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清皇天金闕后圣太平帝君李弘元開辟金闕真界以來,在修士間便有五劫輪回之說。
一曰延康,二曰龍漢,三曰赤明,四曰開皇,五曰上皇。
上皇末世,有道者自可從金闕帝君去往上清天,而無道者自墮。世界去除六天故氣,重新演化,再開延康,故金闕真界周而復始,歷久彌新。
如今又是開皇年間,凡歷十二萬九千六百載。
其中某處名曰南華界的大世界,由大九州組成,其中大九州之首為滄浪神洲,而在其下屬中九洲之一紫薇神州中,有一處小九州,名曰赤縣神洲。
赤縣神洲有一國,名曰秦。
秦王政橫掃六合,一統(tǒng)神州,虎視何雄哉!其之后更是自命名為始皇帝,絕天地通,逆伐仙界,卻最終不知所蹤!
現(xiàn)如今是秦八世贏無道在位,而關中秦嶺之中,一個小道童正在挑水上山。
道童雖不過八九歲大,但挑著兩個裝滿水的大木桶,依舊健步如飛。
旁邊有個尖嘴猴腮一直跟著,但看其明明長相已經(jīng)稍欠妥當,卻又偏偏學那些文人雅士一襲白衣,對比之下更顯猥瑣,也難怪小道士有些煩他。
“小道士,你骨骼驚奇,是萬中無一的練武奇才,呆在這個用草蓋的寒酸道觀太可惜了。不如拜我為師,你我有緣,拜師禮我也不收了,你手里那壺酒孝敬我即可!”
小道士覷了一眼這半人半猿的白衣“大爺”,仿若見了污穢一般,連忙搖了搖頭。
其實只有三十出頭的“白猿”從小道士的神色中看出了,他未說卻不言自明的意思,頓時有些惱羞成怒。
長得丑有罪嗎?孔夫子都說過,以貌取人,失之子羽。
他堂堂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白衣猿公”—白吉,公認的蜀地第一高手。
位列赤縣神洲地榜第一的他,除了那些因為絕天地通不得飛升的存在,地榜已然是江湖絕顛,現(xiàn)在居然被一個小屁孩小覷了。
“小子,今日呢你不想學也得學。記住了,你師傅我姓白名吉,于川蜀峨眉山開宗立派,世人尊稱我為“白衣猿公”司徒玄空,以后入了江湖,盡管報我名號。日后每日我會在此地等你,若是不來,便去拆了你那破道觀!”
說完,搶過小道童替師傅換來的鄉(xiāng)野土酒,真的猶如猿猴般靈巧地自山林中掠走,小道士依然追趕不急。
“我的酒,苦也。待會師傅那免不得挨罵一通,也不知師傅會不會信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哪有強行讓別人拜師學藝的。”
憂心忡忡的道童擔著水桶回到了山頂說是道觀更像是草樓草廬的房子,看見老道士正手持一桿破拂塵,在松樹下與不存之人對弈。
小道童放下水桶,一溜煙跑過去,驚呼道:“度師(道教弟子對師尊的稱呼),你要的酒就被一只峨眉山來的白猿搶了?!?p> 沉浸在玄妙世界中的老道士回過神來,“峨眉山?白猿?偷酒?....?”
峨眉山的猴子自古以來便膽大包天,偷酒也不足為奇...個鬼?。《朊忌骄啻说睾沃骨Ю?,那個猴子跑這么遠來偷酒?你是真當我是傻的不成!
“太白,叫住持,或者方丈,規(guī)矩不能亂!你與我說實話,酒到底咋沒了?”
