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趙師兄的心情大起大落
趙延年一臉怪異，仿佛走路時不小心踩到牛糞一樣。
饒是如此，他還是掏出丹方給江凡看了一遍，而后眼神嘖嘖地望著江凡。
他心里自是不相信江凡只看了一遍就能煉出丹來，畢竟他第一次煉出一品聚氣丹來都是花了一個星期去練習(xí)，煉丹爐都炸了三次，何況江凡這是要煉三品丹。
哎，怕是沒了解過，不知道煉丹多難，多炸幾次爐就懂了。
趙師兄一副猜到結(jié)果的表情，扶著腰湊到了角落里，避免被殃及。
當(dāng)江凡準(zhǔn)備完后，爐中赤黃色火焰升起，趙延年的表情僵住了。
第一次煉丹居然火候把握得這么好！
江凡每一步丟藥草的手法都與趙師兄頗為相似，而且他是從一開始的生疏逐漸變得穩(wěn)當(dāng)，而后得心應(yīng)手，甚至在最后順其自然地加入了那顆丹方之外的虹果。
爐內(nèi)跳躍的火焰也逐漸趨于規(guī)律化，起伏之間把控得爐火純青。
趙延年的下巴脫臼般耷下，眼珠子瞪得直直的，預(yù)料中“砰”的一聲卻沒有出現(xiàn)。
“呼～”
江凡吐出一口白氣，爐子火焰驟滅。
在趙延年驚愕得有些仿徨的眼神中，江凡推開煉丹爐蓋。
開爐那一刻，里面涌現(xiàn)出翻騰的香味，充斥得煉丹房內(nèi)丹香氤氳。
“趙師兄，這顆給你，應(yīng)該抵了吧？”
江凡從里面取出三粒凈氣丹，遞給趙延年一粒，這枚凈氣丹顆粒飽滿，珠圓玉潤，恍如渾然天成，入手那一刻更有一味醇厚的丹香入鼻。
遠比自己煉得好！
“江凡，你以前煉過丹嗎？”
江凡伸出衣袖抹了抹額上細汗，隨口答道：“這是第一次?！?p> 趙師兄呆滯地盯著手中的那一粒凈氣丹，啪的一聲，世界觀被打碎了。
丹香是四品以上丹藥特有的性質(zhì)，部分三品丹藥煉得出神入化也有可能出現(xiàn)丹香，丹香越醇厚那丹藥品質(zhì)越高，趙師兄上一次聞到丹香還是在峰主專屬煉丹房。
他是個天才，比柳師妹更天才！
趙延年沉默片刻后收起了這粒凈氣丹，強行拉回震驚得合不攏的嘴。
“讓我做你的指導(dǎo)師兄可能委屈你了，如果可以，我把你引薦給峰主……”
“說啥呢，趙師兄做我指導(dǎo)師兄正好，峰主那我以后再去。”
江凡一臉嬉笑著打斷了趙延年的話。
趙延年面色微怔，而后輕輕嘆了口氣，“行吧，你是我負責(zé)的第一個師弟，我盡力教你所缺的?！?p>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雖然我修為不如你，只有練氣期一層，但我好歹混了六年，一些丹方和經(jīng)驗還是有的，有啥需要的盡可以找我。”
“哦，對了，還有件事，你既然不愿意被引薦給峰主，那就還是普通弟子，一定不要風(fēng)頭太盛了，你煉丹天賦的事情不要外傳，會引來麻煩。”
趙延年叮囑完就扶著墻走了，那腿軟綿綿的，出門差點被門檻絆倒。
望著趙師兄虛弱的背影，江凡沉默了下來。
九長老提醒他不要風(fēng)頭太盛，趙師兄也提醒他不要風(fēng)頭太盛，究竟為什么？
江凡想不出原因。
以前當(dāng)雜役弟子身份低賤，也接觸不到正式弟子們的事，何況他是在劍峰當(dāng)?shù)碾s役弟子，這里是丹峰。
