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為看到過這種“獨木舟”有那種“特殊”的用途,犟犟對于選擇上哪一種船,很有想法。
她特別給富富二姐小聲交代:
“咱們?nèi)プ莻€羊皮筏子,那個面積大,比較穩(wěn),可以坐好幾個人,要安全得多?!?p> “可是,這個羊皮筏子沒有邊??!會不會晃下去?”
二姐富富還是挺求穩(wěn)的,看著那個扎滿了一面全是鼓起肚皮“羊”氣球的那些條腿,都在向四處乍著,就想像了一下,抓住這些個羊腿的話,腳底下能不能站穩(wěn),全都是網(wǎng)格狀的大窟窿,會不會掉下去。
“不會的,你看!”
犟犟指著的,正是有兩個人,正抬舉起一大床羊皮筏,然后拉著系在筏子頭的繩頭,系在自己的腰間,再把這一大床羊皮筏扔到了河水里。
“原來是這樣!”
直到這時,二姐富富才在事實面前,糾正了自己的“瞎想”:
本來她以為的是,木框架在下,一堆胖胖的羊氣球在上,她們會站在這些“氣球”之間,手攥著一只只羊腿,如此可以“安安穩(wěn)穩(wěn)”、有“把握”地過河。
而事實上,她的想象完全是“想反了“!
這床羊皮筏被扔進河水里,是羊汽球這一面全部入水、木框架的平坦面沖上,浮在水面上。那些個她本以為要用來“抓手”位的羊腿們,也全都是被淹沒在水里面的。
水面上,很規(guī)矩的長方形木架上,前面是拿著“撐桿”的船夫坐的位置;而后面,還在架子上,平鋪了左右兩排小羊皮坐墊,妥妥地座位,規(guī)矩、安全,完全不用擔心掉下去。
但,同時,也少了很多“驚險”的體驗。
“這樣?。?!”
富富二姐妥妥地坐上去后,開始埋怨這水波之上的“航程”太“水波不興”,平靜得令人感到乏味,少了太多刺激;又把眼神鎖定到了那些駕著獨木舟前進的人群身上,一臉羨慕,對犟犟說道:
“那個,好像看上去,坐著更刺激!你看,速度多快!還有那些浪花,在船頭分成兩溜,像插著白色水做的翅膀,在水上飛一樣,肯定更好玩兒!”
“??!你喜歡刺激?。∥疫€以為二姐你只圖平安呢!好吧,下次,等回來的時候,咱們改坐獨木舟!還有機會,不要后悔?!?p> 犟犟沒想到在這個平??瓷先タ偸悄敲淳?、謹慎、老持沉重的富富二姐心里,還藏著一顆“求刺激”、“愛冒險”的童心,真是令她不由對二姐的一貫刻板印象,改為“刮目相看”。
自從知道了富富二姐有這樣的心理“需求”,犟犟在后面的“打工體驗”當中,就不再總“讓”著二姐富富,而是不斷地替她爭取到獨特的體驗機會,琢磨著讓這位平常只會“數(shù)錢”的富富二姐,也可以身體力行地感受并了解:人類社會中的“窮人”們,是怎么“穩(wěn)定”地持續(xù)“窮”著的。
由于女工力氣小,心思細膩,又坐得住,一進入造紙場,犟犟、富富就被分配到了捶搗段。
和那個收桑皮紙商販講述的差不多,這是造紙的第四個工序:前三段的剝削、浸泡和鍋煮,都需要大量的體力,全都由男工承包了。
而女工則是從這第四段的“捶搗段”開始,承包了后面的“發(fā)酵”、“過濾”兩段工序。
這些,都是很耗時間和精力的,對于女工來說,也算是符合體力特點的。
一開始,富富二姐還是挺新鮮的,干啥都特別賣力,很快就被工頭賞識,升成了這道工序的工段長;可是后來,她發(fā)現(xiàn),不當這個什么“工段長”,還可以摸摸魚,偷偷懶,一旦當上了這個破“工段長”以后,她就不僅要自己做得比誰都要時間長、工作量大,還要負責監(jiān)督、帶領、補足其他工人的活兒。
這讓她很崩潰。
晚上,比誰都睡得晚;早上,比誰都要起得早。
“犟犟,有什么辦法,不干了?我有點受不了了!簡直要累死你姐姐我了!”
富富堅持了幾天,實在扛不下去了,開始向犟犟求助。
“簡單!包我身上!不過,你得先告訴我,你是對當這個‘捶搗段’的工段長厭煩了呢?還是對要管這么多不聽話的人厭煩了呢?我才知道該怎么幫你?!?p> 犟犟的主意可不少,但也得先確定“方向”才行。
“兩樣我都做夠了!對每天拿著大木頭棒子搗個沒完,夠夠的了!對這些不聽話的人,要讓她們聽話,更是夠夠的了!說說看,有什么辦法,徹底擺脫?你看看我這胳膊,都快趕上大哥那么粗了!這得多難看??!等再見面時?!?p> 富富二姐摸著自己變粗壯了的胳膊,把上臂的肌肉自己砸著給犟犟看。
“呵呵,不難看,不難看!擁有這樣的肌肉線條,可是廣廣大哥他們夢寐以求的呢!你這可是免費賺到了!他們只會羨慕你擁有這么強健的曲線!”
犟犟鼓勵得特別真誠,讓富富二姐把“砸”自己上臂肌肉的動作,改成曲臂看影子,自我欣賞起來,還喃喃說道:
“真的?……嗨!別說,還真是,看上去,挺有線條感的!強壯!有力!哈哈……行,我不嫌棄胳膊粗了。這也算這次的收獲之一吧!值!”
“哈哈……二姐,給你說啊,這練胳膊線條,就這道‘捶搗段’工序里的動作,最有效;要是到了下一段“發(fā)酵段”的話,胳膊是不用累了;腰和鼻子要受罪,還會特別潮濕,特別熱。尤其是那個味兒……真不是一般人,忍受得了的。你確定想往下一段里調(diào)嗎?”
犟犟已經(jīng)打探過下一段“發(fā)酵段”的各種情況,對于犟犟自己來說,是相當不喜歡下一段的工作狀態(tài)。
“啊,是這樣啊!我可是有鼻炎的,肯定受不了那個味兒。還有其他段呢?別處咋樣?”
富富二姐想像了一下那種汗流浹背,還要犧牲嗅覺的場面,就果然拒絕了這個方案,追問道。
“過濾段吧,味道就小多了;但也是挺消耗體力的;再后面那個‘入模段’倒是男女工都有,還特別考驗技術,要細心和耐心;等要做大面積紙張的時候,還要和別人無間配合才行。你想去哪一段試試?”
犟犟又把后面的兩段工序,簡單介紹了出來,等著富富二姐“點餐”下一種“體驗”。
“這個……”

嘯寂
不斷地替她爭取得獨特的體驗機會