太白摸了摸小腦瓜子上的包,恭聲應諾,將剛剛發(fā)生的事一五一十講出。
在道教中,講人心方寸,天心方丈,方丈是對道教十方叢林最高領導者的稱謂,亦可稱住持。
但小道童太白看著眼前的老道士,哪有半點有道全真的氣度,守著一間草廬道觀,也敢自稱住持方丈。
“太白,既然對方肯教你,那你便去學吧!只是記得,每日功課不可忘記!現(xiàn)在,還不去生火做飯?!?p> 太白吐了吐舌頭,又跑去給他做齋飯了你。
太白姓李,本是西域都護府碎葉城生人,如今在這秦嶺之中修道,卻是別有一番緣故。
一切還要從數(shù)十年前講起。
當時八王作亂,平盧節(jié)度使安寶寶趁機聚眾造反,一度攻陷京城。當時還未去世的秦靈帝被迫南渡,以成都為南京。
秦靈帝為平叛,不得不招安西大都護高玄芝、河西節(jié)度使郭汾陽與安南大都護高駢率軍救駕,雖然最終成功平定叛賊,但這卻造成西北與西南邊境長時間缺兵少將,動亂頻頻,最后安西更是徹底丟掉,為青塘與安息兩國瓜分。
李太白的皇考,本是中央外派到安西的官員,但碰上如此亂世,又無回天之術,勉勵維持了二十多年,最終也只能在城破前突圍,棄官先保己家要緊。
但當時關中地區(qū)還在焦灼反復,中央的處理意見也未批復,只能先將骨血交給如今的老道士,再做他想。
如今天下最起碼表面上復歸太平,李白也八九歲大了,但其父親卻依舊了無音訊,不知所蹤。
亂世如此,能夠幸存下來,便是天大的幸事,終是不能再奢求其他。
所以李太白從小懂事,與老道士相依為命,幾歲大就已經(jīng)開始學習生火煮飯。
老道士本名尹喜,原是邊關守將,與李白之父是同僚兼舊相識,不滿朝政閽潰,出家去了。
雖然看著邋遢,就師徒二人,卻是不折不扣的開宗立派之主,大概!只是平時也不見他研究啥典籍,整天不是下棋就是喝酒,說是道士更像個閑漢。
小道士折騰了三刻時間,端著大米飯與山中野菜腌制的醬菜,端了過來。
稻米是自己在山中開墾的,主要是老道士在種,至于飯食有沒有肉,那就全看野味賞不賞臉。
飽餐一頓后,一大一小都滿足的伸了下懶腰。太白還要去洗碗,而老道士就在崖間峭壁上入定了。
———————————————
明日一早,李太白又摸黑起來,做完早餐—一鍋稀粥,便迎著東升旭日,在漫天紫霞中做起功課—心齋。
心齋其實不難做,只要你疏淪其心,摒棄智欲,澡雪精神,除卻穢累,掊擊其智,斷絕思慮,自然而然就能心靈虛靜純一,明悟大道。
很簡單啊,可是大道是什么?小道士的內(nèi)心每次做完心齋都會吐槽。
下午,再次與白猿見面,兩人關系依舊尷尬。
“白...師傅,我們學什么?”
你剛剛是想說白猿是吧!
司徒玄空額頭青筋暴起,但他大人不記小人過,他忍了。
“先學通背拳,跟著我?!?p> 小道士就跟著白吉像猴子一樣滿山跑,動作雖然輕靈,但看著怎么看怎么像猴戲!
“記住要訣,非神而不能通,非化而不能達,神化之功,方得通達之妙。等你通三關,達九竅,貫通十二周天,到時丹田內(nèi)陰陽轉(zhuǎn)化,生生不息,達到先天之境,這門功夫就算成了!”
司徒玄空讓李太白休息一陣子,又給太白演示了一套白猿劍法,讓他好生牢記學習。
李白圂圇吞棗,記了個七七八八,然后倒頭一問:“白猿…公,你為何又叫司徒玄空,又叫白吉?”
司徒玄空哈哈一笑,“有人就有江湖,可江湖總有風浪。若不想禍及家人,難免要取個諢名,讓敵人無法輕易查到你的底細。以至于,現(xiàn)在反倒是假名用的多,而真名漸漸模糊了。你以后也要取個外號,免得害己害人!”
“聽度師講,我老家祖籍川蜀綿州昌隆縣青蓮鄉(xiāng),那我以后就叫青蓮居士!”
———————————————
五年后。
“你要走了,師傅?”
“嗯,該教你的都教你了,以后就修行靠個人了。我出來許久,也該回峨眉山了?!?p> “那我以后來峨眉山找你!”小道士看著挑著行李下山的白猿公,而白吉并沒有回頭,只是擺了擺手,怕別人發(fā)現(xiàn)流淚。
有窮國主
誰能相信秦漢時期,北方是種水稻吃大米的,東漢以來,氣溫下降,河流量也下降,水稻種不了了,這一冷就到隋唐才恢復到東漢中前期的水準,直接導致了南北方飲食差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