不過這也是江凡選擇跟趙延年的原因，如果真的被引薦到峰主那里，可能確實會得到更多修煉資源和保障，但宗門上層之間是不可能平穩(wěn)的。
即使要往上走也不能太快了，至少得熟悉丹峰的潛規(guī)則，不然站的地方越高風(fēng)越大。
如是想著，江凡目光堅定地走出了煉丹房。
視線一瞟，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xiàn)在遠處。
代為主持劍峰收徒的胡師兄正和一名丹峰弟子有說有笑。
怎么搞的，那姓胡的不是劍峰的嗎？
莫非也是來騙丹藥的？
擺了擺頭，江凡也沒有在意。
他現(xiàn)在要去吸收凈氣丹了。
……
兩個時辰后。
若水居前，趙延年拄著竹仗。
從煉丹房到若水居跨了兩座山，一路跋涉而來，他身體越發(fā)虧虛，若不是路邊撿了根結(jié)實的竹節(jié)，現(xiàn)在就是趴著了。
煉丹耗盡真氣說著輕松，實則全身氣力也消耗殆盡，小跑兩步都費勁，得調(diào)養(yǎng)七天以上才能緩過氣來。
所幸若水居不遠，還能走個來回。
但一想到江凡煉完丹后還是那么精神，趙延年腿腳又軟了下來。
“什么事？”
居內(nèi)傳來悅耳清凈的聲音。
趙延年伸出袖子抹了抹額上的汗珠，連忙答道：“長老，江凡他煉出丹香了?！?p> 居內(nèi)沉默片刻，而后傳來輕疑之聲：“你確定？”
趙延年咽了口唾液潤了潤喉嚨，隨即說道：“我看著像是第一次煉丹，我給他演示了一次凈氣丹的煉制，結(jié)果他拿著余下來的藥材一次就煉成了，手法一開始生疏，后來熟練得仿佛得心應(yīng)手一般?！?p> 說到激情處，趙延年眼珠子一轉(zhuǎn)，繼而說道：
“對了，他還多加了一種三品藥材，叫做虹果，我覺得那種藥材可能有提升藥性的作用，而且提升效果非常明顯，超出了三品藥材的范圍。”
趙延年一邊說一邊從懷里取出一個小瓷瓶，拔出木塞后飄出淡淡丹香。
咔嚓！
居內(nèi)竹樓的門打開了，一襲藍裙的柳若霜款款走出。
看到柳若霜的面容，趙延年微微低下頭，避開了視線。
和柳師妹好像。
柳若霜看著趙師兄手中瓷瓶，輕微聳了聳瓊鼻。
“嗯，是三品凈氣丹，藥效已經(jīng)達到四品丹藥范疇?！?p> 柳若霜抬起右手，食指上鑲有藍色朱玉的戒指泛出光澤，而后手中憑空出現(xiàn)一個小瓷瓶。
趙延年迅速塞回木塞，把手中瓷瓶揣進胸口。
柳若霜手中瓷瓶忽的飛起，落入趙延年手中。
“二品補氣丹，下次來這里別那么著急，休息好了也不遲?！?p> 柳若霜輕輕開口。
趙延年微微躬身，把小瓷瓶藏入懷中，取出木質(zhì)令牌。
“長老，藥庫令牌。”
木質(zhì)令牌忽的飛起，被柳若霜輕輕握住。
趙延年謝道：“謝過長老，我先回去了?！?p> 柳若霜點了點頭。
江凡的事情已經(jīng)報給九長老，趙師兄拄著竹杖轉(zhuǎn)身離去，走了兩步，忽然停下腳步。
頭頂上忽的傳來簌簌之聲，他的束發(fā)隨風(fēng)傾斜，挪動了一下嘴唇，隨后又拄著竹杖離開了。
他已經(jīng)一個月沒有見到柳師妹了，但開不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