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類似仿真蛇的骨架做成的通道。六人并排走,不擠的寬度。
肋骨排列的承載著上面黃沙的重量的弓形頂,黑黑的有些閃光的點綴。本以為是發(fā)亮的寶石銀粉,再細看驚悚了,是一只只眼睛,類似螢火蟲的亮度。它們老實的待在弓形黑頂上,靜靜的密密麻麻。雞皮疙瘩起一身,不來這一趟,也發(fā)覺不了自生還有一層密集恐懼征兆。
眼光瞄到墻面,是很多浮雕,是一幅幅畫。內容似乎是珩被連方部落首領偷走的那部分記錄。連方部落那時后還沒有文字,書信見得最多的就是這種畫。
姀輕易看得懂,那時常常看珩每每收到的熬簫書信。熬簫的書信是每日一份雷打不動,珩回過信大多是用肖人的廟宇字回的,聲稱首領交信應當以本部落文字交流,以掙一個億面子。這看似冠冕堂皇的說辭,其實就是欺負熬簫不識肖人字。在當時的連方部落里能聽懂肖人語言的就是少數(shù),還是帶猜蒙成分的,淺顯的懂,并非真懂。熬簫算是奇才,是少數(shù)中就有一、兩個精通肖人語言的,但是認肖人的字,還是肖人廟宇的字,這就是難如登天的難事。
肖人的文字分,樂、商、農(nóng)、廟宇四部分。這四部分是各有各的創(chuàng)字標準的。
比如簡單的肖人樂字。它分四部分,上面是有左右手勢含義,下面是左右?guī)茁蓭滓艚M成一個樂字,若是不懂這份樂器者很可能看天書的感覺。更別說最難的肖人廟宇字。
當時熬簫這種自以為是的部落首領能接受珩這種帶有屈辱性的回信,著實不易。這人也是能屈能伸的人物,頭腦還足夠清楚的。
云云草的消息是當時連方部落的頭熬簫從槿的墓穴里拿走珩的棺槨移到此地。熬簫的正當理由都在墻畫上。是珩給連方部落畫大餅的時候,也承若,若熬簫在北方建筑自己的城堡,珩隨時隨地遷都與此。
熬簫比熬月公主大二十幾歲,在北方建好城堡時已經(jīng)是接近暮年。精細布置好這一切,再去落霞苑時,才知道珩已經(jīng)去世3年多了。派駐大將葛非細心觀察到槿的人正在偷偷運珩的棺槨,目的地是鄃地。于是在槿的墓地發(fā)生了雙方生死萬人的大戰(zhàn)。一萬對槿的三萬,葛非幸不辱命,搶來珩的棺槨,回到這隔壁沙灘的時候只有17人。
墻畫到此結束,眼前是座石門攔住去路,兩邊是鎏金的柱子各兩對,還有蛇的圖騰。連方部落萬年愛挑戰(zhàn)的就是蛇,生命中就是與蛇過不去。即使不幸死于毒蛇,也是無上榮譽。這兩對柱子上,蛇有外形的區(qū)別,個個猙獰,給人以危險暗示。
姀是不愛欣賞這些畫的意境,怎么進去?云云草說過,這機關好玩得很,用“三do的音調唱出絕對音感。”很簡單就開啟模式了。姀有點無語此時此景。絕對音感珩情有,珩情在外面用法力借沙城暴力量使得這出入口可進,自己五音不全是硬傷,那個絕對音感怎么來?
姀來回獨步思考著。姀突然停步,想到另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這墻畫自己是怎么看見的,這沒有足夠亮堂的光源。姀下意識看了看自己,自己是怎么了,齊腰的頭發(fā)藍色更深,飛舞著,像柳葉般波動。姀停止了好奇,瞬間藍色發(fā)又如往常一般垂了下去。心念著,若是這頭發(fā)能有云云草的舞姿,形成波型,奏出三個do的波,不就是開啟這扇石門的方法么?
這一想,神奇的事情發(fā)生了,藍發(fā)變幻了長度,蕩出波紋。姀的耳邊清清楚楚聽到了“do、do、do”。石門開了,肯定達到絕對音感了。
進入眼前的是寬敞方正的大廳。藤蔓圖騰的六面滿刻,中間方方正正站立人俑,共十六位。每位人俑前有些連方字詞,大致看了看,似乎是這位人俑的生前記錄。如果有一種殘忍,叫我感知,但是,細看人俑的面部表情,是凡人賜予圣神使命的驕傲,是光榮,也是堅定不移。
再穿過一扇門,里面是兩個人俑,左邊是葛非是坐姿,右邊是熬簫威風凜凜地站著。墻上刻滿了是文字,小小的。姀個個認識這是肖人的字,左邊是肖人的琴譜字,右邊是肖人的廟堂字。這個地方是熬簫搶回珩棺槨五年后建成的。葛非從帶珩的棺槨回來后身體孱弱,葛非是個音癡,不擔任大將的日子,聽琴扶琴續(xù)命。肖人的琴譜字是葛非一生鐘愛的琴譜記錄。熬簫是自溢而亡,肖人的廟堂字講述了他的傳奇一生。作為首領自溢,這著實是個迷。作為首領他是自私的,他的所作所為只是為了自己的堅定的意思執(zhí)行,沒有顧忌任何族人。他要得到的東西是花了千倍萬倍的代價也要得到。同時他也是幸運之極,他的族人認定跟隨,以此為榮譽,即使犧牲也終將助他完成心愿。
他們的后面,姀看見了,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棺槨。姀輕輕叩著棺槨,是輕脆的回音。珩是你在里面么?
姀握起了拳頭,用力推開棺蓋。姀看見了,不可思議地看見,珩的容貌依舊,靜靜地睡著了的樣子。這怎么可能?是驚是喜,是曇花一現(xiàn)。珩瞬間從腳開始,慢慢變成粉末。
“不?!眾忬@呼,懊惱,姀后悔了。若不是想看見,珩會繼續(xù)靜靜的躺在里面,完好無缺的樣貌??墒亲约簽榱丝匆?,推開棺蓋,這一切就會消失??匆娏耍簿褪チ?。
悲傷好久,姀回憶著點點滴滴,我將再也見不得你了。姀徐徐蓋上棺蓋,沒有觸碰里面任何粉末??聪蜻B方當時的首領熬簫的人俑,姀心里有一丟丟抱歉。明明是你們偷了我的珩,但是真心為剛才的消失抱歉。好像對那幾萬偷運的士兵的性命犧牲,抱有內疚感。
我太善良了。姀決定不恨這幫偷了珩的連方人。姀手摸著珩的棺槨良久,眷戀情緒溢滿了整個空間。
良久,姀發(fā)現(xiàn)自己的藍頭發(fā)飄了起來,飄的方向是來的路。姀想起了珩情,闊步太起大長腿,向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