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川城內(nèi),重傷的褚天仲終于醒來,內(nèi)力也恢復(fù)了七八成,聞人炤站在床邊,等褚天仲服完藥,示意房內(nèi)的人都出去,隨后說道:“褚兄,納蘭忱跟著蘇奕去無妄城了,我的人實在是不敢動手,連你之前在殺手閣請來的人,都被蘇奕打成重傷,現(xiàn)如今還躺在床上呢!”
褚天仲運功調(diào)息了一番,下了床,在房內(nèi)走了幾步,說道:“無妄城這般的不配合,難道納蘭梟事先和他們通了氣?”
“我看不至于,無妄城的人事先毫不知情,八成是蘇奕那小子對納蘭家的小妮子動了心思,這才…”
“不重要,景生花這次也算幫了我們大忙,當(dāng)眾帶走縉都城的人,搶奪三生月,弒父滅門的罪責(zé),納蘭忱可是逃不掉了!”
談話間,門外弟子來報,南漳傳來一封密信,敬請褚天仲閱。
褚天仲打開信封,信中內(nèi)容另他大喜,聞人炤見褚天仲面露喜色,問道:“這信中所書何事,另褚兄如此展顏?”
褚天仲將信遞給聞人炤,說道:“信是沈家現(xiàn)任家主沈無為所書?!?p> 聞人炤見信中寫道:
李家統(tǒng)領(lǐng)世族已余百年,李燚無能不能服眾,沈家趙家已與世族決裂,吾等愿為褚城主馬首是瞻,共謀大事,有朝一日將世族統(tǒng)歸北川。
“李家以往都是向著縉都城,如今世族中最有勢的兩家倒向了我們,所謂世族,如今不過一具空殼罷了!”
聞人炤附和道:“褚兄所言甚是!”
二人相視一笑,心中已有了盤算。
路近南漳,李嬈的馬在前面走著,寇延之垂著頭在身后跟著,一路上他被李嬈指責(zé)了不下百余次,適才要說些別的,李嬈又開口說道:“你為何要跟著我,你這般置阿嬈于險境,可顧念過我們?nèi)说那榉?!?p> “她身邊自有蘇奕保護(hù)她,再不濟(jì)還有赦玉兒,你也是女子,難道獨獨她需要保護(hù),蘇奕的武功比你我都高的多…”
“赦玉兒?從頭至尾,她可有出現(xiàn)過?阿嬈同我又如何能一樣,我自幼習(xí)武,遇到危險足以自保,你讓阿嬈如何?”
寇延之自知爭辯不過,說道:“你到了南漳我便回去,還有不到半個時辰的路程,你也別再指責(zé)我了?!?p> 李嬈無奈地嘆了口氣,加快了步伐,不多時便到了南漳邊界,她回頭看了一眼寇延之說道:“可以回去了嗎?”
寇延之點了點頭,李嬈頭也不回地縱馬離去,寇延之看著她背影,直至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才調(diào)轉(zhuǎn)馬頭離去。
李嬈回到家中,見族中眾人都聚在內(nèi)院之中,正堂中坐著自己的父親李燚,李燚見女兒歸來不甚欣喜,隨后又憂容滿面,族中眾人更是喧鬧了起來。
李嬈問道:“不知父親急召女兒歸來,有何要事?”
堂下族老垂淚道:“沈家伙同趙家叛了世族,虐殺了李家各支子侄,現(xiàn)如今,年輕一支血脈只剩少主你了!”
李嬈猶如五雷轟頂,當(dāng)場愣在原地,久久說不出話,族老們將尸體抬了上來,李嬈掀開一張張白布,最小是她十七叔家的幼子,方才三歲,尸體殘缺不全,令人不忍直視。
李嬈壓制住自己情緒,聲音顫抖地問道:“趙家和沈家的人在哪?”
李燚說道:“他們正在去往北川的路上,欲歸附褚天仲,若那時我們再想報仇…”
“召集人馬,就算他們逃到了北川,我也要讓他們血債血償!”
“阿嬈…世族已凋零,勢力最大的兩大家族都不再奉李家為主,我們何堪與北川為敵…”
李嬈冷哼了一聲,李燚一向軟弱,當(dāng)年沈家害死他的兒子,她的兄長,只一句族老們沒有證據(jù),他便自顧垂淚,不敢再為難沈家,以至于沈家野心昭昭,到如今敢伙同趙家斷了李家全族血脈,她站在院中,秋風(fēng)陣起,拂過遍地凄涼,她淡淡地說道:“父親,你懦弱無能,一退再退,才有了如今局面,你不配當(dāng)兄長的父親,不配當(dāng)我的父親,更不配當(dāng)這李家的家主!”
