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到了春節(jié)。街上的熱鬧和顧語妍毫不相干。半夜,她靠著一盞小燈奮筆疾書,差點熬壞了她的眼睛;白天,她要不假裝虛弱補覺,要不就是在窗邊假裝惆悵實則思考小說情節(jié)的發(fā)展。
自從莫藍卿離家出走,莫府的熱鬧便一年不如一年,尤其是家主莫子行意外離世,家里的族人也不來拜訪。
今年的春節(jié),雖然莫少爺回來開始重振家業(yè),但那日婚宴他的殘暴狠戾族人們都看在眼里,莫家和家族的關(guān)系越發(fā)疏離。
除夕夜,莫藍卿還是沒有回來。被舒蘭夫人打發(fā)去叫人的小廝只見出去不見回來。
“算了,舒蘭,今夕不同往日。自從藍卿回來像是變了個人?!崩咸p輕擦拭眼淚。
“娘,都是我的錯,不該這么慣著卿兒。多好的孩子,怎么現(xiàn)在成了這個樣子?!笔嫣m夫人雖然出身黑道家族,但禮義廉恥還是懂的。
自從墨藍卿在倒賣丈夫辛辛苦苦辦起來的廠子,后又再婚宴上威脅各位商戶,最后甚至射殺了一位記者,她對兒子現(xiàn)在是有七分忌憚,剩下三分的憐愛全靠母愛支撐。墨藍卿的祖母,也不像往日那樣天天我的寶兒掛在嘴邊。
遠遠的街邊,不知是誰燃放了一支煙花,煙火直沖云霄,在天際散開,不一會,便化作一縷青煙,隨著寒風飄向遠方。
莫府里雖然張燈結(jié)彩,掛滿了紅燈籠,窗欞上也貼上了形形色色的剪紙,但莫府的兩位太太知道,外面的熱鬧和她倆毫無關(guān)系。
顧語妍身披狐皮大氅在外面靜靜地站著聽著她們的對話。對于她們,她心里多少是有些愧疚的,不知道原來的莫藍卿去哪了,而這個藍卿,可能會給莫家,北平,乃至世界多少災難呢。對了,莫藍卿到底去哪兒了。
她還是提起裙角捂著微微作痛的胸口,走進了正堂,靜靜的向兩位夫人行了禮。
一個名叫小米的小廝跑了進來:“夫人老夫人不必等了,少爺,他……他去了張府?!蹦切P吞吞吐吐的說道。
“什么?除夕夜他竟然跑去了張府,他到底姓張還是姓莫?!崩戏蛉吮┡?p> 另一邊,張府是無比的熱鬧,他大舅張伯毅本人娶了三房姨太太,加上正室,共有十二個子女,除夕夜,張伯毅特命人打造了一張直徑三米的梨花木圓桌,上面雕刻有飛禽走獸等物,栩栩如生。
莫藍卿就坐在張伯毅的身邊,熱情的夾菜給舅父,不似人前囂張狂妄的樣子。
“我們莫家還有我莫藍卿能有今天全仰仗舅父?!蹦{卿執(zhí)酒一杯說道。又招一招手,叫來了小廝阿康,阿康雙手捧著一寶盒上來,打開一看,竟是一串有拇指粗的南洋珍珠項鏈,中間是一塊綠瑩瑩的美玉?!斑@是孝敬舅媽的,外甥的一點心意,請舅母笑納?!蹦{卿接過檀木盒子,雙手恭敬的捧給舅母蕙芳。
“好了,天也不早了,今天是除夕我也不留你了,再晚我妹子可要找上門來了。你這這份心意我記著,我們等年初六過了再說?!睆埐阈呛堑恼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