好舒服舒服,小二幫你都燒好水了!”
“成,飯菜我?guī)湍脽嶂 ?p> “不用不用......”
老太太心里樂的和吃了蜂蜜一般,喜呵呵的拒絕著。
巳時未到,遠沒到吃飯的時候,民生艱難,一日只有兩餐,早中飯基本就是一起吃的,同樣榮國府這種也是兩餐,基本就是這個時代的標配。
想著自己又要離開,所以就幫大娘做好熱著,倪二哥又不回來,省的大娘忙前忙后的。
也不是頭一回,輕車熟路。
做完飯熱著,洗完澡,沖去一身殘留的酒氣,頓覺神清氣爽,和倪大娘打了一個招呼,鐘溪元就獨自離開了。
沒先去學(xué)堂,反而是秦業(yè)家中。
自己既然決定在賈家學(xué)堂先混混日子,秦業(yè)又是介紹人,秦鐘若是也要帶過去,自然要通知一聲,問問秦業(yè)的意思。
先前打著包票,是知道秦業(yè)原先就有這方面想法,如今橋搭好了,自然得過過場面話。
拎著黃紙包裹好的味心居糕點。
如今小有薄資,自然得送點禮帶過去,賈政給了二百兩,自己同倪二說的時候只說了一百兩,財帛動人心,他不想多多試探。
雖然只是一個數(shù)字,可二百兩銀子著實不少,至少是能買一條人命的價錢。
榮國府中,賈璉不知用過多少次二百兩銀子買人命官司,鮑二家的、尤二姐的喪事等等不一而足。
財不外露是他的準則。
如今生活有了奔頭,一路也不避陽,享受著旭日,樂呵呵的向城北望安街漫步。
及至秦家小巷外,就見幾個小廝或坐、或靠,亦有搭著閑話的在兩個青帷大轎旁,轎子四四方方,轎檐珠光寶氣懸著針繡瓔珞,比昨日他做的要大上許多,看著和榮國府的款式不曾有過差別。
寧國府的?
賈珍?賈蓉?還是秦可卿?
在秦業(yè)家中看到這種情況,想也不想的就知道是寧國府的人來了。
昨兒都見到了襲人,今日若是能見到秦可卿,也算是造化,襲人柔媚溫婉他可還記得,這兼釵黛之美的秦可卿還了得。
不是襲人不行,是秦可卿名聲擺在這!
皺了皺眉,穿過幾個小廝,來到秦家門前。
此刻門樓大門閉合著,鐘溪元心中不由得一跳,微微咽了咽喉嚨,看到這種情況,他覺得想的相像能成真了。
若僅僅只是賈蓉、賈珍來,斷不會如此,只有家中來了女客,怕外人不知輕重的沖撞了,才會這般。
真是擇日不如撞日,來著了!
收斂了一下心神,舉起手叩著門上的銅環(huán)。
咚...咚咚......
哆啦A夢有多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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