“阿嬈…我…”
“今日,我李嬈替父繼任李家家主,定要報李家之仇,誰退后一步,就不是我李家的人!”
在場諸位無不群起激憤,同喝道:“不退!不退!”
李嬈立刻整肅人馬,帶人出了南漳,緊追沈無為步伐而去,半路遇到寇延之,寇延之知曉事由,要與李嬈同去,李嬈擔(dān)心此事連累飛龍山莊,有心拒絕。
寇延之則言:“若有一日,我飛龍山莊也遭遇滅頂之災(zāi),阿嬈可愿傾力相助?”
“那是自然!”
“我心亦如此!”
李嬈沒有再拒絕,在距北川二十里處,截下了沈無為等人,李嬈劍指沈無為,說道:“我要你沈家雞犬難留!”
沈無為不慌不忙地摸了摸身下的馬,說道:“李家的小妮子,未免也太猖狂了!你以為我離開南漳是怕了你們不成!”
說完揮了揮手,身后眾人拔劍相向,李嬈身后之人亦持劍相對,李嬈率先出手,與沈無為幾番打斗不落下風(fēng),寇延之則也與趙家家主趙棋動起手來,場面一度混亂不堪,血濺林間,命落沙泥,各方皆死傷無數(shù)。
沈家與趙家人多勢眾,李家漸落下風(fēng),寇延之幾十招后將趙家家主一劍刺死,沈無為亦在李嬈的攻勢下,不敵躲入眾人身后,李嬈與寇延之漸漸力竭,沈無為剛想趁勢重傷李嬈,一道紅影閃過,一掌將他擊飛撞于樹上,口中吐出一大口血,待睜眼細(xì)看時,紅影已站在他身前,手掐在他的脖子上,力道漸重。
李嬈見此人回眸,媚眼如絲,雖著面紗,但依然一眼認(rèn)出來人正是久不見蹤影的赦玉兒。
赦玉兒問道:“納蘭忱呢?怎么沒同你們在一塊兒?”
寇延之見她還能想起納蘭忱,說道“阿忱此刻在無妄城,倒是你,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那日為何未與我們在北川會合?”
赦玉兒暗暗抽了抽嘴角,那日她離北川還有三十里,行至路口又走錯了,直至看到飛龍山莊的人,才知道自己又繞了回去,來來回回耽擱許久,這些話依然是不能說出口的,她清了清嗓子說道:“城主自有其他任務(wù)指派于我,我當(dāng)以城主的命令為先!”
李嬈顧不得想她話中的真假,走到沈無為面前,恨意漸深,持劍橫在他的脖子上,赦玉兒見此便松了手。
沈無為連連求饒:“阿嬈…阿嬈…都是誤會…別動手,有話好好說…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抱過你兄長…”
李嬈本想一劍痛快了結(jié)他,聽他竟還有臉提起她的兄長,頓時失了理智,幾劍挑斷了他的手筋腳筋,沈家和趙家的人見家主落得如此下場,不由得四下逃竄。
寇延之抓住李嬈的手,說道:“阿嬈,你若恨他,直接殺了他便是,何必如此折磨他,從前的你決不會如此!”
李嬈冷笑了一聲,反問道:“難道你覺得我坐上李家的家主之位,靠的是心慈手軟,溫柔善良嗎?”
寇延之被說的一時無言,李嬈招了招手,身后走上來兩個人李家的人,她面無表情地說道:“你們將他丟到附近的荒山上,那兒豺狼虎豹多的是,我要他死無全尸?!?p> 沈無為嚇得魂不附體,爬到李嬈的腳邊,苦苦哀求道:“阿嬈,阿嬈,我該死,你殺了我,你現(xiàn)在就殺了我罷!”
李嬈一腳踢開他,那兩人立馬將人抬走,沈無為從求饒變成了瘋笑辱罵:“李嬈!你不得好死!你會比你的兄長死得更慘!你知道你兄長死前怎么求我的嗎?哈哈哈…李嬈!你定我比我慘千倍萬倍!”
赦玉兒雙手環(huán)抱于胸前,驚嘆道:“真是好手段,我開始有些佩服你了。”
李嬈淡淡地說道:“既已見了面,一同去找阿忱吧!其余人,你們暫回南漳,死傷者多加撫恤,尸體務(wù)必帶回南漳安葬!”
“是!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